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作品:《带舞力穿到九零年代混寝

    第一章


    “景逍,我们合全族之力,冒险送你回到过去,你要牢记你的使命和责任,潮汐族的生存,就此系于你一人之身……”


    族长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渐不可闻。


    景逍只觉得身体一轻,又一沉,然后,吵破天际般的杂乱声音一瞬间灌进她的耳朵,像是被从真空中投放进战场。


    她睁开眼睛,刺目的日光晃得她眼前一片白茫茫。


    “景逍小心!”


    有人在身后突然暴喝。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嘭!”


    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上疾飞下来,砸中景逍的头,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倒是换了一处安静的所在。


    一间有透明玻璃窗的屋子,到处还是白茫茫,白色的墙,白色的床,连头顶的灯都是白色的。


    “景逍,你醒啦?”


    一道惊喜的声音传过来。


    景逍望过去,一个小姑娘从门口朝她冲过来,焦急地去摸她的头。


    “你怎么样了?头疼不疼?晕不晕?想不想吐?校医说你要是有恶心的感觉,就要去医院好好查一查,有可能是脑震荡……”


    景逍微微偏头躲过她的手,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她脑海。


    她现在是岚海市第一高中的高一学生,面前这个关心她的小姑娘是她的好朋友,叫邱伊一。


    原身的名字与她一样,都叫景逍。


    她不动声色地翻动手掌,运了运体内的舞力,还好,都在,体质也与她之前的相类,族长还真是有本事,帮她找到这样合适的身体,只是不知原身去了哪里。


    邱伊一丝毫没有介意景逍的闪避,继续伸手去撩开她的头发,看她的额头。


    一边小心翼翼地摸,一边沮丧地叹气。


    “唉,本来你这脸上能看的地方就不多,现在倒好,最后一点光滑的阵地,也沦陷了。”


    说着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面折叠的小镜子,一脸不忍地递给景逍。


    景逍被她说得好奇,接过来打开,举在脸前面照。


    嚯!


    确实惨不忍睹。


    这姑娘和自己长得居然一个模样,只是脸上布满痘痘,红的白的,密密麻麻,看了让人密恐发作。


    景逍心知这是潮汐体质的关系,原身不会运用,也没能吃药物疏导,日积月累才会外显成这么严重的程度,估计衣服遮盖住的皮肤也好不到哪里去。


    仔细看了看,确实像邱伊一说的那样,就额头那一点点地方不长痘,勉强算是光滑,现在也被砸成了青紫色。


    哦,她想起来了,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是在排球场上。


    景逍本人倒是从来没有打过排球,也不知道这是项什么运动,但是原身的记忆里是有的,她是校排球队的一员,刚入高一被选了进去,这才没练习多少次,就被砸晕在球网前。


    衰倒是衰,但是这么一砸,倒是让她的魂魄与身体完全融合,景逍动了动胳膊腿,扎实得很。


    她把镜子还给唠唠叨叨的邱伊一,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笑眼清澈又甜美,也不知道怎么会跟闷得锯嘴葫芦似的原身成为好朋友的。


    见景逍要从病床上下来,邱伊一像对待重病患者一样,轻手轻脚地去扶她。


    忧心忡忡地劝她:“你再多躺一会吧,或者我送你回家?校医说你不舒服可以直接回家,她给你开假条。”


    回家?


    景逍顿了顿,这倒是个问题,她在原身的记忆里没找到关于家的信息。


    之前她也是看到了邱伊一,才想起所有在学校里的情况。


    看来是需要熟悉的人或环境来触动,那有点麻烦,得让老师联系家人来接她才行,也不知道原身有什么样的父母家人。


    景逍犹豫着要不要重新躺下来,装成十分严重的样子。


    “校医老师在吗?”


    一个高个子的男学生探进头来。


    景逍和邱伊一扭头去看,就对上一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


    邱伊一紧张地站起来,拘谨又兴奋地喊了一声:“黄、黄禹学长。”


    这个叫黄禹的学长看到她俩,皱起眉,走到病床前,低头问正坐在床沿的景逍。


    “景逍?你怎么了?”


    “哦哦,”邱伊一忙忙慌慌地替景逍答道:“景逍她被排球砸晕了,刚醒过来,我正要送她回家。学长来得正好,你们住在一起,麻烦学长送她一下吧!”


    景逍听了,眼睛瞪得溜圆。


    我们住在一起?我和这个超级大帅哥?


    她不禁搓了搓手,嘿嘿,这可怎么好意思?


    原来过去的时代民风和审美都是这么奇特的吗?


    衣服也是,景逍拽了拽自己身上肥大的校服裤子,她们从七岁开始,就不允许女性穿这种两腿分开的裤子了,这个时代倒是自由奔放得很。


    黄禹听了邱伊一的话,很淡定地点头,对邱伊一道:“那麻烦你去高班跟我班里的同学说一声。”


    又对景逍说:“我自行车在车棚,你跟我下去吧,我载你回去。”


    三人从校医室出来,分作两头行动。景逍跟在黄禹的身后,在楼里左拐右转地去到了学校后门的车棚。


    看着这一排排的两轮车,景逍十分新奇。


    她那时代没有这种车子,至少她是没有见过。


    黄禹长腿一跨,骑坐在车上,发现景逍立在一边迟迟不动,他向身后一甩头,“上车!”


