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栩南被一通电话叫走。


    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多是多了些，但不重。


    “对不起啊小家伙，我现在实在是有急事，你打个车回去。”季栩南很着急。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林念初倒是不介意这些，她自己也可以轻轻松松提回去。


    少女一手四五个袋子，走路有些困难，不过也不算重。


    锦苑柒府不大不小，中间有一个小广场，不过没人在那乘凉。这地方住的都是精英白领，谁有这个闲心去休息区。


    保安亲切地问：“姑娘，需要我们帮忙吗？”


    林念初笑了笑：“不用啦，谢谢。”


    现在天气不算热，但碍于刚刚从开了冷气的商场出来，又提着东西，难免有些燥。


    林念初把东西收拾好，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点外卖。


    她随便找了个网剧看，外卖刚送到，就接到季栩南的电话。


    他一直没开口。


    “喂？”林念初试探地问了声。


    季栩南低声应了句：“在。”


    她觉得他情绪不对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你在哪儿啊？”林念初问。


    “医院。”季栩南终于开口，“周俊宸出了车祸。”


    周俊宸，她知道。


    就是下午看到的那个人，季栩南最好的朋友。


    在逛街的时候，他告诉她，当初自己刚来霖市时，周俊宸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他自然是担心的。


    “哪个医院？我过来找你。”林念初低声说。


    季栩南轻咳了声：“不用，你在家里乖乖休息。”


    “你直接去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总得有人帮你拿吧。”她说。


    “好，就在第一医院。”


    林念初挂了电话，起身关空调。


    她随手拿了个包，装了充电器、卫生纸那些东西。


    还拿了件季栩南的外套。


    北方的夏初，晚上是凉爽的。


    她出门叫了辆计程车，坐在后座的边上。


    霖市的夜景灯红酒绿，十分漂亮。为了不难受伤心，林念初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她才来霖市两天，对地形不熟。


    实话讲，她有点路痴，但还是想去陪陪他。


    毕竟在自己最堕落的每一次，他都在。


    霖市第一医院。


    季栩南双手抱胸，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发愣。


    直到背后有一声轻柔的“阿栩哥哥”响起，他才回过神。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冰凉的。


    林念初把季栩南拉到走廊上尽头的椅子上坐下。


    “你朋友怎么样？”她问。


    季栩南说：“没事儿，就是伤到了腿，养个一百天就好了。”


    她其实不怎么理解，周俊宸其实没什么大事儿，为什么他那么低落。


    周围没什么人，说话有回音。


    “怎么啦？不太高兴吗？”林念初轻声问，她都不敢声音太大，“你朋友不是没多大事儿吗？”


    季栩南说：“不完全因为他，还有”


    他顿了顿，身子向下倾，双肘撑在大腿上，埋下头。


    “还有什么？”林念初以同样姿势侧头看着他。


    “我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季栩南缓缓道。


    “我刚来霖市的时候，班上有人为了成绩的事儿，总是跟老我对着干。”


    季栩南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林念初也不差。


    “然后我就跟他们干了一架，虽然打赢了，但也受了伤，就进了医院。”


    “当时我妈也就是你月姨和豫叔都在忙工作，不怎么管我，我那时候跟谁都不熟。”


    “所以，当时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倾诉，你在上学，我算了时间，你在月考，也没打扰你。”


    “虽然伤得不重吧，但是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