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娇甜》第七章。回头。


    “他真的说周末见？”艾雪瞪着眼珠子，看上去比安怡瑾还慌。“那你周末不是还要回榕市相亲？”


    安怡瑾砸吧了下嘴，把手机翻开来给艾雪看。


    8:15


    【issan】：霍总，我周末要回老家一趟，能否改约？


    8:16


    【越】：不急。晚上可以约饭。


    艾雪看完，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小学语文不及格吧？你都明确说不在申城了，他还说晚上？你怎么也不再跟他确认一下？”


    安怡瑾也有些不胜其烦。“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何况她回老家是去相亲，她本该寄出霍斯越这枚大杀器的，他们不就是合作伙伴吗？却实在开不了口。


    唉，大不了……大不了什么呢？爷爷安排的酒会在星期六的晚上啊！


    安怡瑾没能成功安慰到自己……


    这时候，徐坤和方敏丽从门口走进来。


    安怡瑾和艾雪连忙迎上去。


    艾雪说。“徐老师，方老师，你们来了。路上辛苦了。”


    徐坤四下打量了下这座占地面积足足有三百多平的排练厅，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艾，你们这地方找的不错。”


    艾雪把安怡瑾拉到跟前。“都是小瑾的功劳，她跑了一个星期才找到这个地方。”


    安怡瑾笑笑。“徐老师和方老师加盟，我一定不能苦了你们。您二位大概不知道，当初海博没注资之前，我们都是在港口仓库里排练的。冬冷夏热，苦不堪言。”


    方敏丽笑得爽朗。“还有这回事？那你们也是熬过来了。我还真想去体验一把仓库排练的滋味。”


    方敏丽明显是在打趣，徐坤也跟着笑起来，安怡瑾微微有些脸红。“就是这地方还是有点偏，劳烦你们奔波了。”


    徐坤和方敏丽都说没什么，还夸赞了安怡瑾几句，艾雪便带着他们一起去排练。


    ……


    有了大咖的加盟，海博市场部再一造势，艾雪写的新剧《馒头》已经开始有了未演先热的势头。


    头开得这么好，身为编剧兼导演的艾雪压力巨大。剧本围读工作已经在上周结束，临到现场还是要再磨一磨。另外，两位大咖老师，也得先伺候好了。艾雪早已经忙得分心法术，安怡瑾就把所有管理工作都接了过来。


    安怡瑾从大学开始就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毕业后又在爷爷安排的同乡公司当前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对于，话剧这一块，她也是兴趣多过专业。


    但好在，现如今这已经成为了她自己的事业，是她宝贝闺蜜的宝贝将来，她根本不敢怠慢，认认真真从头学起。


    同时海博那边也帮她外聘了一个专职的统筹，一起管理剧团事物。这个统筹其实也就是执行剧务，名叫范泽宇，可是大有来头。


    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是人家也是科班出身，从大学开始就一路负责剧务这一块到申话，大学没毕业就已经被申话录取了。挖他过来，海博那是花了大价钱。


    跟胡梓庆对接的时候，安怡瑾还有点担心。“宣传、人员、场地，眼看着就要把投资款折腾光了。”


    胡梓庆将批复文件交给安怡瑾。“不够，可以再问总部借。你找霍总签字就行。”


    安怡瑾脸上一热，习惯性攥攥口袋里的黑金卡。


    这雪球真是越滚越大了。


    ……


    范泽宇刚巧也领着灯光和音效组进来。


    那真是个阳光大男孩，看上去就有一米八几的个子，天生极浅的发色显得整个人都很时尚，却有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笑起来像个高中生，但是一旦有人不服，那双浓眉还是会拧起来。


    他说。“瑾姐，我待会儿让大家把音效和灯光试一遍，服装的话等明后天，人到的齐一些再量尺寸。”


    虽然范泽宇比艾雪还大了一岁，比安怡瑾更是大了三岁，但是他总是前前后后“雪姐”、“瑾姐”地叫。


    一开始，安怡瑾和艾雪谁都不适应。


    结果，范泽宇说啥？“那是尊称，要不我叫你们艾总，安总？或者雪妹、瑾妹？”


