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作品:《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 傅文清嚯的站起来:“怎么回事?楚姑娘怎么会被拐?”
“傅大人,您先安排下去,不然再晚就来不及了!”
傅文清只好依言吩咐下去,转身问源宗裕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楚芸一连昨日就装作周姑娘的样子出门了,却并未发现异常,今日是她承诺的最后一日,虽然还是同昨日一样,但心里其实已经差不多放弃了。
源宗裕等人跟着她晃荡了这么久,见毫无异常,难免放松了些许警惕。
午时过后,她带着丫鬟用了饭,然后走到了延福坊,看见旁边有人在玩杂耍,耍的还挺新颖,就带着小丫头挤进去观看。
源宗裕等人原本在外侧不远处悄悄跟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楚芸的身影都淹没在其中快看不见了,忙跑上去寻人,可人挤人,涌动着往前,他好不容易挤进去,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
他当时就急了,再挤出来时就碰见了楚芸的丫鬟。
丫鬟也急的不行,她和楚芸挤进去后,便站着看杂耍,丫鬟看的正起劲时,一扭头才发现看见自家姑娘不见了,吓得到处找,眼见着找不到人,才急忙挤出来找源宗裕。
源宗裕意识到不对劲,上了高楼,举目四望,所有装扮相似的女子他都跑过去确定了,都不是楚芸。
他这才彻底慌了神,不敢再耽搁,一边安排手下继续寻找,一边当机立断回府衙求救。
傅文清十分生气他们自作主张,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离楚芸走丢的地方,近的城门有两处,只怕此时楚芸已经被带出城门,傅文清迅速安排人从两道门分别去追。
源宗裕等不住,自己请求带上一路人马,傅宁珞气得不轻,却也知道楚芸若是出事,她爹肯定难辞其咎,主动领了一路人马,与源宗裕各自分头去追。
长安城繁华,每日进出城门的络绎不绝,情况已经等不及抽丝剥茧的分析,只能对出城的人和车一个个检查。
傅宁珞和源宗裕两队人马直跑到了下面的村落,甚至快接近下一座县城了,都没有发现楚芸的踪迹,只能无功而返。
而在城内搜寻楚芸下落的官差也没找到人。
韦涧素得知消息,也已经回来了,他和傅文清心情沉重的坐在大堂,彼此默默无言。
傅宁珞和源宗裕无功而返,四人占据一角,却是一片死寂。
源江婉在家中听到消息,跑过来时,见到的便是四人沉着张脸一声不吭的场景。
她心中的怒气好似找到了发泄口,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傅宁珞面前就破口大骂,“傅宁珞!都怪你!若不是你不愿意做诱饵,楚姐姐怎么会自己跑去作饵!你明明武功那么高,却贪生怕死,做缩头乌龟!害的别人替你扛!楚姐姐武艺不及你,可比你善良得多,她同情哪些受害女子,甘愿冒险,你呢!空学一身本领,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韦涧素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源姑娘,此事原就和傅姑娘无关,此时责骂纯属无理取闹。”
“韦大哥,你还偏袒她!若不是她一直不肯,何至于让楚姐姐遇险。”
她指着傅宁珞的鼻子一遍痛骂,一边擦泪,恨不得扑过去抓她满脸伤痕。
傅宁珞本就被这群人不听指挥的擅自行动气的没地发,忍着火气,之前她就提醒过三人,搞清楚兵和将的关系,哪知道这三人当耳边风,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
此刻见源江婉还把错都推给别人,气的又摔了个杯子,“源江婉!你是不是有病!你她奶奶的要当英雄,别拉着别人和你一起当!我傅宁珞是狗熊!碍着你什么事了?吃你家米了吗?”
“帮不了忙就给本姑娘滚出去!”
源江婉气疯了,“你等着,你们要是找不回楚姐姐,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丢下这句话,源江婉就跑了出去,她身边的丫鬟也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傅宁珞被这样的贵女脾气气的差点吐血,当初看见这三人时,她和她爹就不应该顾着脸面让这几人留下了,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再后悔,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把楚芸救回来,明日她爹非被那些朝臣骂死不可。
傅宁珞深吸一口气,转头问她爹:“爹,王媒婆第一次做的那桩媒事查清楚了吗?”
