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作品:《带舞力穿到九零年代混寝》 第三十三章
景逍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已经住在红砖楼里,已在岚海一中读书了,也就是说,这本就是原身自己享有的,是部队和徐向对原身父亲的战友情谊所致。
所以景逍从未觉得被施舍,或是占了谁的便宜,日子过得理直气壮。
只是后来把小葫芦带进来,确实不合规矩。但她现在的身份是高中生,没有条件带着小葫芦出去单独住,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一起住在红砖楼里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沈媛出手报复,她又不可能将小葫芦送走,只能另觅住处,幸好这段时间晚托班赚了一点钱,多了没有,学费加上伙食费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这件事应该还有余地争取,需要我帮忙吗?”黄禹问。
他父母职位不比沈媛低,他也考虑过请父母出面压下沈媛的闹腾。
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会闹到更高层面,以沈媛超级爱面子的个性,绝不会就此罢手,到最后,很可能就变成了长辈们在部队里比大小,一旦演变到那种局面,不会有一个赢家。
况且,就算他想有什么动作,也要提前询问景逍的意见,他可不是万启琛,往柴堆里扔把火,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景逍琢磨了一下,红砖楼那里张露琳、黄禹、万启琛都毕业离开,马上会有新人进来,自己和小葫芦的状况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也要花时间精力去适应新室友,与其这样,不如就索性顺势搬出来。
只是目前看来,最方便的就是暂时过来跟艾嘉嘉住。
房子是陈倩茹的,打个招呼就可以,然而景逍知道,自己一旦住进来,就不能真的只是跟陈倩茹打个招呼而已了。
叹了口气,景逍对黄禹道:“我先带小葫芦搬过来吧,一会跟嘉嘉商量一下,把她的床改成上下铺,你帮我打听一下木工店,找师傅过来做。”
“启琛之前做的那家木工作坊就可以,我当时记了电话号码,我来打电话问一下。还好是暑假,在院子里晾一晾,很快就没味道了。”
景逍去厨房跟艾嘉嘉说了一声,然后去给陈倩茹打电话。
陈倩茹去省城后,家里给她买了一个bp机,小小的,带在身上很方便,校园里有很多插卡式公用电话,所以现在找陈倩茹反倒比之前更便捷。
景逍给陈倩茹的bp机留言,不到十分钟,陈倩茹的电话打过来。
景逍把她要带着小葫芦住进来的事说了,陈倩茹笑道:“这么点小事哪用专门打电话给我说,你搬进来更好,我还一直担心嘉嘉一个人住那里害怕,又是一楼,现在你俩过来陪她,我和她都能松口气。”
“那我找人过来改床,改好了就搬过来。”
“没问题,我这边训练到八月中旬,结束了我就回岚海,以后找你更方便了。”
“你让阿姨约一下你们家的邻居,找个方便的时候我过去见他们。”
陈倩茹静了几秒,小心道:“景逍,不用这样的,我已经……”
“没关系,”景逍打断她,“我有我的安排,你不用担心。”
陈倩茹缓缓吐出梗在胸口的气,答应道:“好,我告诉我妈妈,景逍,我替我爸谢谢你。”
“我等阿姨消息。”
挂上电话,陆续有小学生们被送过来,景逍和黄禹分别带着去做功课,一直到艾嘉嘉宣布开晚饭,两人才闲下来。
“我给木工作坊打过电话了,”黄禹告诉景逍,“明天师傅会带木板过来,直接在院子里打床。”
景逍右胳膊划了半个圆甩到他面前,翘了个大拇指给他:“速度!”