    安怡瑾跟艾雪一听脸都绿了，连连摆手，这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他这么叫了，居然还在团里带起了一波风潮，就连道具组四十多岁的老师傅都跟着一起叫“雪姐”、“瑾姐”。


    艾雪私下里也全安怡瑾。“我们俩怎么说也是这个剧团的负责人，被叫得老一点，有微信。”


    彼时，安怡瑾就冲着艾雪点点头。“好，听你的。”


    这会儿，她也冲范泽宇点头。“好。我早上刚跟胡经理联系过，海博那边已经可以正式出宣传海报和视频了，我们服道化这边都得加紧。”


    却听门口有人喊。“谁点的十八杯奶茶？”那是一个外卖小哥。


    安怡瑾忙迎上去，竟发现两个女生正想躲在快递员身后，打算溜进来。


    安怡瑾拧眉。“夏果，毛毛，你们俩怎么又迟到了？正式排练才开始三天，你们就已经迟到三天了。以后注意点。”


    边说她边把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来的奶茶分出十三杯来，递向她们。“你们帮我拿过去，分一下，一人一杯。记得献给徐老师和方老师。”


    说完，安怡瑾便拎着剩下五杯的奶茶，分发给音效和灯光组的三个同事，跟着范泽宇又接着去忙了。


    夏果跟毛毛两个人脸色古怪地拎着奶茶往排练厅内部走。


    夏果说。“一个关系户，又不是正统科班的，拽个什么劲儿？当我们是送快递的吗？”


    毛毛则小声嘀咕。“听说，这些是她拉来的投资。王哥他们还传，其实这话剧团的真正投资人是她，不是雪姐。看到她脚上那双鞋没？正品，两万多呢。”


    夏果翻了下白眼。“你上次不是也看到她坐地铁来上班的吗？哪个穿两万多的鞋，还挤公交的？我看呐，都是冒牌货。还有那个海博的胡经理大概也跟她有一腿，才愿意用海博的资源帮她。”


    毛毛惊讶得嘴巴都嘟圆了。“是不是真的？”


    夏果把眉毛一挑，盛气凌人得好像确有其事。这时候，保洁阿姨路过，冲她们多看了两眼。两个姑娘立时就做贼心虚地跑走了。而保洁阿姨也像是获悉了重大情报一般，拎着扫帚簸箕跑开去……


    忙忙碌碌，一晃就到了周末。


    邱美珍早早给安怡瑾买了回榕市的机票。安怡瑾没让艾雪送机，自己一个人拎着一只小行李箱办理登记手续。


    躺在头等舱位置里，安怡瑾捧着微信页面上署名为“越”的那个人的头像，快把眼睛给看花了。


    最后一条，依然停留在霍斯越发来的消息上，他说“晚上可以约饭”。


    约个毛线啊！她今晚可是在千里之外的榕市。


    安怡瑾觉得自己从小脸皮就挺厚的，可霍斯越几乎都没怎么着，就已经让她羞愤不已。


    工作日还好，安怡瑾也没功夫想这些，这一停下来，她就忍不住每隔两三分钟分钟就要把霍斯越的微信调出来，想写个回复给他。


    现在，屏幕上就出现了两个字。


    【issan】：霍总


    光标一闪一闪，她没有再能写下第三个字。


    这有什么不好写的？就直接说，今晚回不了申城，约不了了。


    她在心底骂自己：安怡瑾，你怎么这么怂？


    骂完，安怡瑾把手机电源一关，拉上眼罩呼呼大睡起来。


    而她却不知道的是，自打她一上飞机，就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始终落在她身上。自安怡瑾的斜后方位置，悠悠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霍斯越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收回来。


    尽管霍斯越的视力并不是特别好，可安怡瑾足足盯了同一个人的微信看了十多分钟，怎么也让他认出那是自己的头像。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安怡瑾把“霍总”这两个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丧气地彻底放弃。


