5. 木芙蓉1
作品:《青玉案》 隔兰溪街两条街的巷子,就没有那么热闹了,房屋都紧闭着门窗,与兰溪街一比显得十分冷清。
“天干夜燥,小心火烛”打更人敲着锣,随梆子声一起飘荡的吆喝。突然在屋顶上飘过一道身影,“叭”打更人向左侧的巷子望去,见只猫打碎墙角下的瓷器,摸了摸头“哎,最近真是疑神疑鬼的”。谁知刚一转过头去,就被一群穿盔甲的士兵撞倒在地,左踢右踩的,终究被踢到墙角,晕死了过去。
屋顶上的那抹倩影向下望去,见士兵们快追上了,想着也不想的“嗖”的一下躲进了一家名叫暮然的茶馆内。官兵本想追去,但那茶馆却又忽隐忽现,最终变得消失不见。
“暮然。”杨将军脸色发白,像是中了邪。这下本就被吓得不轻的士兵们,更加恐惧了。
一个胆子较大士兵向他说:“杨将军,刚那茶馆呢?杨将军,杨将军...”
过了许久,杨将军才回过神来,对着那士兵的样子说:“怎么?”
士兵见自家将军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舒了口气。颤颤巍巍的说:“杨将军,刚那茶馆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暮然,江湖皆知,传说是当年天下第一人——玄衣去墨玉山上所建,并且听说若有人能到这暮然,他便能答应那人一条件,无论是想要一生荣华富贵还是要了这天下。不过这暮然来无影去无踪很难捕捉到它的去处。在二十年前红莲派的人强行进入了暮然,却在一个月后发现那些人的死体都在河边。而这个帮派在此之后便消失了。从此江湖上对他感兴趣的人也越来越少,而如今这容歌小姐真是躲进的了暮然,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杨将军又看了几眼那地方,回头说,“算了还是回容府禀告大人,这事可不好说啊。”
杨将军稍作整顿后,便带着士兵离开了。
女子进去后发现客栈里空空若也,除了些平常的摆设,其他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正想舒口气坐下,却又听到一些脚步声,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跳向房梁。
梓潼刚把宋璟后院的空房中,将四肢用绳子固定在床边四角上再出来,碰见也回到后院的沈凝月,对她道:“那人已被我捆在了西厢的屋子里。”
沈凝月点了点头:“我将此事已告知了师父,明日应该就能得到答复,就先委屈你今晚看好此人。”
梓潼受命,又听见“嗖”的一声,结界也跟着波动了一下。
沈凝月拍了拍衣服说:“我去吧,你就留在这,”
梓潼:“是。”
刚才沈凝月就没有将东西拿出来,她就是到后院来看看那个人的情况,谁知这么快人就到了,回到屋中,感受到房梁上又躲了一人,也不知这是不是泉安人的习性。
怎么,一个二个都往房梁上躲。
沈凝月略带无语地坐下,将茶壶里的茶水均匀地到进两个茶杯中,拿起茶杯说:“这是泉安人做客之道吗,去别人家净往房梁上躲?”
“嗖”的一声,一女子穿着夜行衣从房梁上跳下。沈凝月打量着她,看着那美貌感叹道:“真是倾国倾城、妙不可言啊!”
夜风吹过女子衣裳,头发在空中舞动,向往挑了挑眉说“暮然,你就是天下第一人玄衣?。”
每次听别人喊她师父有各种各样的称号时,沈凝月都不免感叹这女人花样真多,到处都是马甲,去拿都给自己换张皮。
将茶具摆好,做了个请的动作,女子也顺势坐下。
“不,我不是玄衣。”抿了口茶,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说,“但她是我师傅。至于暮然,本就不只有一个。每个店的大小不一,主题不同,店长的行为风格更是不一样。不过即使这样对于擅闯之人的态度却是难得的一致。”
忽然杀气四溅,沈凝月又说“这是里是梅殿,姑娘可以叫我沐月。”此话一出,女子心中舒了口气,但依就警惕的看着沈凝月,说:“那么沐月姑娘,我现在是否可以向你提出一个愿望了?”
“等等,不急。我说过每个殿的行为风格不同,这里是暮然能实现任何愿望。可想要实现愿望自然是要给东西来换,至于这换的条件嘛...”沈凝月看着她许久,忽然一笑说,“能进这暮然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我要你的故事里最为重要的物品。”
“我的故事中最重要的物品?”女子轻蹙了眉。
沈凝月点了点头:“你先说出你的故事,这东西自然是我来选。”
女子的提防心始终没有放下来,冷眼说道:“沐月姑娘是想要我说什么?”
