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7章 春春回家啦

作品:《我死后屑男人都哭了

    被这么一提醒众人回想起来。


    国二夏天, 竹内春被一帮混混纠缠得厉害,据传竹内有个校霸弟弟,所有人都当这是个笑话,毕竟有这么号人物怎么不出现教训教训那帮口无遮拦的混蛋。


    结果暑假结束, 混混们一个个鼻青脸肿, 排着队上门道歉——当然也有不信邪的, 放学铃刚打就冲进教室把人拖走。


    布满灰尘的器材室,竹内春被人七手八脚的摁在体操垫上。


    挑事的人叫山本,是学校无人敢惹的刺头, 显然辱骂人气王竹内春已经提供不了快/感, 混混们凑在一起支招,没多久一脸懦怯的乙骨忧太出现在门外。


    几乎瞬间围观的人想起他们的关系。


    同桌。


    原来混混们盯上竹内春是因为乙骨忧太。


    真倒霉啊,所有人都在想,却没有一个肯上前帮忙。


    就像来到了古时代的斗兽场,犯罪者亢奋地大叫着, 他们扒了乙骨忧太的裤子, 将满脸涨红的竹内春用力推过去, 无数只手摁在两人身上, 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灰尘飞扬, 竹内春的眼睛全是赤红的恐惧, 他哭了, 发出低低的吼叫, 班里的同学不忍再看, 却忽然听到一阵揭翻房顶的呼声, 像毕业季提前了一样!


    两人亲到了一起。


    混混们骂乙骨孬种、废物,说竹内春长得像娘娘腔,还自以为幽默地说:“亲个嘴不会怀孕吧!哦, 男的怎么可能怀孕,你说是吧竹内。”


    这场闹剧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竹内春同样。


    他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等重回校园时,以山本为首的数个混混已经被劝退处理,据传闻他撞了鬼,差点疯掉。


    哪壶不开提哪壶,温度再降,空气凝固得都能拧出水来。


    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后,男生抽了自己一巴掌,“不好意思,我这嘴真是……”


    “行了,都落座吃饭吧!”


    乙骨忧太的出场放爽文里妥妥龙傲天之莫欺少年穷,而竹内春则是甜文万人迷,反正饿谁都饿不到他。


    画风不同的两人坐在一处,竟生出了cp感,竹内春不察,吃得不亦乐乎,身旁的乙骨忧太时不时问他要不要添水。


    哪里像有过节的样子。


    几年不见话题来去如风,吹着吹着就落到了一身名牌的乙骨忧太身上。


    “外套吗?是老师送的生日礼物。”


    众人一听,神情微妙,都在想朝哪个方向拜能得到如此大方的老师。


    有人暗自腹诽起来:就是嘛,从前畏手畏脚的家伙怎么可能几年时间摇身一变成土豪了!


    班长放下酒杯,揶揄道:“业务能力不错啊乙骨。”


    什么业务?他们在聊什么?


    系统嘀咕:“在骂乙骨忧太小白脸呢。”


    竹内春没忍住喷了出来,骨头呛进咽喉,不到五秒一张脸变得紫红!


    “咳、咳——咳!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懵了,等竹内春渐渐向地上滑才手忙脚乱地去拉,这时乙骨忧太站起来,两手穿过竹内春的腋下,夹住他的肚子用力一顶,反复几次后骨头终于吐出。


    他浑身发软,几乎是被人夹在怀里站定,泪眼朦胧地望向班长。


    对方无辜的眨眨眼。


    好家伙,原来是自己思想太龌龊。


    餐厅充足的暖气给青年的面颊染上了一层粉,他垂着头,坐在身侧,白腻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乙骨忧太沉默地注视着,掌心余温还在燃烧,仿佛还能回忆起方才握住腰肢时的触感。


    比起重生,乙骨忧太感觉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万幸的是竹内春也在,不幸的是只有自己记得过去,


    “刚刚……”一抬头发现被人盯着,竹内春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道谢硬生生变成了报告。


    “呃、我吃饱了。”


    “需要水吗?”


    发现他神色如常,和刚刚没什么两样,竹内春不安的心慢慢恢复平静,尴尬地说:“喝得够多了,到是你一直在照顾我,自己不吃吗?”


    “吃的。”


    说完,乙骨忧太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


    饭后肯定还有别的活动,竹内春问了句,得知要去卡拉OK。


    有人提议拍一张合照,他不想站前面,奈何东一句西一句眨眼就被拉到了正中央。


    一声茄子后同学们纷纷凑到屏幕前看成片,竹内春双手插兜,立在路灯下打了个哈欠,这时乙骨忧太过来,手里握着手机,明明个头那么高,却像小动物一样看着他。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竹内春疑惑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上大学后换了号码。


    他摸出手机,两人面对面摇了摇,加上后,竹内春礼貌性的发了个探头表情包。


    这时一辆豪车驶来,路那么宽跟碰瓷似的偏偏往跟前挤,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提醒让道后,车子却突兀的停下了。


    “我靠,你也是少爷?”


    被一群人行注目礼的男生满脸无语:“那高低得给你V50。”


    玩笑间车窗降下,一个银白色的脑袋探出来,深冬夜市,来人张开一口雪白的牙,哪怕戴着墨镜,也能从硬朗的轮廓线中看出是个帅哥。


    他冲人群后的竹内春大喊。


    “春春,该回家了!”


