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荒原三人组
作品:《昆山玉碎凤凰吟》 噬魂荒原。
天气正好,景泽和白延连着吃了好几顿各种菌菇,今天终于扛不住了,打了只野兔。
此时,白延正在一旁眯缝着双眼,悠然自得地等着景泽给他烤兔子。
景泽沉默地转动着手上的木棍。
等了半天,白延有些不耐烦了,他舔着口水问:“怎么还没好啊?”
“再等等,马上就好。”
白延伸出手去,准备扯一块肉:“我先尝尝,看熟了没。”
景泽打掉白延的手:“行吧行吧,不烤了,就这样吧。”
两人扯着兔子肉,齐呼:“好烫,好烫。”
就在这时,嫣骨从天而降,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景泽和白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二人回头,呆若木鸡般看着身后这位从天而降的少女。
片刻后,二人才接受了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不明生物是个女子的事实。
他们俩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华丽但脸上却脏兮兮的少女。
白延拿手戳了戳嫣骨的脸。
景泽:“你在干嘛?男女授受不清。”
白延:“你说她还活着吗?”
景泽伸手探了探嫣骨的鼻息:“只是昏迷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嫣骨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这两位陌生男子,大惊,坐了起来:“你们是谁?”
白延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嫣骨闻言,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景泽见她一脸无助,温柔道:“仙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你的从天上掉下来的。”
嫣骨抬头看了看天,发现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跟昆仑山上完全不一样,想起来刚刚在昆仑山上发生的一切,悲从中来,急忙起身:“父神…我要救父神…”
她一跃而起,想要飞回昆仑山,可没飞多高,噬魂荒原的结界便突然显现,将她打了下来。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重新飞起,再次被打了下来。
景泽和白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一次一次飞上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下来。
嫣骨急得大哭:“这里是哪里?我要出去。”
即便不断碰壁,嫣骨也不愿意放弃,不断尝试,不断被结界打回来。
白延在一旁啃着烤兔肉,看热闹似地看她一遍一遍来回折腾,轻声道:“算了,先别管了,等她撞累了再说吧。”
景泽看着嫣骨,眼里满是同情。
嫣骨已经筋疲力尽了。
白延这才开口:“行了别费劲了,老夫九百多岁了都飞不出去,就凭你这点灵力,耗尽了也别撞出一个洞。”
景泽语带责备:“白延!”
景泽走上前去,不忍:“仙子,这里是噬魂荒原,三界之内,任谁到了这都出不去了。”
嫣骨闻言一怔,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她抓住景泽的手臂,苦苦哀求:“不行,我不能留在这,我要救我父神,我父神被抓走了,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让我出去。”
白延扯了个兔子腿,递给嫣骨:“吃点东西再哭吧。”
嫣骨止住了眼泪,看着白延手中的兔腿,咽了咽口水。
白延看着这样的嫣骨,有些于心不忍:“不吃哦?不吃你连撞墙的力气都没有。”
嫣骨闻言,心中着急,赶紧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白延心生一计:“仙子,吃了我烤的兔腿,以后就是我媳妇儿了噢,这是我们这的规矩,以后在这荒原里面就由我来罩着你了。”
嫣骨被白延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羞红了脸,将兔腿递了回去。
景泽笑道:“仙子莫怕,不用理他。这兔子是我烤的。”
嫣骨听完,看着景泽,又看了看兔腿,将兔腿递给景泽。
景泽了然,急忙解释道:“仙子误会了,你不用当我媳妇,这也没有这个规矩,白延在逗你呢。”
嫣骨狠狠瞪了瞪白延,随后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白延扯了扯景泽的袖子,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白延:“这女子不知是何来历,咱们就别管了,拿着我们的兔子赶快走吧。”
景泽:“就这样不管她吗?”
白延:“你俩认识?”
