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娇甜》第二十五章。莫名其妙的恶毒女配。


    相较于其他二三线城市，申城的快节奏，那简直是全世界闻名。


    安怡瑾一回到申城，生活立马又变成了15倍速模式。榕市的五天慢生活，恍如隔世。


    现在想想，竟有些怀念，如今再抬起头，已经看不到那个随时随地都会低下头来，慢条斯理地冲她微笑的男人了。


    他们果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离开了榕市的舞台，便散场了。


    但幸好，忙碌让人充实，工作使人愉悦。


    自从靠到海博集团这艘航空母舰，安怡瑾她们的大麦话剧团的生存问题基本上是没问题了，可就像是饥民饿久了突然拥有了满汉全席，那绝对是撑到翻白眼的节奏。


    从前，手头不富裕，投入少自然回报更少，能卖出去的话剧票少得可怜，以至于虽然她们一个人要当好几个人用，倒也还都忙得过来。


    艾雪自己既是团长又是总经理，兼职编剧、导演、总策划于一体。


    而安怡瑾不仅要以自己的半吊子演技，在一部剧里分担两三个角色不说，所有的日常管理，包括行政、财务、人事，也就是艾雪专业以外的，她都一把抓。


    而现在海博集团下血本给他们造势，从演员的招揽到舞台的布置，从剧本的核定到行程的安排，从车马饮食到宣传推广，一样都不能落下了，这可把两个人忙得头头转。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霍斯越让胡梓庆招来的范泽宇是真的好用，整个剧务的工作都被他揽去了。


    说实在的，范泽宇的加盟，不仅仅是给安怡瑾跟艾雪省了大半心力，其实她们俩也在范泽宇身上偷偷学到了不少。


    而且，范泽宇和他们同龄，人也肯干机灵，才不到两个月功夫，三个人几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天，他们又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艾雪说。“《馒头》的排练基本上已经完整了，再花一个星期就能上台，保证能赶上七夕第一场。有方老师和徐老师镇场我是不怕的。”


    范泽宇说。“整体排练行程按照雪姐的安排，应该没有问题。车辆调配我这里也都已经安排好了。服道化明天最后一批送达。到时候，我会专门请个裁缝师傅，到现场再单独给大家改改尺寸，尽量达到更好的舞台效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安怡瑾。


    “不过瑾姐，我们现在盯的盒饭质量太差，我上次跟胡经理提了一嘴，他说可以帮忙去跟海博大厦的员工食堂打声招呼，要个员工内部价，帮我们每天定三十份。你看能不能再帮我跟胡经理敲定一下？饭票钱要是能赶紧结算，我们从下周起，就可以送了。”


    安怡瑾点点头。“没问题，这么小一件事，我觉得胡经理一定会帮我们办妥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结果，电话尚未接通，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夏果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安怡瑾刚想质问夏果怎么这么没规矩，随便把什么人都往办公室带？进门都不敲个门，真是没教养。


    其中一个穿高定职业套装，留齐肩短发，高跟鞋在地上踩得笃笃响的女人，便率先开口。“不用打电话给胡梓庆了。他最近都不会接手你们话剧团的工作，现在海博集团的娱乐版块的外包项目，由我来负责。”


    安怡瑾扯了扯嘴角，与艾雪对视了一眼，双眸毫无波澜地盯着来人，手上却还是四平八稳地端着尤在等待接通的手机。


    艾雪也没开口说话，她跟安怡瑾俩人谁都没搭理不请自来的女人。


    范泽宇这个最精于世故的，则笑脸迎上去。


    “请问，您是……”范泽宇问。


    对于安怡瑾跟艾雪的冷淡短发女显然很是不悦，她双手抱胸，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看都不看范泽宇一眼。反倒是她身边戴眼镜的助理，将一张名片交到了范泽宇手上。


