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断拒绝：“我不学，一样都不学。”


    南叔面露难色：“可是，这些都是老夫人交代下来的，您要是不学，我在老夫人那里交代不过去。”


    聂雨墨一口气干掉杯子里的水，然后站起身：“我去说。”


    她来到老夫人房间，老夫人看她一眼：“有事？”


    “嗯。”


    “坐下说。”


    “不用了，我还是站着说吧。”


    聂雨墨在过来之前，有一肚子的牢骚，结果看见老夫人那张威严的脸，她就一个字的牢骚也发不出来了。


    沉默一会儿，她道：“您当初对我的承诺，现在还作数吗？”


    老夫人：“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不过我对你做过什么样的承诺，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你提醒我一下。”


    聂雨墨：“三个月之前，我说如果大少爷恢复健康，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您答应了，我现在想离开顾家，回到桃花村去，请您同意我离开。”


    “回去？”


    聂雨墨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老夫人特别的意外。


    老夫人目光如炬看着聂雨墨：“你知道顾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有多少人盯着吗？亦寒是植物人的时候你没有走，现在亦寒好好的你要离开？”


    老夫人就差说，你脑子有病！


    “嗯。”


    她点点头：“我不能适应豪门生活，希望老夫人成全。”


    如果成为豪门夫人，就是每天喝咖啡打麻将，或者出去逛街购物，钩心斗角，八卦家常的话，聂雨墨不愿意。


    “不行。”


    老夫人断然拒绝：“我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顾家见利忘义，在得病的时候娶了你，而在病好后就要把你赶出去，你不用想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离开顾家的。”


    老夫人以为这批人不能让大少奶奶满意，于是就让南叔换一批，人不是有的是？


    不行就换，反正大少奶奶不能换。


    这天晚上，顾亦寒很晚才回来，他从车上下来，竟然发现奶奶在院子里等他。


    虽然现在天气热了，晚上不冷，但是院子里蚊虫还是不少的。


    “奶奶，您怎么坐在这？”


    老夫人招手让他过来，示意孙子坐在自己身边，要跟他详细聊一下。


    “最近很忙啊？”


    “嗯。”他点点头。


    “这段时间公司被那对父子弄得乱七八糟，还有很多账目都对不上，都需要一点点捋清楚。”


    老夫人：“你不用拿公司的事情糊弄我，公司的事情再忙，也不至于忙到现在才回来，你这几天一直都是半夜归，早上天不亮就走了，你是在躲雨墨对不对？”


    顾亦寒沉默。


    确实，就是这样。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妻子，要说是名义上的吧，好像也不是，但是和正常夫妻一样相处，他却并没有准备好。


    他觉得聂雨墨应该也没有准备好，见面两个人都尴尬，不如先不见面，先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捋清了，再面对。


    “不说话是因为不喜欢吗？”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教育孙子：“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人家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还帮了你不少忙，如果没有雨墨的帮助，你也不能这么顺利就把顾家拿回来。”


    “现在你重新掌权了，我们家是不允许升官发财换老婆这一说的，你不能做对不起雨墨的事情。”


    顾亦寒：……


    这都哪跟哪？


    他对奶奶道：“我没有想着换老婆，她永远都会是顾夫人。”


    老夫人仍然不依不饶：“名义上的也不行啊，她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摆件，放在显眼的位置就可以不管了，你今天回房间去睡，不许去客房。”


    顾亦寒在老夫人的监督下，回房间了。


    推开房间的门，就听见嗖一下，他闪身躲过。


    床上的人警惕道：“什么人？”


    “是我。”


    “哼！”


    聂雨墨冷哼一声，道：“大少爷走错房间了吧？这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


    顾亦寒：“你怎么知道我房间在隔壁？你监视我？”


    聂雨墨：……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但每次顾亦寒回来，她都能听到声音，早上他走的时候她也知道。


    练武的人听力本来就比正常人要好一些，加上每次都是夜深人静的，她会听到也很正常。


    她涨红了脸，嘴硬：“我才懒得监视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哦，是奶奶让我过来的。”


    顾亦寒不知道说什么，为了缓解尴尬，就说了一句更加尴尬的话。


    聂雨墨见他过来，本来以为他是想跟自己好好谈谈，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但顾亦寒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泼下，高兴的想法立刻无影无踪。


    “我今天也去找老夫人谈过了，我应该走了，既然你没病，自然也不缺我这个大夫。”


    “你要去哪？”


    顾亦寒是真不会聊天，他不说挽留，而是问人家要去哪里？


    聂雨墨：“回桃花村，那里天好水好空气好，我做梦都想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如果这时候顾亦寒说一个别的方面的原因，聂雨墨会很开心，但顾亦寒说：“我答应过你外公，你永远都是顾家的大少奶奶。”


    聂雨墨当即就火了。


    “你答应的不算数，我又不是你的傀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稀罕当你们家的大少奶奶就让谁当去，反正我不稀罕。”


    “你一定要走吗？”


    “对！”


    两人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第二天。


    聂雨墨盯着两个熊猫眼去和老夫人辞行：“奶奶，我要走了。”


    “亦寒没有和你谈？”


    “谈过了，他同意。”


    “这个混账，他凭什么同意？不行，这件事他说的不能算，顾家的大少奶奶不能换人。”


    “奶奶，您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当你们顾家的大少奶奶，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我说什么，做什么，却有一大堆的条条框框制约着，我不愿意。”


    老夫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聂雨墨，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聂雨墨一定要走，被规矩约束着，不是每个女人都要经过的必要过程嘛。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顾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要考虑清楚，想当顾家大少奶奶的女人有的是，你确定要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