景泽摇摇头:“从未见过。”
白延:“那不就得了,这女子从天而降,也不知道是谁,为人怎么样,带着她太冒险了,也不方便。”
景泽:“这女子身上灵力纯正,应该是天界哪家家世显赫的掌珠,家道中落被人扔到这来的。”
白延:“掌珠?我还掌狗呢,我不管,赏她一只兔腿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嫣骨听到白延的话,气急,将手中的兔腿骨头砸向白延,好死不死正好插在白延的头发上。
白延忽然怔住,然后大喊:“啊!暗器!景泽有暗器,快跑。”
景泽大笑,看着嫣骨,嫣骨也破涕为笑。
白延看着景泽不明所以,又回头看看嫣骨,更是一脸疑惑。
景泽抬手取下了插在白延发间的兔腿骨头,在白延眼前晃了晃:“呐,暗器。”
白延气得脸都涨红了,冲到嫣骨面前:“你这个死丫头,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打你。”
白延伸出拳头,嫣骨紧张得闭上双眼。
景泽急了,大呼:“白延!”
白延看着眼前虽是风尘仆仆但依旧藏不住天人之姿的这张脸,忽然下不去手了,心中又气急,只好轻轻在嫣骨头顶锤了一下。
景泽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只觉好笑。
吃完兔子,景泽和白延率先离开。
因为担心嫣骨初来乍到,一人留在这里空有危险,景泽便让她与他们同行。
嫣骨本一心想回昆仑仙宫,但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她也知道想离开这里不是易事,只好乖乖跟在他们后面走。
白延回过头看了眼嫣骨,皱了皱眉:“咱们真的要带着这个死丫头吗?她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景泽:“带着吧,她一个小姑娘,不过百岁,灵力虽然纯正,但始终不高,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怕是连今晚都活不过去。再说,我也想从这出去,多个人一起找方法兴许能快一些。”
白延略有不满:“行吧,你景大善人非要带着,那这姑娘以后吃的东西你非给她,今天给她一只兔腿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
景泽无奈地笑了笑:“行,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吃的。”
白延:“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景泽回过身来,朝嫣骨走去:“仙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这里危机重重,我们两个人保护你。”
嫣骨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来:“仙君,我真的再也出不去了吗?”
景泽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不忍说出实话:“你放心,我也想回家,我们一起找,总有方法出去的。”
嫣骨心中燃起希望,重重地点了点头。
景泽:“对了,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嫣骨:“我叫嫣骨。”
景泽:“嫣骨…好听!我叫景泽,他叫白延。”
嫣骨转头看着白延,重复了一遍他们二人的名字。
景泽:“你别担心,白延虽然对你很凶,但其实他是个特别好的人,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嫣骨点点头。
二人走到白延身边,景泽将手中的兔腿骨头插到了白延的发间:“你别说,还挺适合你的,好看。”
白延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是谁戴,不是老夫吹牛,这整个荒原里面,我这张脸,这个气质可是最吸引那些女妖君的。”
景泽:“那些女妖君来找你不是因为你总偷他们吃的吗?”
白延:“你再胡说八道我可是要揍你了啊!”
景泽大笑着往前跑去,然后回过头来对白延说:“就凭你?”
白延追上去作势要打,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身后的嫣骨看着他们竟也笑了起来,感觉这里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她心里想的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景泽带着嫣骨回到树妖身边。
景泽:“树爷爷,我们带了个朋友回来啦。”
白延不满道:“不是朋友,我们今天才捡到这丫头的。景泽见人家长得好看非要带回来。”
景泽疾呼:“白延,别乱说。”
景泽回头看了看嫣骨,发现嫣骨正恶狠狠地盯着白延。
景泽看着嫣骨这幅模样,心道,这仙子以后怕不是个简单人物,白延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树妖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在景泽和白延两人的床上方又建了一个新的房间。
白延看见那个房间,心生不忿:“喂!老妖,你也太偏心了吧,这死丫头一来你就给她做个房间,我在这都快一千年了,只有一张坑坑洼洼的床,你对得起我这千年的陪伴吗?”
树妖终于发声:“嫌弃啊?你这个臭小子,嫌弃你以后就自己找地方睡吧。看有没有老妖精半夜想吃狐狸肉!”