“已经去查了,当初那桩媒是为长安县一个文书的儿子和一乡绅的女儿做的,王媒婆其实并没有费什么心,据说,当时男女方都有意,然后男方的爹,就是那个文书请了王媒婆做中间人,不过是跑几趟路罢了。女方娘家还在京城,已经查过没什么异常,那文书现在在外地做县丞,来回跑一趟至少得两日。”
傅宁珞皱着眉,思索哪里还有漏掉的。
她想着楚芸丢失前后的事,明明已经反应很快了,他们又是骑马追击,犯人挟带着一个女子,怎么能跑的那么快?
她觉得不对劲,于是转头问源宗裕,“你去追踪的时候,都碰见什么人了?主要是有车的,可以装人的。”
源宗裕正陷入懊悔中,连自己妹妹都没心情管教,被傅宁珞问起,才强打起精神回忆一路上的情形。
“也没碰见什么奇怪的人,都很平常,有赶着马车的商队,有踏青慢行的牛车,还有推着手推车的农夫,载满人回乡的驴车,牵着牛车缓行的,我都一一检查过,没…”
“牵着牛车的是什么人?”傅宁珞打断他。
“是一对青年兄弟,普通百姓打扮,牛车是板车,上面放了一些空竹篮簸箕之类的,其中一个坐在车上,另一个牵着牛慢慢走,听见我们打马的声音还让到了一旁。”
见傅宁珞若有所思,源宗裕忙补充,“我检查过,连车底都亲自看了。”
傅宁珞沉思片刻后蓦地抬头,“不对!这两人不对劲!”
源宗裕完全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啊,再说空荡荡的车上也藏不了人。
“楚姑娘是在午时以后没多久丢的,这个时辰为时尚早,这兄弟二人又有牛车,为什么这么早便出城回家?他们车上的竹篮簸箕明明没有卖完。”
“若是有事,为何路上慢吞吞的走?大冷的天,难道不是赶早回家,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晚食?”
“还有,远一点的村民进城并不是很方便,好不容易来一趟,东西没卖完便算了,怎么一点东西都不买回去呢?他们大老远来回图什么?”
源宗裕背脊发凉,图什么?两个大男人总不能图白跑一趟吧?那还能图什么?当然是图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和芸儿擦肩而过,却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当时的芸儿是怎么心情,眼神是否充满了绝望。
“可人被藏在哪里了?宗裕里里外外都查看过了。”
韦涧素比较冷静,如果那对兄弟就是犯人,好友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大活人不可能看不见吧?
“这只是我的猜想,也不一定准确,他们可能是把楚姑娘绑起来藏在旁边的林子里了,所以慢慢的走。那对兄弟或许是察觉到什么,也可能只是保险起见,担心惊动官府,跑不过骑马的官差,干脆把人先藏好,等搜查的人过了以后再回去带着人一起走。”
源宗裕舌尖发苦,“那,那怎么办?我放走了犯人,我,我,我没能救下芸儿。”
傅宁珞起身道:“我们再去这对兄弟俩停留的地方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同你们一起。”韦涧素也起身道。
三人不再多言,出了城打马而去。
但傅宁珞并不抱太大希望,京城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太多了,这对兄弟又走的早,不管是进京还是出城的人,都会破坏掉两兄弟留下的痕迹。
果然,到了地头,只能看见浅浅的车辙印,源宗裕仔细辨别才找出要追查的牛车印,三人往回走,勉强又在一处偏离大道的地方找到了相同的印记。
在印记旁的草丛中,有很浅的人走过的压倒痕迹,三人跟随着往里走,找到了一处人躺压过的草丛,源宗裕眼尖的发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拨开草木一看,是一根花样繁复的银钗。
“是芸儿头上戴着的钗子!”源宗裕很快辨认出,这根簪子是楚芸今早戴在头上的,此刻却落在这里,不用想,楚芸肯定在草丛里呆过。
韦涧素微微颔首,“傅姑娘的猜想是正确的,可现在牛车和那两名男子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们。”
略思索片刻道,“我回大理寺找一个善于分辨印记的人来,看能不能一直循着车辙印继续找。”
他沉吟着叹息,不无遗憾道,“希望不大,这一路的印记繁多,杂乱不堪,破坏的太严重了。宗裕,你回去后把两名男子的画像画下来。”
傅宁珞就道:“动作要快,天马上就黑了。”
三人商定,韦涧素和源宗裕出了林子上马回府衙,傅宁珞留在原地等候。
傅文清正等着他们,源宗裕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道:
“大人,我这就去画画像,我们尽快发布告示捉拿二人?”