    现在安怡瑾终于不折腾了，她把手机倒扣在胸前。透过座椅的空隙，霍斯越只能看到她交叠的纤长双腿，幼嫩白皙的膝盖在阳光下盈盈粉粉。


    其实，自打安怡瑾上一上飞机，霍斯越就发现了她。而只要安怡瑾不是这么心事重重，只要她抬眼稍微看一看机舱，她就能看到霍斯越的位置就在她的斜后方。


    这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昨晚从东京飞申城的机票改签，变成在申城中转两个小时后飞往榕市。胡梓庆跟他说过，昨天安怡瑾早走，以为她昨天就会飞往榕市。没想到，今早还能在同一架飞机上与安怡瑾相逢。


    安怡瑾今天一身休闲装，oversize的棒球服配小短裙，棒球帽下露出尖尖的小下巴，是与第一次在酒店乍看的民国风情、妖娆女郎，第二次在办公室里的职场精英完全不同的娇俏有可人。


    但，当时他的蓝牙耳机里还在与大洋彼岸通话，便没有出声叫她，这一看便看到了现在。


    阳光下，原本那双时不时会俏丽丽地动一动的小膝盖，终于彻底不动了，松弛地睡过去。


    空姐又从他身旁路过。


    旅途中，这些陌生的女性，总会莫名在他身边来来回回。通常霍斯越只当没看见，或者由佐志出面制止，就像现在……


    坐在霍斯越身后的佐志，已经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走到空姐身后拍她的肩膀。


    霍斯越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佐志便停下了动作。


    而空姐则像身后长眼睛一样调转枪头，侧身绕过佐志，蹲守到了霍斯越身旁，微笑仰望着他。“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霍斯越先扬眉看了一眼正搓鼻子的佐志，随后微扬下巴，朝安怡瑾座位旁的舷窗指了指。“麻烦，请把那边的窗户关一下。”


    空姐起初还以为是那扇窗的阳光太刺眼，回首一看才发现坐在邻座的安怡瑾睡着了，有一缕调皮的阳光正照在她脸上，让她微微蹙着眉。


    空姐肉眼可见的一阵失落，但很快又拾起职业微笑。“好的，先生。请问还有什么能帮您？”


    霍斯越浅浅颔首。“多谢。不用了。”


    在空姐即将起身时，霍斯越瞄了一眼头顶的空调出口，又加了一句。“再帮她拿条毯子。动作轻一点，别吵醒她。”


    ……


    两个小时的行程，转眼即逝。


    安怡瑾醒过来的时候，空姐刚好要将餐桌上的点心收走。


    安怡瑾把一小块松露蛋糕塞进嘴里，看着空姐把剩下的吃食收走，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艾雪的惊呼声。


    “啊！你个败家小娘们，不想吃给我打包回来呀。那可是头等舱的料理，扔垃圾桶，不如扔我肚子里。”


    安怡瑾戳艾雪的脑袋。“人穷志短。骂谁家宝宝垃圾桶呢？”


    艾雪便梗着脖子凶回去。“怎么着？你千金大小姐，浪费食物还有理了？骂你闺蜜一句垃圾桶不行？”


    两个人就嘻嘻哈哈闹起来……


    想想，之所以这么多年安怡瑾能跟艾雪成为“灵魂闺蜜”，大概就是因为一个不在意说自己穷，另一个不嫌弃骂对方富。抛开物质条件，他们都曾是在高中时期游走在边缘的那群人，要不是彼此取暖，她们的今天还不知是什么样。


    飞机着陆，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安怡瑾打开手机第一时间跟艾雪报备了一声，随后是父母，接着把爷爷安培源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还是又点开了霍斯越的微信。


    【issan】：霍总，抱歉……


    她纠结着字眼，想着该怎么继续写下去，反而在霍斯越的微信对话框里收到一条新消息。


    【越】：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安怡瑾下意识看了下时间，11点35分，飞机准时着陆，刚巧是午饭时间。酒会在晚上，可她现在已经在榕市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一次非得认认真真把要说的话补齐。


    【issan】：霍总，抱歉。今天我回榕市了。可能要明晚才能回来。


    【越】：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