树妖说完之后果然把白延的床给变没了。
白延怒极:“哼!老妖怪!算你狠!不睡就不睡。”
景泽知道白延只是闹闹脾气,不太多管,便将嫣骨送到她的房间之后陪着白延在外面坐着。
昆仑山。
山洞内,云婆婆累得靠在洞内石壁上,显然已经挣扎了很久,头发散乱。
璃鸟飞了进来,看见她后急忙大喊:“婆婆,婆婆”
璃鸟迅速幻为人形,解开云婆婆的束仙锁。
云婆婆醒了过来,她抬头看到璃鸟,大喜道:“璃鸟!公主可好?昆仑山如何了?”
璃鸟:“我也不知,一大早凤王就派我出来寻婆婆了,婆婆怎么会被人绑在这?”
云婆婆:“是天宫的人,冲着公主来的。我们得赶紧回去。”
两人急忙往外跑,迅速回到了昆仑仙宫。
只可惜一进大门,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废墟。
大火燃过,遍地尸体,无一活口。
云婆婆和璃鸟急切的叫喊:“公主!公主!”
无人回答。
云婆婆:“分头找,看看凤王和公主在哪。”
两人朝着两个方向跑去,沿路不停叫喊。
可直到两人将昆仑仙宫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凤王和嫣骨。
云婆婆:你那边怎么样?有看到公主和凤王吗?
璃鸟带着哭腔:“婆婆,你说怎么办啊?凤王和公主是不是遭遇不测了呀?”
云婆婆语带责备:“不准瞎说!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璃鸟噙着泪,点了点头。
云婆婆:“找不到人总比找到仙身好。放心吧,以凤王的修为,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伤得了他。”
璃鸟:“那婆婆我们去九霄云殿去找那天帝天后吧!”
云婆婆冷哼一声:“找他们?恐怕我们还没上三重天就会灰飞烟灭了。”
云婆婆随即转身,面向仙宫大门,抬起双手,开始施法,成千上万的小纸人从四面八方飞来,天空中的云层聚集,散发出耀眼金光。
“三界之内,所有云氏族人听令!吾乃云氏掌族人云芷,全力搜寻昆仑仙宫凤王及公主嫣骨,三界四海,不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待她施法结束,小人瞬间飞走。
璃鸟看着这样的她,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婆婆你…你刚才…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云婆婆:“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吧,今日所见,切勿告诉旁人。谨记。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公主。”
与此同时,天帝也得到了昆仑山出事的消息,只不过他收到的消息是天降异火将昆仑仙宫毁于一旦。
天帝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问:“那凤王和那凤族公主呢?”
侍卫依旧没有抬头:回陛下,凤王和凤族公主两人都不知所踪。
天帝闻言,喃喃道:不知所踪…天降异火…
天帝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呼:糟了!
众神仙邸。
殿内空旷,只正中间竖着几尊神像。
天后一袭素衣,她披着头发,未施粉黛,跪在正中。
天帝一脸怒气,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憔悴的天后,满口的责备竟一时说不出口了。
他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天后,终于开口:“是为了华儿吗?”
天后面上毫无波澜:“臣妾早就说过,为了华儿能够活下去,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即便是以三界覆灭的代价?”
“是。臣妾跟陛下不一样,臣妾没有那么伟大,臣妾只想要自己的孩儿健康的活着,娶妻生子。臣妾的夫君贵为天帝,三界至尊,但臣妾的夫君却不愿意牺牲这三界的安宁,臣妾只好自己出手。”
“你以为本座没有努力过吗?”
天后回过头来,双眼通红:“是啊,陛下努力过,陛下一直努力到臣妾的孩儿百年大限都到了,可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本座是天帝,本座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让这三界生灵涂炭!这数万年来,魔界从未放弃过他们的狼子野心——”
天帝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天后打断了:“陛下!臣妾知道陛下心怀三界,所以臣妾自己动手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陛下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只求陛下,事已至此,好好对我们的华儿,毕竟他是你唯一的孩子!”