两人不再说话,半响后,气氛越来越僵硬,四周的香气也慢慢淡了下来。沈凝月叹气说道“容歌,容三小姐,再过三天后就成了世子妃了。渊溪皇帝无子嗣,这靖安世子如今可是如日中天,渊溪皇帝亲指太傅为师,照这速度不到几年你就是太子妃了。”
茶盏之中芳香扑鼻,轻啄一口,不等她回答,复道“容小姐还是回去的好,免得穆二世子担心。”见她心绪不宁,嘴角微微扬起,继续添油加醋道,“真是貌美如花,可惜这容貌会给容家带来灭顶之灾啊,可惜,可惜。”
闻此言,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紧绷,容歌起身拔出她身上的佩剑,将剑指着容歌说:“你什么意思!”
像是没听到般,稍微运气将剑甩了出去后,起身走向香炉旁“容小姐,不必紧张,我不过就是这梅殿的殿主,平时爱喝喝茶,下下棋,无聊时去梅林喝酒,扶扶琴,不过是个普通打工人罢了。”
内心补充道:打的还是白工
又看容歌只是挑眉冷笑,什么也都不做,什么也都不说就一直看着自己,好在经常被苏秋缈用这种死亡凝视看着,不然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互相僵持过久也不太好,摇了摇头,心想道:啧,我怎么让了这么火爆的可人儿进来了,感觉她是在动手的边缘,还好跟着师姐学了几下,虽然不太行也够对付她了。
“算了,容小姐我能给你一夜的时间,只是因为我可不想在我呆过的地方有什么腥风血雨的事,毕竟我挺喜欢这儿的。”话语又一转,“毕竟受苦受难的都是平民百姓。”
容歌斜眼,望着桌上的香炉,里面结晶的花瓣已经化作缕缕幽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沈凝月随即又放几片花瓣进去。而她的内心始终焦躁不安,最终淡抿唇瓣,微绽梨窝,说:“好我应你,不过你许我何物?”
“自是汝心中所想,说道做到。”沈凝月向她保证道。
“如此,甚好”
沈凝月见她同意后,将刚才带上来的包袱从柜子上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木盒和一个信件。
又将信件拆开,取出信件中的两张契约放置在容歌面前:“这是契,你看一下,确认无误后签上你的名字并按上指印。”
容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们这暮然还搞这些。”
沈凝月无奈的说道:“虽说不是赚钱的生意,可交易始终是生意,谨慎些好,你先看着,我去拿笔墨和印泥来。”
说完起身出门去隔壁厢房拿出东西,又在窗口望了望院里的房间,梓潼还站在门口看样子目前应该没事,再将东西带回房间。
“如何?”沈凝月把托盘放在桌上,容歌拿起托盘上的笔,沾了点墨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并按上了指印。
沈凝月又指了指下面道:“时间,两张都要签,一式两份。”
容歌把第一份交给她,沈凝月接过后盖上盖印章,拿起桌上的另一只笔签上,等都签完后,又将两张契放在一排,在交接处又盖上印章:“如此算是完成了。”
将其中一张交给容歌,另一张放入木盒中,又向她解释道:“这契是与你的灵魂签约,出去后你说不出任何事关暮然的种种,当然我也会照着契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容歌点了点头,把契叠好,放入怀中。
沈凝月也将桌上的杂物收到亮格柜中后,给她续了杯茶,抬头看向她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故事了。”
忽然,四周浓烟四起,楼里的人、物忽隐忽现,看的越发不真切,像那海市蜃楼一般。让人有着不可触摸般的向往。
而容府早已乱了锅
容老爷,在厅堂内急的来回走动,又时不时的望着外边。容夫人早已哭花了妆容。见到杨将军回来时,容老爷急忙忙的冲上去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杨将军摇了摇头,声音越说越小声:“容小姐她......她躲进了“暮然”。”
“什么”容老爷椅着扶手做了下去,“那个逆子啊。暮然是说闯就闯的吗,这不害死人吗?”
“那杨将军,还能平安回来吗?”容夫人带着哭腔的问。
杨将军叹了口气说:“哎,这也要看她的造化了。”
月依旧,屋外下起了点点朦胧细雨,兰溪街的商贩也收了摊,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