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没有，我很快就觉醒术式了。”你微笑着给大家解释，你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的目光。


    伏黑惠还保持嘴唇微张的表情，你能感受到他的惊讶。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沉默了一会，家入硝子关切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你知道他们心里一定觉得你受了很多没必要的苦。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你恨死那些人了！


    “嗯，姑且就只有这些信息，可以肯定的是前土家和带走你的组织必然有关系。”


    五条悟收回他的注视，站了起来，对在场的人招了招手，迈着逆天大长腿踢踢踏踏地朝门口走去，继续说。


    “走吧，大家，我们去审问前土居诚。”


    家入硝子叹息一声又埋进了桌子上的书里，表示自己不想去。


    你和伏黑惠规规矩矩地跟在五条悟后面，和家入小姐道了别。


    前土居诚被关在高专里类似地牢的地方，和你一开始被管制的地方不一样，你那里更像是病房。


    前土居诚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泥土和石板糊的房间潮气很重，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水，走在里面还能听见水滴落地的嘀嗒声。


    前土被携带咒力的绳索绑起来，当然不是友好地只绑住手腕，他像个蝉蛹一样从脖子到脚脖子都被绑得严丝合缝，所在房间的四壁上也贴了符纸。


    你不禁抖了一下，可见你的待遇还是比他好多了。


    前土居诚那张令武井冴着迷的脸，耷拉着，水汽弄湿了他的黑发，胡乱地贴在脸上，脸颊上还有伏黑弄出来的伤痕，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有些涣散地盯着你们走来的方向。


    你脑子里搭起了一出落魄病娇小少爷被恶意关押的戏台子，脸上不由自主带着变态的笑，伏黑惠冷冷地看了你一眼，你噌一下把脑海中的画面摁了下去。你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会读心术。


    前土居诚的目光顺着打开的房门，直直落在了你的身上，刚刚还在恶意脑补的你，一下子你想起来那个锐利得像毒蛇尖牙的中年男人的目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胃部开始难受地痉挛着。


    你这个刹那间的变化让伏黑发现了你的异常，他瞥了一眼前土居诚，轻轻往前挪了半步，刚好隔绝他的目光。


    等你再抬头的时候只能看见伏黑绀色的制服外套，你像冬日里汲取热源的人无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贴在了他的身后，你嗅了嗅他衣服上好闻的洗衣液香味，你感觉胃部的难受得到了缓解。


    “说吧，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五条悟用平静的声音的问他，如此没有感情的声音很少从五条悟的嘴里说出来，像居高临下俯视人间的天神，不带任何感情。


    你听得心惊，五条悟逆天的实力让人心生恐惧，全靠他平时插科打诨给拉回平衡点。


    现在这种漠不关心的声线，直接把他最本质的一面放在了你的面前，你才惊觉，他毕竟是捏死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的存在…


    “没人派我来，目的就是抓住她回去交差。”


    前土像个同样没有感情的机器往外吐字，不过是作为一个神经麻痹的阶下囚。


    “前土家的人想抓住高桥夏江是吗？”


    “是。”


    “为什么？”


    “因为她的攻击力具有极高的使用价值。”


    “你如何知道的？”


    “偷听长老谈话。”


    ……


    ……


    五条悟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审讯机器，条理清晰地甩出很多问题，前土居诚竟然十分合作。


    整个过程都不能叫审讯，就像是两个不熟的人平和友好地一问一答。


    伏黑记录的谈话内容，一笔一划你都看在了眼里。


    总的来说，前土居诚就是个被家族遗忘在外的没用的庶子，这个小笨瓜回邸宅去探望生母的时候，突发奇想用小蛇去偷听长老的谈话。


    大意就是他们跑丢了什么人，搞不清楚现在具体是哪个阵营的，只知道被五条悟收容了，长老畏惧五条悟，缩手缩脚地不敢去明目张胆抓人。


    房梁上的小蛇看清楚了家主手里拿的资料，照片上的女孩他不认识，一开始觉得不是他能随便插手的也就放弃了。


    直到在学校里偶然发现了照片上的活人，这个大聪明觉得自己简直是天选之子，晋升的好机会就在身边。


    一看是个瘦弱无力的小女孩，观察了几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神秘力量保护，成天就和一个普通女孩还有另一个年轻咒术师待在一起。