天帝听完,面露惭愧,只问:“凤王和凤族公主何在?”
天后突然笑了:“都不在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凤王了。”
天帝怒极:“你!”
天后站了起来,朝天帝的方向重新跪下。
天帝终是未发一言,沉默离去。
天帝独自一人来到昆仑仙宫,眼前一片废墟,到处都是被烈火焚过的焦黑。
他四处走着,自语道:“凤王,是本座对不住你。你与本座相识数万年,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
月光把天帝的影子拉得很长,天帝身着华袍的背影跟周围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一边是道义,一边是自己发妻及骨血。
他终是做了选择。
当天,三界之内都收到了昆仑仙宫就此覆灭的消息。
因为天地颁下了敬天之诏。
敬天之诏是天界最隆重的诏书,这也是天帝即位以来第一次发布敬天之诏。
昆仑仙宫,修为有异,天降神火,尽数焚之,上神凤王,陨落于世,
特此,敬告三界。
众仙家收到这个诏书之后,心里都明白。
这三界太平不了多久了。
无极宫。
殿内只有天后和景华二人,景华躺在床上,面色憔悴,还在昏睡。
天后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景华。
天帝从殿外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面露不忍,良久才开口:“华儿好些了吗?”
天后闻言,并未回头,依旧看着景华:“陛下可是来宣告对臣妾的处罚的?”
天帝:“馥函…”
天后一听天帝对她的称呼,突然愣住了,随后眼泪便流了下来:“陛下,自万年前馥函嫁与陛下之后,陛下便再也未曾唤过臣妾一声馥函了,馥函知道在陛下心里,三界安生永远排在第一的,此次馥函铸成大错,理应受罚,无论何种刑法,馥函都甘愿领受,绝无怨言。只是有一事,馥函还想求陛下。”
天帝知道天后的言下之意,只问:“馥函,华儿可有救了?”
天后点了点头。
天帝:“可是昆山玉的作用?”
天后楞了一下,并未说出实情,只道:“是的。”
天帝:“此事你之后是如何计划的?”
天后:“臣妾准备带华儿去北海行宫,安心调养,若一切顺利的话,不出百年,华儿便可健康如常了。”
天帝默了默:“你且去吧,若有任何需要的话马上告诉本座。”
他走到床边,伸手一拂,一道金光闪现,随后进入景华体内。
天帝:“本座已护住华儿的龙脉,无论何种疗法,皆能事半功倍。”
天后:“谢陛下。”
天帝转身离去,走到房门前,停住脚步,缓缓道:“馥函…这些年,辛苦你了…朕也确实忽略你们母子二人太多。”
房内只剩天后和昏睡的太子,天后回味着天帝临走时说的话。
为了这些年来为了自己和自己儿子所受的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
夜已深了,白延一个人在树下坐着。
他还在气头上,任景泽如何哄他他都不理。
景泽说了半天,嘴都干了,见他还是没反应,便放弃了,自己先上了床。
树妖伸出一根枝杈,戳了戳白延的脸,白延一脸不耐烦。
树妖换做老者人形,坐在白延身边:“小白眼儿狐,还在生气呢?”
白延不理他。
树妖接着道:“小白眼儿狐,你可知最近三界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延来了兴致,摇了摇头。
树妖:“天降神火,昆仑仙宫,毁于一旦,凤王不知所踪。”
白延:“凤王?他不是上神吗?”
树妖点了点头:“上神又如何?这世上,从未有过不老不死的人,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白延:“爷爷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事情?”
树妖:“今天你跟景泽带过来的那个小丫头,你可知她真实身份?”
白延:“景泽说她灵力纯正,可能是天界哪个家世显赫的仙门掌珠。”
树妖:“景泽是那九霄云殿的天界二殿下,这女子的身份可不比景泽低。”
白延:“爷爷是说这丫头是…凤王之女?”