    景逍反应过来,这后面的网格镂空金属板,是可以坐人的。她身手一向好,腰一扭就跳坐了上去。


    两人一骑一坐,从后门出了校园。


    黄禹大长腿,好像没怎么用力,就将车子蹬得飞快。


    景逍却在心里撇嘴,这年代看来很落后,出行都要人力车,虽然这车子倒是很便利,但后面也只能坐一个人,估计也运不了多少东西,力气小的还不一定踩得动,遇到刮风下雨……


    正一肚子嫌弃,“嘀嘀——”一辆四轮小轿车从她身边驶过。


    “叭叭叭——”一辆大公交车屁股喷着黑烟开过去了。


    大概是刚刚有个红灯,此时变成绿灯,两人身边的车就多了起来,景逍这才知道,这年代没她想的那么落后,机动车还是有且挺多的。


    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骑行十分钟就到了,是一片红色砖楼,都是独幢二层,离马路不远,而且并没有像学校一样,用砖墙和铁栏杆围起来。


    黄禹在其中一幢门前停住,景逍机灵地跳下车,原身关于家的记忆也倏地浮现出来。


    原身是烈士的女儿。


    六年前,父亲出任务时牺牲了,她妈领了抚恤金,把其中三分之一的钱和她这个读小学的孩子扔给了公婆,自己带着剩下的钱走了,再也没回来。


    原身跟着爷爷奶奶过了几年,老人相继病故,唯一的叔叔把她接了过去。


    但是叔叔家也不宽裕,叔叔婶婶都是农民,靠着种地养老人和自家的两个孩子,本来还指望着部队的大哥帮衬,没想到大哥不在了,还扔了个侄女给他们。


    好容易养到初三毕业,叔婶想要送她去镇上的小饭店打工。


    原身却一直记得小时候爸妈说过,让她好好学习,考高中,上大学,死活也不肯去端菜洗盘子。


    叔婶没办法,也怕邻里传出去说他们苛待烈士子女,只好带着她去岚海市找她父亲的老单位。


    也是原身运气不错,当年跟她父亲关系最好的战友徐向恰好负责单位的后勤保障,见了原身,感念曾经深厚的战友情谊,将她留了下来。


    军区大院离市区比较远,尤其是考上岚海一高中的孩子,学校与部队在城市两个方向,根本没办法每日通勤。


    于是由单位牵头,在离一高中不远的方租了一幢二层红砖楼,考入一高中的孩子们平时就住在这里,人数也不多,每届就两三个,女生住二楼,男生住一楼,还有一个带小学生的军属阿姨涂芳在这里做饭打扫。


    徐向带原身去了一高中,给校长看了她的中考成绩,又现场考了主要科目。成绩一般,但也能够到一中的最低录取线,加上她烈士子女的身份,就将她留下来,分在高一三班读书。同时也住进了红砖楼里。


    黄禹自然也是部队子弟,所以才会说他们住在一起。


    景逍恢复了这部分的记忆,有点为自己原来的猜想汗颜。


    哈哈,嘿嘿嘿……原来是一起住在高中生的男女混合寝室楼里,幸好没在黄禹面前说出什么挑逗暧昧的话来……


    两人正要开门进去,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上周刚被雇过来的帮厨女孩子,艾嘉嘉。


    艾嘉嘉看到景逍,惊喜道:“景逍,我正要去学校找你。”


    黄禹说:“那我就不进去了,景逍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就让涂姨带你去医院。”


    一边说着话,一边潇洒转身,踩着自行车回学校了。


    艾嘉嘉问:“你怎么了?病了?”


    景逍道:“中了个‘头’彩。你找我干什么?”


    “哦,大院刚刚来电话,徐向叔叔让你今天回去一趟,说有要紧事。”


    电话景逍倒是知道,她自己那个时代,人人都有手机,可以随时联系想要找的人,但是这个时代,她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还没有这么灵便的通讯工具,只有装在房子里的座机,要连一根很长的电话线到墙上,想要联络谁,还得让接电话的人去喊、去找。


    “涂姨说刚好今天大院有班车到市区,你一会可以直接搭班车回去。”艾嘉嘉补充。


    景逍点头表示明白了,也没再进门,转身去马路边等班车。


    大院的班车每周会来市区一两趟,有事要办或有东西要采买的,就会搭班车往返。


    住在红砖楼里的这些高中生,有时也会坐班车回家,开军车的士兵都认得他们,只要站在路边摆手,就会停下来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到了大院,已经是傍晚,日头坠在西天,像个咸鸭蛋黄。


    景逍摸摸自己一天没进食的肚子,蹲在食堂门口等徐向。


    徐向是知道班车回院里的时间的,很快就出现在景逍面前。


    “逍逍,”他喊,“怎么蹲着?饿了吧,进来一边吃一边说。”


    景逍站起来叫了一声徐叔叔,发现徐向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个子还没饭桌高。


    “你儿子?”她开玩笑。


    原身大概从来不会这么说话,徐向狐疑地对她看了又看,才道:“不是。”


    “是你弟弟,亲弟弟。”徐向说。


    景逍瞬时被定住。


    “弟弟?”她怪叫,“我爹可死了六年了嘿!这豆芽菜是我弟弟?”


    “我不是弟弟,”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小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