    范泽宇低头看看，上面写着“海博集团秘书部霍曼妮”。


    秘书部？不是事业拓展部？这就很男人寻为了。更没有诸如“经理”、“主管”这样的抬头印在上面，想来职位还不如胡梓庆。


    他扭头朝安怡瑾跟艾雪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意思是说，你们看也就是没有职位的普通小职员，拽个毛线拽？


    艾雪忍着笑。


    安怡瑾的手机接通了。


    胡梓庆第一句话就是在电话那头跟安怡瑾道歉。“抱歉，安小姐。老家出了点急事，我早上刚跟霍总请过假。集团公司会派相关同事帮忙盯几天。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也可以打电话和我说，但可能回应速度会相对慢一点。”


    安怡瑾挑眉仍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故意问。“你同事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她能全权代表你和海博集团吗？”


    胡梓庆在电话那头怔愣了一秒钟。“安小姐，请稍等。我再确认一下。”


    片刻后，他说道。“我的同事叫霍曼妮，是总裁办直接安排的，并不归我管辖。具体我可能还需要再核实一下。听说，她现在已经在前往排练厅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你放心，她只跟你对接今后五天的事宜，五天后我就会返岗。”


    安怡瑾听完没有立即回复胡梓庆，而是又盯着面前这位霍曼妮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胡梓庆这几句很是耐人寻味。“总裁办直派，不归他管辖“，意思是，上面派的人，他并没有资格管。“他再去核实一下”，意思是他可以去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把人给请回去。又让她放心，强调这女人“只来对接五天”，所以，明摆着这个女人是来搞事情的。


    而且，这个女人，她也姓霍……


    安怡瑾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即调取出当初莽上海博集团顶楼去找霍斯越之前，海量搜索的有关他的资料。


    资料里说，霍斯越的养父霍恩哲那一辈曾出现过一次霍氏的生存危机。


    当时，两个霍家的伯父闹分家，最后以霍氏集团分崩离析，两个伯父带走大半股份，远走海外为代价，霍恩哲才继承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烂摊子的霍氏集团。


    虽然，几年后，他的养父霍恩哲凭借一己之力又让霍氏起死回生，甚至在海外也拥有了一席之地。但霍恩哲自己却身染重病，不久于人世。


    而后，霍恩哲病逝，霍氏便交由霍斯越的养母房芮慈打理，随后与房氏集团合并才发展壮大起来。


    再然后，霍斯越在十七岁时跟着房芮慈学习管理公司，却在两年后，房芮慈也突然撒手人寰。


    对于房芮慈的死，海博集团给出的答案是“突发疾病”，但外界诸多猜测，传得最疯的还是房芮慈在霍斯越养父祭日那天自杀而亡。


    当然，这些都无关今天的安怡瑾遇到的事情。只是，在房芮慈逝世后的十年里，霍斯越又凭借一己之力，几乎将海博集团的版图又扩大了一倍还不止。如今的海博集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级的巨无霸企业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业绩在，最近几年在海外走下坡路的另两支霍家人，又开始动起了回来“继承家业”的心思。


    想来，这位霍姓·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总裁办直派小姐，就是这支回来抢地盘的霍氏族人。


    安怡瑾在心里啧了两声，瞟着对面的女人，对电话里的胡梓庆说。“好的，谢谢你胡经理。希望你老家的急事能够尽快处理妥当。万事平安！”


    挂了电话，安怡瑾才站起身，走到霍曼妮跟前，弯起眉眼。“霍秘书是吧？今天劳烦您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您看，其实我们这儿也没您什么事，要不就您回去吧？”


    她一口一句“您”，听着似乎恭敬得不行，其实说的字字都带着嘲讽，句句都是送客的意思。


    霍曼妮气得干瞪眼睛，把原本就狭长扁平的一双眼睛挤得眯成了一条缝。


    安怡瑾觉得，她可真不适合生气，一生气就变成了狐狸，尖嘴猴腮的。


    安怡瑾当时查阅资料的时候，发现霍斯越的养父霍恩哲帅得特别有艺术家的气质，迷人的不得了，怎么他霍家的侄女长成这个德性？幸好霍斯越跟她没血缘关系，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基因。