    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了，傻了吧唧计划了三分钟就觉得想到了绝妙的方案，然后把自己算计到沟里去了。


    现在被关在这里，姓氏都被调查的干干净净，别说回去论功行赏了，就这把家族拖下水的壮士精神直接被家族除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自己也清楚，清醒过后稍一盘算就心如死灰。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准备带着你和伏黑离开这里。这个被绳子缠的结结实实的小可怜虫基本上没什么重要信息可以提供，就是个家族边缘人物。


    抓到高专来，估计对方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孩失踪了，放了觉得可惜，继续关着好像也没什么用，五条悟只觉得麻烦。


    你突然想起来他当时说的一句话了。你从伏黑身后站了出来，走上前去，俯视着他，开口问到：“你怎么知道我还不会用术式发起进攻的？”


    五条悟在一旁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关键，如果说夏江具有极强的攻击力的话随时学会这种能力也是有可能的，他怎么敢拟订一个粗糙的计划就来抓人，必然是清楚夏江还不会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进攻。


    前土居诚老老实实地说：“家主提到过你还没有觉醒他们需要的能力，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孩子。”


    “他怎么肯定我没有学会，我被解救出来差不多五个月了，我可能在任何时候学会。”


    “你们之中有内应，从你进入高专，资料就被递交给了家主。”


    他似乎已经认命，虚弱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老师要怎么处理他。”


    三人走出那个房间，伏黑惠翻看着谈话记录问五条悟。


    “嗯…放了吧。”


    “那他如果回去通风报信，那夏江的位置不就暴露了吗？”


    “我想他不会的，回去通报无非是告诉家主自己有多无能，这种家族里，家族名誉和脸面远比子孙后代重要，作为一个不受重视的边缘人，只会被严厉责罚，后果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前土家主也不是傻子，关在这边两天多，能被套走的全套走了，即便他回去，那边也会像看待异类一样看待他。我想他多半都不会告诉家族的人自己被俘获的事实。”五条悟一边说一边推开地牢的大门。


    校园里透过树荫的灿烂阳光洒在你们脸上，你和伏黑抬手遮了遮阳光，不适应地微眯双眼。


    你看见五条悟微微扬起他的脸，正对阳光。你的高度只能看见男人清晰的下颌线，他白色的发丝被微风吹拂，脸上永远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忍不住问他：“老师想找到那个组织吗？”


    你不相信五条悟他们会无缘无故追查一个来无影去无踪，毫无任何情报的非法组织，你会粗暴地把他们这种行为归结为想利用注入术式的技术……


    “当然了，夏江，打乱普通人的基因序列，研究他们的大脑，违背意愿注入咒力和术式在老师这里都是违背伦理的无良行为。做这些研究的所有人老师都要狠狠地揍一顿。”


    “欸？”你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你微微抬起头，睁大了你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他。


    他低头，看着你的神态，轻轻地笑了出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力揉了揉你毛绒绒的黑发。


    “老师不会骗你，我心里从来没有要占用这种非人技术的想法，高层那些老年人我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想法，但是我不会让像夏江这样的乖孩子受到这种残酷的对待。”


    头发被他揉得凌乱，几缕发丝挡住你的视线，你无所知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对他的揣测被他直白地打乱推翻，无条件地在你面前展现善意，说着不会欺骗这种近乎承诺的话语，虽然你防备心很重，但是这一刻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相信这个强大的男人。


    他从容淡定，胜券在握的笑容，可以用狂妄来形容，但你知道他绝不是盲目自大，你不由自主在心底呢喃：他和夏油杰好像…


    两个人的笑容在脑海里重合，你突然想起和夏油杰初见的场景，也是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在你耳边轻声安抚，再用满不在乎地口气说着要扫荡的决心。


    “你叫什么名字？嗯…折磨咒术师的组织吗？放心，你很安全，我可是会帮你的…会把他们全杀死的哦…”


    两个人不一样的口气，但是高度重合的气质，你眨了眨眼睛，回报五条悟一个信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