树妖点了点头。
白延惊讶不已。
树妖:“小白眼儿狐,你可还记得当日景泽来到这荒原时,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白延:“爷爷说我快能出去了。”
树妖:“不错,如今这凤王之女也来了,据爷爷观察,这丫头身上的秘密不少,明明一身神力,自己却一无所知。”
白延疑惑:“神力?”
树妖:“不错,是神力,寻常仙族,身上都是灵力。灵力高深之人便有通天的本事,反之则只是个散仙。而这丫头,身上的却不是灵力,而是神力。”
白延:“那这个死丫头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树妖:“三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身为凤王之女,有些常人不知的秘密倒也正常。凤王本身便是上神之首,若不是凤王不恋权位,只愿与凤后琴瑟和鸣,如今那九霄云殿的宝座怕不是那天帝老儿坐了。”
白延:“那四大上神是不是只剩下了三个了。”
树妖冷哼一声:“三个?天后馥函也能叫上神?她配吗?她的上神之位有一半都是因为她的天后地位才得到的。”
白延:“那为什么都说四大上神?”
树妖:因为以前真的有实打实的四位上神,全部都是一身神力,冰龙灵修、金龙苍秋,金凤凤哲,九婴魔卿,这四位上神一身神力全是实打实的修炼出来的,任谁都不敢轻视。特别是冰龙灵修,乃上神之首,只是后来灵修上神陨落之后,苍秋便成了天帝,一直到如今,还助天后也登上上神之位,是以,天界才能在仙魔大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白延:“那灵修上神是怎么陨落的呢?他不是最厉害的吗?”
树妖:“相传是因为自己修为有异而死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临修上神死后,天后馥函也晋为上神了,所以四大上神还是四大上神,只是神不一样了。”
白延并未等到树妖将故事讲完,又累得沉沉睡去。
树妖摇摇头:“这小子,怎么每次给他讲故事都听不完整!真是没心没肺!”
虽然语带责备,但他依旧将白延安置好了。
夜深了,他仰头看着明月,回头看了看嫣骨和景泽的方向,喃喃道:“这世间怕是要出第五个上神了。三界就要不太平咯。”
北海行宫。
地牢内阴森森的,四面皆是石壁,但正中间却放着一张玉榻。
玉榻散发着隐隐灵力,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景华躺在玉榻之上。
一旁的凤王身上的华服早就破败不堪,四肢皆被粗壮的铁链锁缚,虚弱得很。
北海水君一脸为难:“天后三思,若有朝一日凤王重新得势,我北海水域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天后不为所动:“兄长,华儿是您的外甥,如今终于有办法能够救他一命,难道兄长要眼睁睁看着华儿灰飞烟灭吗?”
北海水君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天后,一脸担忧。
天后看了看武英一眼,武英立刻上前:“父神还请放心吧,我们只是借昆山玉一用,百年时间一晃而过,我们不会伤害凤王的。”
北海水君激动的指着凤王:“英儿,这是借吗?你看看凤王现在的样子,你这种借凤王可同意?”
天后冷冷道:“天帝早已颁下敬世之诏,上神凤王已经陨落了。”
北海水君知道自己无法劝服天后,终于闭上了嘴。
天后又道:“兄长,你我共属银龙一族,如今在三界,身份显赫,华儿乃天帝嫡出。如若华儿将来荣登帝座,我银龙一脉只会更强大,兄长还不懂吗?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兄长任何事情,如今只是借兄长这地牢一用,希望兄长能对着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而已。来日若有任何差池,妹妹自当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英儿和北海水域的生灵。”
北海水君叹了口气:“也罢,希望天后娘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后:“那是自然。”
北海水君转身离去。
天后抬手施法,凤王胸口昆山玉显行,一道耀眼的光束破体而出,直冲景华体内,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天后和武英的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
转眼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这些日子以来,嫣骨日日在试探荒原里各处的结界,期盼能找到一个出口。她不断在不同的地方向天空飞去,不断被打下来。
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这天,她又开始了。
她站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白延在旁边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野果子,一脸看热闹:“行了,死丫头,这荒原的天都被你撞完了。你看看你这一身黑土,别撞了,一会再给撞傻了,景泽,你劝劝她。”
景泽站在一旁:“嫣骨,要不今天先算了吧?”
