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此时惊讶的站了起来，仿佛想要上前抚摸下赵启的脸庞。


    可忽地赵高咳嗽了一声，嬴政这才意识到眼下还在议事。


    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又缓缓坐了下去。


    秦王嬴政这突如其来的站起，让在场的人都疑惑不解。


    尤其是赵启，心想自己虽然长得比较帅，可不可能男女通吃吧。


    嬴政端坐后，带着复杂的情绪问道：“你，祖籍在哪里？”


    语气温和，像极了长辈询问晚辈，场内的文官大臣第一次听见大王这种语气说话。


    “莫不是大王的故人？”众人心中不禁疑惑，不然大王问赵启祖籍干什么？


    赵启姓赵，大概率是赵国人，就比如台上的赵高来自赵高一样。


    “回大王，臣来自雍城。”赵启只记得自己从小在雍城长大，参军之前，其他的地方，他都没有去过。


    “雍城？”这本是秦王氏的祖地，与自己想象的答案不一样，嬴政又问了一句，“家中可还有亲人？”


    这般的嘘寒问暖，让在场的人疑惑更甚，大王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下属了？


    “几月前，家母离世，家中已无亲人。”赵启如实回答，母亲去世后，自己守孝36天就被征召入伍。


    如果要放统一后，最少得守孝三年。


    “雍城……”嬴政喃喃自语，心头泛起无尽思绪，“难道没有回赵国？”


    赵高站在嬴政身旁，听清了大王的自言自语，内心紧张无比，如果大王这时候怀疑点什么，那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嬴政的回忆并没有持续多久，作为一个帝国的君主，嬴政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脸上恢复笑意转而望着赵启，“赵启，你多次为国立功，本该早日封赏，可前线战事未明，只得先行等待，可今日你大破楚国郢都，擒拿了楚王，寡人不得不将你召回咸阳，当面嘉奖！”


    赵启立刻行了一礼，心中激动，不知道自己的功劳，到底可以封个什么爵位。


    嬴政一顿，思绪了片刻，对着台下的李斯到：“李斯，赵启的功勋算好了吗？”


    秦国采用军功制，封赏爵位只看军功，无论贵贱，赵启后期的战斗可就没法拿着人头来记录功勋。


    他作为统帅，有着更简单的统计。


    李斯闻言出列，朗声道：“大王，赵将军所得功勋也已计算完毕，从陈郢出发，共击杀楚军74人，与峡谷内交战击杀87名，打下陈郢，击杀守军359人，与项燕交战……”


    李斯一件一件地说着赵启的功劳，到了后来的大规模战役，就没有之前那么详细了，可赵启击杀的人数实在是骇人听闻。


    场内的百官瞪大了双眼，静静听着李斯一件件汇报，包括李信，他没想到赵启竟然单枪匹马杀了这么多人。


    想到自己在赵启府门外吃的大亏，右眼皮止不住的跳。


    “赵启想杀我，轻而易举！”李信内心震撼，他决定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不再招惹赵启。


    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疮药，极大提高了我军伤兵的存活率，又于楚国郢都大破楚军斩杀两千余众！这些就是赵将军所得的全部功勋。所击杀人数，均有相关人证，也经微臣测算，相差不大。”


    李斯一口气说完，于是又退回了人群，至于如何封赏那是大王的事。


    赵启的功勋比较复杂，除了杀敌数，竟然还有医药方面改进的功劳。


    “好！好！好！”嬴政连呼三个好字。


    饶是早就知道了赵启的功劳，可听完李斯口头宣读一遍，还是震撼人心。


    这种感觉包括在在场的所有人，每一场战斗，赵启都能大获全胜，亲自杀敌。


    无法计入军功的这些，这让大王怎么封赏？


    嬴政内心感叹，秦国有如此猛将，可如何封赏也着实为了难。


    按照赵启的功劳，起码可以封个关内侯，可眼下六国并未一统，如此早早封赏赵启，恐怕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满。


    王翦尚在与楚军交战，而李信则是几月内灭掉了燕国，他们都没有封赏为关内侯。


    考虑到赵启的年纪，嬴政下了决定，“赵启，你当兵时间不长，可却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当赏，当重赏！寡人今封你为大庶长！”


    大庶长！


    秦国二十级军功制的第十八级，仅次于关内侯和彻候，这是秦王对于赵启的肯定！


    将军是职务，而大庶长是爵位，眼下赵启可算得上是高等爵位的一员了。


    目前秦国拥有此爵位的只有两人，李信和赵启。


    李信刚刚灭掉了燕国，才被封赏为大庶长，原本他还暗自得意。


    作为王国内爵位高低的第二人，可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两个月，赵启竟然和自己同等爵位。


    而大庶长之上的关内侯，目前国内，只有王翦一人得封。


    可王翦为国征战了多少年？赵启才多久？


    虽然以后不敢与赵启正面交锋，可李信还是恨得牙痒痒！


    “齐国！只要让我去打掉齐国，我一定可以封为彻候！”李信内心暗自怒吼。


    可大王眼下不想碰齐国，李信无奈，只得等待。


    而场内的大臣，虽然羡慕无比，可没一个人觉得赵启不配这个爵位。


    开玩笑，得了这么多的功勋，如果连个大庶长都封不了，那谁能封彻候？


    “谢大王！”赵启连忙谢恩，一下子封为大庶长，赵启还是很满意的。


    只要自己再立下功劳，通关整个秦国的军功体系，完全不是梦想。


    嬴政很高兴，看着赵启格外亲切，紧跟着又说：“你调制的金疮药拯救了这么多人，也是大功劳一件，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也颇懂医术啊。”


    嬴政仿佛顺口说着。


    赵启连忙解释，“臣这点医术，也是传承外翁。”


    赵启模糊的记忆力，外翁是个医师，只能把金疮药的锅丢给自己的外翁了。


    可嬴政听完后，瞳孔微缩，心脏剧烈跳动，身子猛地向前一倾，面部表情倒没什么变化。


    可这微小的举动，还是被赵高察觉到了。


    “我的祖宗，你可不能再提示了！”赵高内心大喊，如果有可能赵高现在就想捂住赵启的嘴。


    嬴政点头道：“好，大庶长已经有李信了，寡人要重新给你个封号，作为对你的褒奖，你作战勇武无双，就封你，武……”


    李信听到大王提起金疮药，顿时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听到要给赵启重新封号，他瞪大了眼睛，直到听到“武”字。


    “不会是武安君吧？这可是军人最高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