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得比较早，在曲砚城里闲逛了好几天。


    无晴杂七杂八地买了一堆东西，其中甚至有许多是重复的。


    寂阳实在想不通，无晴买这么多同样的东西做什么用。


    直到晚上无晴举着一块四级宝玉说要送给他。


    即便对于寂阳这样被师父重视的弟子，四级宝玉对他来说也是十分贵重的存在。


    何况这块宝玉触感温润，成色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将目光从宝玉转移到无晴的脸上。


    即便是送人礼物，无晴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她递给他的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不是价值八百上品灵石的宝玉。


    “送给我的？”寂阳不确定地反问。


    “嗯。”


    回答他的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见寂阳只是盯着她看，并不伸手接过礼物。


    迟疑了片刻，无晴问：“不喜欢吗？”


    她和寂阳相识不久，实在不知道寂阳喜欢什么。


    她还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宝石，原来并不是吗？


    “不是。”寂阳笑笑。


    品级这么高的宝石，没有人会不喜欢。


    只是他不明白，无晴突然送礼物的原因。


    在宗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女修士好送他昂贵的礼物。


    这没有什么，大家年纪轻轻，送些礼物以示好感。


    但无晴怎么看，都不像耽搁于情爱的人。


    看着无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寂阳甚至怀疑无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爱。


    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无晴又为什么送他价格这么昂贵的宝玉？


    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无晴。


    毕竟她看起来，实在是过于不通人情世故。


    “你们在干什么……”


    赤颍在看见无晴手里的宝玉之后，又转头看着寂阳，眼中满是询问。


    什么情况？


    虽然她很相信师兄的人品，但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怀疑。


    她师兄该不会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惹的人家现在送宝玉表明心迹了？


    完全不知面前两人想法的无晴，在见到赤颍后又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堆头饰胭脂，塞进赤颍的怀里。


    低头看着怀里突如其来的东西，赤颍问：“这些都是给我的？”


    比起法器宝石来说，这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但赤颍看得出，她怀里这些绝对是这一类不值钱的小东西中最贵的。


    可见无晴挑礼物时的用心。


    赤颍大略计算了一下，她怀里这些东西加起来，比她送给师兄的那一块宝玉还要贵一些。


    看着无晴一脸单纯的模样，赤颍觉得她和师兄可能都想错了。


    “你为什么要给师兄送礼物？”赤颍问。


    无晴反而被赤颍问得很茫然，她回答：“你和我成为了朋友，所以送我礼物。”


    “现在我想和寂阳师兄成为朋友，不是应该送礼物给他吗？”


    回答得十分坦荡。


    听见无晴的回答，赤颍先是笑。


    亏他师兄还一脸震惊加恐惧的表情，到头来却是一厢情愿。


    怕师兄过于尴尬，赤颍憋笑别的非常辛苦。


    她一把将无晴送她的礼物扔进荷包里，又开始对无知的无晴科普起来。


    “送女修礼物和送男修礼物是不一样的。”


    送女孩子礼物，人家知道你想和她做朋友。送男孩子礼物，人家只会误会你喜欢他。


    何况还是这样花好月圆的深夜。


    为什么？无晴很不理解。


    难道找朋友也要分男女吗？


    见无晴歪着头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赤颍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世界上这些复杂的规矩。


    最后只说：“反正你以后不要给男修送礼物。”


    无晴不明白为什么，但无晴很听话。


    她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可是我还给师父和师兄准备了礼物。”


    还准备了很多。


    “他们没关系。”赤颍随意地挥挥手。


    无晴从小在悬壶峰长大，师父师兄对于她来说相当于父亲和哥哥。


    给父亲和哥哥送礼物有什么关系呢？


    揽过无晴肩膀，赤颍将她往房间推。


    “走走走，我看看你给你师父师兄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被赤颍这样一打岔，无晴也不纠结送礼的问题。


    她认真回答：“很多好东西。”


    即将要面对不曾面对的东西，即使心如止水的无晴也难免有些紧张。


    一大早她就跑到院子里去练剑，一招一式都格外认真。


    寂阳从赤颍那里听说了她住在客栈不方便练剑的事，来到曲阳后特意寻找了这个安静的小院子。


    租金要比客栈贵许多，也不如住在客栈里方便，但胜在环境安静又安全。


    主要是很适合无晴练剑。


    最后一招结束，无晴收起了她的小木剑。


    周围冷冰冰的环境骤然升温，回到了夏季应有的炎热温度。


    无晴对此却一无所觉，转头对刚刚踏出门的两人说：“我们走吗？”


    开启秘境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快要被冻傻了的两个人连忙点头。


    灵坤宫终年积雪不化。


    灵渊此刻正站在无晴的小院中。


    明明平日里也是清清冷冷的，没有个人气。可无晴真的离开这里，灵渊就觉得这里一草一木都好像被定格了一样。


    定格在无晴离开的那天。


    “灵渊师兄，你果然在这。”沈欣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灵渊却头也不回。


    没有允许，即使是被弟子们视为女神的沈欣柔也不能随便踏入无晴的院子。


    灵渊不回头，她就只能站在院门外等着。


    在雪中站了好一会，沈欣柔才等到灵渊从无晴的小院走出来。


    沈欣柔脸色苍白，小声问：“师兄是想无晴师妹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灵渊问：“你找我有事？”


    没得到灵渊的回答，沈欣柔脸色更苍白了些。


    她低着头，不让人看见她难看的神色。


    “比赛快要开始了，我想请师兄为我指点一下。”


    灵渊虽说不近人情，可怎么也是灵坤宫弟子。平日里有人请教到他这里，他极少拒绝。


    只是别人都害怕灵渊，不敢往他身边凑。


    沈欣柔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抓紧了机会和他拉近关系。


    对灵渊来说，这一招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只是今天却不能让沈欣柔如愿了。


    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灵渊的回答。


    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沈欣柔一抬头，首先就看见灵渊没有表情的脸和那双冰冷的眼睛。


    愣了片刻，回过神后沈欣柔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关于你修炼上的问题，你还是回去问博彦师叔比较好。”


    灵渊说完话，也不管沈欣柔什么反应，直接御剑离开了。


    刚刚回神的沈欣柔愣在原地。


    她这是……被拒绝了？


    灵渊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