“不行!”傅文清和韦涧素异口同声否决。
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傅文清解释道,“现在我们还不确定犯人要这些女子做什么,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抓错了人,若是发现楚姑娘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动静又闹大,恐怕会一不做二不休…”
韦涧素也跟着劝解:“我们不能失了分寸,置楚姑娘于危险之地。”
源宗裕不敢再擅作主张,咬牙去画图。
等他画好,韦涧素也叫来了大理寺善于追踪的人,此人姓蒋,单名一个醉字,等人到了,一行人重新赶往城外。
蒋醉先下马记下车辙印,然后继续前进一段路,到了分叉口,他继续分辨是否有相同的车辙印,众人则查看附近是否有人家。
可惜的是,大道两旁都无房屋,极目跳远才能发现寥寥炊烟,如此距离,肯定无法注意到大路上行走的人。
幸运的是,蒋醉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能力,愣是从层层痕迹中找到了一小段相同的印记,看方向,是走的左边这条道。
一众人继续往下追,太阳已经下山,道路越发看不清,只能点上火把照明。
就这样一路找,一路问,最终发现牛车从道路旁一处草木稀少宽阔的地方往林子里去了。
众人精神一震,打马寻去,最终在稍深处发现了被遮挡的牛车。
源宗裕眼睛大亮,冲上去一顿翻找,可惜半个人影也没有。
众人分散开来,在密林里一寸寸搜寻,奇怪的是,并没有多人走过的痕迹。
一群人重新回到牛车旁,商量对策。
韦涧素道:“牛车在这里,蒋醉已经查探过,此处有多次牛车经过的痕迹,想必那二人经常把车藏在这里。我们日夜埋伏,一定能等到他们回来。”
众人表示同意,他们已经忙了一整天,精神紧绷,头脑发沉,再到处找那兄弟二人的痕迹也是白白浪费精力。
源宗裕自然要守在此处,韦涧素也不放心离开,于是对傅宁珞道:“傅姑娘,我们在这里围守,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让人护送你回城。”
傅宁珞也不推迟,这几日是她的特殊日子,本就容易疲乏酸痛,精神也没有往日里好,今日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天一夜,晚食都没来得及吃,已经是强弩之末。
韦涧素点了四名人手护送她回去。
傅宁珞出了林子,上马飞奔回城,四人见状忙追上去。
一路护送她到了家门外,傅宁珞下马谢过四人,目送他们离开后方才敲门。
守门的老伯困顿的醒来,起身开门,见是傅宁珞,赶紧侧身让她进来。
傅文清这边在衙门里忙了一夜,一边整理案情,一边计划白天要做的事,还要想着应对早朝的攻讦。
天还没亮,他理好身上的朝服,头重脚轻的出了衙门去上早朝。
如他所料,金殿之上,他被骂的狗血淋头,参他的奏折堆满了皇帝的案桌。
傅文清心情不好,也只能默默受着,再三表示自己会早日破了案子。
皇帝等朝臣骂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让他两日之内破案,救回被拐的女子。
傅文清领了旨,面无表情的走出宫殿,楚芸的父兄大步上前拦住了他,又是一顿怒骂狠批。
楚大人脸色愤怒:“我家芸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少一根头发,楚某绝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傅文清也没什么好说的,强撑着挺直腰背走出宫门,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已经顾不到别人或者自己的心情。
“大人,不好了!姑娘不见了!姑娘不见了!您快派人去找姑娘吧!”
刚走到衙门口,就看到许涟焦急的来回走动,见他回来,一个箭步冲过来,
傅文清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刚跑过来的许涟看到他差点站立不稳,忙上前扶住他,傅大人要是倒了,那就真没有人能救回姑娘了。
傅文清定定神,依旧难掩焦色,“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许涟忙把自己的发现道来,“早上我去厨房,看见厨房里一片狼藉,我觉得不对劲,就去了姑娘房间,推开门一看,里面散落着很多□□,桌上的茶杯也被打翻了,姑娘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没找着。”
“昨日珞儿和韦涧素他们去了城外,你确定她回来了?还是一早又出门了?”
许涟一大早见到那种情景又急又怕,但也记得问清楚自家姑娘晚上到底回没回来。
“守门的马伯说姑娘天没亮便回来了,后来再没看见姑娘出门。”
傅文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住她,“别急,我先派人去城外问问,或许她可能又想到什么,自己跑了出去。”
他一边唤人来做安排,一边让人赶快去韦涧素那边问问女儿在不在。
等属下领命而去,他才带着许涟赶回家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