    -


    同学群炸了。


    竹内春坐进豪车的照片在里头不断刷屏。


    【人间清醒】:我靠,这车得几百万吧


    【XD】:不止,改装过的


    【沧桑哥】:世上有钱人那么多,多我一个又如何(不要叫醒我)


    【甜甜】: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好奇死了!!


    【人间清醒】:基友关系


    【甜甜】:么?


    【人间清醒】:好吧,我在开玩笑


    【副班长】:比起这个白发帅哥,他和乙骨更有猫腻吧


    【清洁委员】:!!!臣附议


    【清洁委员】:我就说嘛!乙骨变化好大,害得我全程盯着他,然后!!姐妹们我发现他竟然一直在看竹内男神,端茶倒水的哇靠甜死我算了!


    【体育委员】:你那是盯着人看吗,你分明是馋人家身子(明灯)


    【1】:不会还有人不知道竹内春有男朋友吧


    【随便】:乙骨?是那个乙骨吗?


    【甜甜】:???


    【甜甜】:@1认真的?!


    【1】:(温泉旅店照片)手快有手慢无


    【人间清醒】:听哥一句,智者不入爱河(沧桑)


    【zz】:……


    【zz】:要不踢了我再聊?


    看着屏幕上“您已被踢出永远的三年A组”,竹内春的心比杀鱼的刀还冷。


    众目睽睽下,他无法想象五条悟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爬床偷亲,要多惊世骇俗的事都被他干得理所应当。


    摁灭手机,他看向窗外,晚间八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漫天大雪扑上玻璃,还没来得及栖居就被雨刷无情扫走。


    车里放着缠绵的情歌,听得人一阵别扭,回忆起乙骨忧太喊他老师时的尊敬——这个男人究竟哪里和尊敬搭边了?!


    竹内春想不通,后视镜倒映着他愁苦不解的样子,也许是太困惑了,竟没事找事地说:“你就不能开慢点吗?”


    “你想和我露宿街头,以天为被?”


    该说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把人拿捏了。


    竹内春抿着唇不吭声,秀气的眉头蹙起一条结,小脸皱巴巴的,落在五条悟眼里十分可爱。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丑成王八也能变成花。


    他越想越奇怪,怎么好巧不巧就碰上了,颇有些警觉道:“你不会在跟踪我吧?”


    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五条悟伏在方向盘上狂笑,笑得竹内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神经病似的瞪着他。


    “嗳不行,太逗了。”


    五条悟呼出口气,想说这需要跟踪吗,早在发现竹内春是要找的人后就安插了视线盯梢……这么一想确实蛮变态的。


    他突然就不笑了。


    “想吃糖。”


    “什么?”


    “悠哈的果汁糖还不错,虽然我更喜欢有嚼劲的,嗯不开心的时候,用脑过度的时候可以尝尝哦。”


    竹内春一时间无话可说,憋了半天道:“谁管你啊。”


    五条悟就笑,“不开心么?”


    “因为谁?我?”


    “不会吧,我大老远开车接你,豪车加帅气的我,超级气派好嘛,没看到你的同学眼睛都直了么~”


    果然是被跟踪了!!


    竹内春猛地扭头,一双眼睛瞪圆,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一片寂色下,他白皙的皮肤因为气恼而红润,很像豆沙糕,吃一口可以流出馅来。


    五条悟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修长的指头颇有节奏的敲起方向盘,与平淡的反应不同,咒力正源源不断的将对方情绪纳入脑里分析。


    实话实说五条悟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对于普通人看重的仪式感,在他看来那是虚伪、麻烦。


    他又想起年少时的闹剧,将家族宴会上的烟火搬到高专,通通升天后,竹内春向他表白了。


    普通人的幸福啊。


    五条悟眼底流露怀念,喉头滚动,他现在很想抱他。


    两具身体叠在一起的重量,体温互相传递,全都是沉甸甸的。


    他时常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总有那么一小部分能让他发出“嗯~还不赖”的感叹。


    例如研究出了新招式,喜欢的蛋糕店上新品了,街头的小孩被他的高海拔吓哭,夜蛾正道发火又没辙的样子,还有同窗及学生们的笑容。


    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点滴构造了属于他的人生。


    也许这就是幸福。


    于是他说:“生气会变老哦春春,当然实在不高兴的话,让你揍一拳吧。”


    这感觉就像砸在棉花上一样,上不去下不来,竹内春你了个半天,只吐出个幼稚鬼。


    车子在路边停下,微弱的光线下那张脸没了白天直击太阳般的灼目,更像夜晚后,一天的燥动沉淀下来的温柔。


    五条悟温柔地看着他。


    他漂亮的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游动着风,轻飘飘的,仿佛能载着他去向任何地方。


    发现他是认真的,竹内春紧张起来,抓着衣袖硬声硬气道:“不要。”


    “来嘛来嘛,害什么羞!”


    “想多了我没有害羞!”


    “那就是不好意思。”


    “有完没——”


    “咚咚”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


    竹内春回头,一个浑身覆雪的人正站在窗前卖力挥手。


    他身上的羽绒服湿了大片,脸被发旧脱线的粗织围巾保护着,帽子拉在眼皮上,只能隐约的看到一双棕色的瞳仁。


    唯一留出的真空带——鼻梁,被寒风吹得通红,俨然在这片冰天雪地等了许久。


    竹内春降下窗,听到了分外熟悉的声音,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你好,请问是去京都吗,可以麻烦你栽一下我们吗?”来人侧身,露出身后撑伞等待的同伴。


    这种事竹内春说了不算,他转头,便听见五条悟略带惊疑的嗓音。


    “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