    却听霍曼妮说。“安怡瑾是吧？我知道你。”


    安怡瑾眯着眼睛弯了弯嘴，同时悄悄捏了一把艾雪，让她也静观其变，别冲动帮她。


    就见霍曼妮强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趾高气昂道。“我受总裁办委派，特地对大麦话剧的经费做一个专项审查。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海博投资给大麦话剧的三百万投资款已经接近用罄，我们需要重新审核。”


    她指指身边的戴眼镜的女孩儿。“这位是内审部邱玲小姐，是负责集团管理经费内审的专员。从今天起，我们要对你们所有开支做一个全面审查。现在，你们就把所有的账本凭证，各项台账都拿出来。”


    安怡瑾听完直接拉着椅子坐下了。坐也是没好好坐，而是岔开腿，反骑着椅子，在椅背上随意地支着下巴。


    “霍秘书，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大麦自从被海博投资之后，财务这一块都是由海博财务部直接管控的，你要不去海博39楼问问财务部的刘总监？”


    话说到这儿，她眼睛一亮。


    “你要是跟他不熟，我倒是跟他有几面之缘，需不需要帮你引荐一下？”


    她故意这么说，隐晦地暗示她拎不清内情，更质疑她在海博集团的权力地位。


    霍曼妮听后，果然拼命眨了眨眼睛，既恼羞成怒又尽显意外，怔愣了数秒才看向邱玲。


    邱玲唯唯诺诺地推了推眼镜。“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合并报表之前的所有经费台账和管控，并未纳入海博财务部归档资料。”


    这下霍曼妮可得意了，踩着高跟鞋上前几步。“那就请把合并报表前的资料交出来。”


    安怡瑾挖了挖耳朵，慢悠悠把手机掏了出来。“给个邮箱呗。我发你。”


    霍曼妮不可置信地瞪着安怡瑾。“什么？”


    安怡瑾白了她一眼。“合并报表前，我们是三万块注册的民办非。民办非你懂不懂？就是民办社会性非营利组织，一个月的流水也就几万块。又不用报税，我就拿手机随便记记了。哎？这个流水，你还要不要？我现在发给你啊。”


    霍曼妮的狐狸眼再瞪。“这、这不符合规范。我会回去写报告，责令整改。”


    安怡瑾“哦”了一声。“好的吧？您赶紧回去写报告，那我们就继续排练咯？”


    边说她边笑着冲霍曼妮挥了挥手。“霍秘书，明天见。”


    就连艾雪跟范泽宇都开始笑着跟霍曼妮挥手。


    把霍曼妮气得一扭屁股，就直接朝门外走去，高跟鞋忿忿地笃笃笃，由近及远。


    邱玲扶了扶眼睛也跟着走了。


    而一直没吭声的夏果，倒退着跟了上去，尬笑道。“我去送送。”她指指霍曼妮走远的背影。“毕竟人是我请进来的。”便也跟了出去。


    三人出去之后，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


    艾雪啧了一声。“看来盘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海博集团这样的企业也有这种搅混水的人。”


    范泽宇说。“饭票的事，要不暂缓一下？”


    安怡瑾叹了口气。“我来找饭店吧。大家伙儿这么辛苦，无论如何都得吃好点儿。”


    ……


    事后，艾雪偷偷问安怡瑾。“霍总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吗？你没跟他说一声？”


    安怡瑾垂着眼帘。“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没钱。”


    说话间，安怡瑾不自觉看了看手机。


    现在是晚上九点，再过一个小时，霍斯越就会给她打电话了……


    “今天过得还好吗？”他总是这么开头。


    “嗯，还不错。你呢？”她也总是这样回复。


    然后，心脏会不听话地快跳几下。


    噗通——噗通——


    嘴角也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