“开学后,我让葛翰睿每天过来给学生辅导作业,他打算艺考,需要空间练唱歌跳舞,这边孩子们走了,空间正好够,他过来打工就当付租金了。”
景逍左手大拇指也递了过去,给黄禹点赞。
黄禹和陈倩茹都毕业了,晚托班这边难免有点人手不足,葛翰睿这样的自己人,自然多多益善。
接下来,就等着去见云熙然的父母了。
其实也不完全是想还陈倩茹借房子住的人情,景逍仔细想过了,沈媛这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被她盯上,就只能一波接一波地接招。她们都是普通的高中生,秦阿姨没有任何人脉关系,艾嘉嘉就更不用说了,要想顶得住沈媛,必须得借助强大的外力。
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云熙然的父母。
上次晚托班的危机,就是云家妈妈瞬间化解,足以证明云家夫妻的能量。
之前景逍暗示她可以让家里的另两个男孩子跟着云季然学跳舞,没想到老二云蔚然死活不肯,觉得太傻太无聊,老大云熙然身体实在不好,白天躺在地下室里是动都不能动的,等他能起身,已是半夜,最小的云季然早已入睡。
因此,景逍暗里动的一点帮忙的小心思,竟是在云家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云蔚然仍是那个看起来叛逆的中二少年,云熙然也仍是那个存在等于没存在的病秧子。
云家一直没有动静,令景逍微觉意外,此时正好借着还陈倩茹家的人情,正式与云家父母结识,以便在日后帮忙对付沈媛。
况且,来日方长,解决了沈媛,说不得还会遇上赵媛、钱媛、孙媛……
有个能量高的援军在身边,总归是有好处的。
其实还有一个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的,就是那个通过秦阿姨的医生找上门的中年军人。
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秦阿姨、陈倩茹查得如此清楚,一定不会是寻常之辈,至少对付沈媛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这时机实在太巧,他前脚说可以为自己和小葫芦提供住房、读书费用,后脚沈媛就切断了部队对自己的供给,景逍很难不认为,这其实就是中年军人在后面操纵,只不过是打着沈媛的名义。
所以这条路要暂时放一放,等她想清楚,云家倒是被景逍观察了这么久,心里更踏实一些。
陈倩茹家里接到女儿的电话,欣喜若狂,当即把好消息告诉给邻居。
云家生意做得大,人脉广,已经不是陈家所能够到的级别,除了比邻而居,唯一能与云家搭得上的机会,就是景逍这个高人口中的贵人了。
只是景逍之前不松口,陈母为了自家女儿,坚决不允许陈父向云家透露景逍的身份情况,现在景逍同意了,两家马上商议,当晚就邀请景逍过来见面。
景逍拒绝了陈母亲自开车过来接她的提议,自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云家。
云家她来过很多次,只不过每次都是午夜里躲在暗处探看云熙然的情况,这是她第一次登门入室,进到云家别墅内。
鉴于云熙然的情况,不能随意见外人,即便是邻居也不方便见面,所以为景逍和云家人相互做了介绍之后,陈家父母便很有分寸地告辞回家,留下景逍与云家父母细谈。
云母第一眼看到景逍,便认出了是晚托班教小女儿跳舞的高中女生。
此时回忆起她与自己说过的几句话,分明是暗示两个儿子可以通过小女儿学的舞蹈改善自身状况,心中不禁深深暗悔,当时怎么会没有重视,竟差一点就此错过良机。
“景……”云母犹豫着应该怎么称呼她。
“景逍,叫我名字就可以。”
“景逍,”云母从善如流,“你之前就提过,季然跟你学的舞蹈,是可以平心降燥,但是我家大儿子病得实在重,只有午夜里才能清醒很短的时间,小女儿很难撑到那个时间,也是我不好,没有重视你的话,所以,熙然都没有试过。这是一种治病的方式吗?”