嫣骨一脸坚定:“不定,说不定这片天就是出口呢!我一定要出去!”
说着,她一跃而起,再次被结界挡住,重重摔了下来,痛呼一声。
白延叹了口气:“可怜呐!花季少女坠入噬魂荒原,头先着地,傻了~能不能出去你扔块石头不就行了吗?非得自己撞?”
嫣骨:“你怎么不早说?”
白延:“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傻!”
嫣骨气急:“你!”
她捡起一块石头,往天上一扔。
正巧石头弹回来砸到了白延的头上,白延捂着头痛呼一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朝嫣骨走来:“死丫头,你故意的吧!”
嫣骨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巧合,真的是巧合。”
“我这也是巧合!”
白延瞪着她半晌,伸手往她头上一锤,随后转身,将手里的野果子一扔,大喊一句:回家!
又过了几日,嫣骨好像找到了一点希望。
三人站在荒原结界边,嫣骨用手触摸了一下结界,结界有些松动,像水波一样,且有一点吸力。
嫣骨大喜:“你们快来看,这里的结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景泽和白延二人凑过来,也纷纷用手触碰了一下。
景泽:“嗯,是有些不一样。”
白延:“快,我们一起来撞一下,兴许可以撞开呢。”
三人作势,一起往结界处撞过去。
白延一脸坏笑,明显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数一二三啊。一、二…三!”
就在三人即将撞到结界的时候,景泽一手拉住嫣骨,另一只手用力推了白延一把,白延大叫一声。
嫣骨和景泽二人停在了离结界半米的地方,而此时的白延,正牢牢黏在结界上。
嫣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问道:“白延,你怎么了?”
白延怒吼:“景泽!你太过分了!你还是我的好兄弟吗?枉我们在这荒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景泽笑道:“我的好兄弟之前打的算盘不就是把我和嫣骨黏住吗?”
白延一脸怒气,用力扯了扯自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结界的束缚,只好认怂道:“景哥哥,你误会我啦!我就是想骗骗那个死丫头,这荒原里看不见的东西才要人命,让她长个教训,这样她才不会天天到处乱找可以出去的地方。”
景泽深知白延这话会让嫣骨心里难过,遂不断使眼色给白延,可惜白延毫无察觉。
嫣骨脸色越来越低落,怒气冲冲地走过去,用力推了白延的头一把,这下白延被结界粘得更结实了。
嫣骨走到河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湖面,抹了一把眼泪,自语道:“父神,是嫣儿无用,救不了你…”
身后的白延不断叫饶,嫣骨充耳不闻。
景泽也是一脸为难,最终他缓缓走向了嫣骨,坐在了她的身边。
两人都不再说话,片刻后,景泽认真道:“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嫣骨回头,看着景泽的侧脸,同样认真地点点头:嗯!会的!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荒原,景泽和嫣骨还在并肩坐着。
嫣骨的肚子咕咕直叫,景泽回头:“饿了吗?”
嫣骨一脸尴尬:“恩,有一点。”
景泽站起来,向她发出邀请:“走吧。”
两人站在白延对面。
此时的白延一脸疲惫,嗓音嘶哑:“大哥大姐,麻烦过来救救可怜的小狐狸吧。”
嫣骨气呼呼道:“不救!让你使坏,要是我跟景泽这样被黏住了你估计直接回去找树爷爷了,把我们俩留在这喂野兽!”
景泽:“嫣骨——”
嫣骨打断他:“你要为他求情吗?”
景泽:“不是,你看他在这也挂了大半天了,也惩罚够了,这样吧,让他下来去给咱俩找点吃的。”
嫣骨点点头:“这倒是可以。”
两人上手去拉白延,用尽全力。
白延一脸痛苦,好不容易被拉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外衣和裤子全部都黏在了结界上,头发也被扯掉很多,发型完全乱了。样子非常滑稽,景泽和嫣骨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