景逍道:“先带我去看看他的情况吧。”
云父云母面露为难,“他午夜之前都只能在绝对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昏睡,现在才八点多,他还醒不过来。”
“没关系,我看一下。”
夫妻俩互望了一眼,站起身,带着景逍穿过一楼客厅,打开一扇位于一面墙正中的隐形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水泥台阶。
云父伸手从墙上的搁板架上拿了一支手电,打开,一束光照向黑暗,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接一个地顺着台阶向地下室走去。
与景逍设想的一样,这幢房子下面有两层地下室,而且层高远超过普通房间,所以云熙然所处的位置在地下很深。他们应该做了一些特别的设计布置,越向下走,越潮湿阴暗,只是这样慢慢走慢慢呼吸,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湿度极大。
一直走了八排台阶七个转角,三人停在一扇紧锁的门前,门里有微弱的声音传来,能听得出里面有人在。
这里非常暗,门与墙都人为地刷成了黑色,若是云父关掉手中的手电筒,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如墨。
云父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却没有拧动,先对景逍开口说道:“我要关上手电光了,熙然不能见光。”
“没关系,不用关。”景逍说道。
云父犹豫了,他这是第一次见景逍,虽然听了高人的话,也从妻子口中了解到邻居家的女儿为景逍所救,甚至家里曾经淘气得如患多动症的女儿,都在与景逍学跳舞后,改变非常大,变得温和、乖巧又聪明伶俐。
但是熙然的病,是他心中多年隐痛,甚至可以说,他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连同违反政策多生了两个孩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大儿子。
他不敢冒一点危险。
云母见丈夫犹豫,提醒他说:“凌医生来也是开手电光的。”
“可是凌医生都是午夜后过来,现在还不到九点。”
景逍听着这夫妻俩站在潮湿的地下聊起天来了,索性伸出胳膊越过云父,拧动钥匙开了门锁。
云父本就在纠结,见她自己动手,便也没再阻拦,任她将门拉开。
果然,门一开,微弱的灯光透进去,门里便传来大声的□□声,极痛苦难耐。
云父云母听着心疼,也跟着大声喊:“熙然!熙然别怕,是爸爸妈妈来了!”
一边喊着,一边大跨步冲了进去。
景逍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发现这里是一间极大的地下室,空间非常开阔,几乎没有分隔,布置得虽然简单,却应有尽有,靠里侧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瘦得如一条枯柴,正是她曾在月下见过多次的云熙然。
云熙然虽然发出大声的痛吟,人却完全没有醒来,苍白瘦削的脸上满是痛苦神色,豆大的汗珠从毛孔一颗颗渗出。
云父手中的手电灯光一点也不敢对着生病的儿子,只远远放着,余光笼罩在床上与床边的三人身上,看着有着怪诞的诡异感。
景逍走上前,伸右手去握云熙然垂在床边的右手。
一股月潮汐力从景逍的手心涌出,顺着云熙然右手的经脉进入他的体内。
与那次对黄禹做体质测试不同,云熙然已是非常明显的日潮汐体质,景逍的月潮汐力进入他的体内,自会与他体内的日潮汐力中和,不会再从他的身体其他部位流出。
所以,其实治疗云熙然,对景逍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她是在用自己体内的月潮汐力去抵消云熙然体内的日潮汐力,慢慢将他体内的日潮汐力能量降低,对他的身体伤害才会减少,要这样一直减少到云熙然可以自己起身,行动自如,景逍才能教他跳潮汐舞,他才能够学会运用舞力为自己疏导体内的日潮汐力,甚至学会像景逍一样将空气中的潮汐力为自己所用。
这种消耗对景逍来说,就像游泳池里有一个进水管,一个出水管,进水管是她日复一日的修炼,细水长流,而她给云熙然的出水管,却是奔涌而出,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一夜间耗尽,那么云熙然立时便会恢复如常人,她也潮汐力耗尽,成为普通人。
但两人体质天生,她可以再慢慢修炼,恢复功力,云熙然也会在日照下慢慢吸取日潮汐力,重新变回生病时的样子。所以那种全力以赴的治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可是若真的起到治疗效果,她就必须要像教小葫芦一样,教云熙然修炼的功法,让他可以自力更生,这又是身为潮汐族人,绝不可对承炎族人所做的。
唉,景逍在心内叹息。
真是千难万难。
随着她体内的月潮汐力慢慢进入,云熙然脸上的痛苦之色渐缓、渐平静,口中也不再发出声音。
云父云母惊喜地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云母甚至流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了,从熙然两岁时发病开始,他们寻遍了名医名药,孩子从来未能平静地睡过一觉。后来认识了凌医生,给熙然用了药,入睡后仍是痛吟出声。他们听从凌医生的建议,买下这幢别墅,造了这样的地下室,让熙然可以白日里关在这里睡觉,晚上出来借助月光清醒一小会,但他仍是一直忍痛的,他们身为父母,全都知道。
熙然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可是他越懂事,他们就越心疼,他呼痛、不呼痛,他们都为他心疼心焦。
“爸、妈,你们来了,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么……”
云熙然忽然睁开双眼,望向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分明。
云父云母扑到床边,颤抖着声音应着,泪水模糊双眼,越想看,越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