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虽然没有20000营养液但反正就是加更了二合一)
作品:《拯救清冷师尊》 云燃—贯如此, 沈忆寒倒也已经习惯,并没多想什么。
贺兰庭体内噬魂种已祛除,只是仍未醒转。
如果按照那个梦中的走向, 云燃会把这少年带回自己峰上,收为弟子, 但现下有了沈忆寒裹乱,离去前, 他果然便并未带上贺兰庭,而是将其暂且交由了身为剑派掌门的楚玉洲照看。
楚玉洲并不觉有何不妥, 毕竟虽是云燃救下贺兰庭,但云燃救了贺兰庭, 便等于是昆吾剑派救了贺兰庭, 他这位师弟一向性情孤僻、独来独往, 又无弟子,想来并不善于照料后生晚辈,贺公子留在他的青霄峰上, 也是合情合理。
倒是贺兰庭不太情愿。
他醒转后, 云燃与沈忆寒正要离去,他从屋内追出来两步,在后头叫了一声:“云……云真人!”
云燃与沈忆寒闻言转身,见贺兰庭跟在他们身后, 他才祛除了噬魂种,灵智还未完全恢复,身体又刚被几位前辈远强于自己的灵力游走了一圈,什么滋味可想而知,脸色十分苍白。
“云前辈……您……您不要我了么?”
沈忆寒—听这话,心中瞬时警铃大作, 暗道还好他来的快拦住了,否则这还没收入门墙呢,就已经连“您不要我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下—步是不是就要说“求师尊疼我”了?
……
沈宗主被自己这突兀冒出来、天马行空的诡异想法弄得—阵恶寒。
都怪常歌笑成日在外鬼混,净同他讲些不正经的话本故事。
“贺公子,你留在青霄峰上,有楚掌门照看你,更加妥当,等诸门派得了消息后,自会想法子找出真凶,还你贺家—个公道。”沈忆寒道。
贺兰庭却不回话,只看向云燃,那意思明显是要等云燃亲口答话。
云燃:“贺公子好生保重。”
贺兰庭闻言,眼中原本闪着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他嘴唇颤了颤,半晌才道:“多谢云真人搭救之恩,晚辈将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云燃只颔首,未再答话。
沈忆寒在旁看着,心内不免腹诽道:倒也不必你如何报答,只需你将来别勾结魔修,—起设计造谣构陷他,害他不得不背出师门,众叛亲离,就很不错了。
与贺兰庭道别后,云燃与沈忆寒师徒三人,—起离开青霄峰。
云燃自踏入小乘境后,已可足踏虚空,凌风而行,无需御剑。
他那本命灵剑“蘅芜”,已不知多少年未再出鞘,就连御敌也多是只用—杆拂尘,而犯不上劳动蘅芜。
倒是沈忆寒,仍在元婴后期,所以得凭借法器之力。
沈忆寒的法器,名为“鸾鸳”。
这样法器,说起来还是沈忆寒父母留给他的旧物,分为两部分,鸾为笛,是他母亲所刻;鸳为剑,是他父亲所铸。
鸾与鸳合二为一,成了一柄精致剔透的紫玉笛剑。
看似风雅别致、可引灵奏曲,内中却暗藏锋芒杀机。
沈忆寒与云燃同行,他御鸾鸳、云燃凌风,却并不显出前后、快慢之分,两人默契的保持了几乎一致的速度,在流风薄云中,并肩而行。
他们俩飞的慢悠悠,后头跟着的燕子徐倒是松了口气一一
这样他才勉强能够跟上师尊与云真人。
“我许久不曾来你门派,也多年未去拜会你师尊他老人家,去你那里之前,还是先去见见他吧。”
云燃道:“也好,师尊前阵子亦向我问起你,言语间颇为挂念。”
云燃的师父也是十七剑主之一,“慈恩剑”的传人,姓梅,单名—个今字。
只是“慈恩剑”这一脉,其剑道正如其名,讲求的是“慈恤众生,俯爱人间”。
第一代剑主悟此剑道,为的正是护佑凡人,所以少杀伐之气、反倒多了几分仁爱,论起剑意威力,在昆吾十七剑中,只排末流。
云燃分明是登阳剑传人,其佩剑却名为“蘅芜”,半分登阳剑的霸道炽烈意思也无,正是因为这剑是云燃少年,还未得登阳剑传承时,师尊梅今所赐。
“梅叔近来可还好?”
“一切如旧,师尊不喜外出,总在垂秀峰上养花弄草,只是……”
“还是没寻到和他老人家心意的小徒儿?”沈忆寒笑着问道,“这岂不正好?马上就是你们剑派大比了,借此机会,正可好好挑挑,我也能帮梅叔掌掌眼。”
云燃得了登阳剑传承,自立门户,梅今只得为慈恩剑重新选个传人,只是这位梅真人瞧着随和,眼光却十分挑剔,给云燃挑小师弟,足足挑了少说数百年,也没挑出个名堂来。
两人闲谈间,已经到了垂秀峰。
这一峰不算高耸,位置却好,正占了昆吾山脉中向阳、且受光最好的—处。
峰如其名,垂秀拱荫,四季常青。
梅今爱侍花弄草,眼下正是阳春,整个垂秀峰上错落有致,五步晴翠欲滴,十步姹紫嫣红,生机勃勃,叫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梅今早已察觉到二人气息,见了沈忆寒与自家徒儿同来,半点不见惊讶,笑道:“还是得托你这孩子的福,你若不来,连我做师尊的,—年到头,尚且见不上我这好徒儿两面呢。”
这位梅真人相貌算不得出挑,五官样样都稀松寻常,然而组合在一起,却有种十分慈眉善目的感觉,虽然瞧着不过是凡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说话语气却透着一股宽和亲切的长者意味。
燕子徐听说过这位梅真人。
这位梅真人,听说是当年师尊的外祖、沈老宗主的忘年交,沈老宗主总带着外孙前往剑派拜访友人,师尊才会与云真人少年结识。
不必说对他,即便是对师尊而言,梅真人也是毋庸置疑的长辈。
燕子徐正想着,那头他师尊与梅真人笑谈了两句,却把他拉了过去,介绍了—番,又是好一通燕子徐本人听了都脸红的溢美之词,弄得他很是害臊。
云燃在旁,看着正拉着自家徒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沈忆寒,眸光却有些沉。
梅真人心思细腻,看了看自家徒儿,又将目光挪回了沈忆寒与燕子徐身上,微笑道:“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只是年纪还太轻,还需得尊长好好提点照看,多多历练,将来才能经事。”
“你突破不成的事,我已听燃儿说了,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愈行愈难,不进则退,—次不成,也不必太过丧气,再接再厉就是了,你的天资原不算差,你正儿八经的冲击化神、寻求突破,也不过是这百多年的事,如今虽然一时不成,并不代表真的便再无机会,何必因此寒心?”
云燃道:“师尊所言不错。”
沈忆寒感觉这师徒二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颇觉好笑,又有些无奈,摸了摸鼻子,想要解释,又觉得没必要。
他与云燃虽是好友,心性却自小不同,这些年来,云燃于攀登大道—途上越发进境惊人,他却始终是咸鱼一条。
迫于师伯、云燃、身边人的压力,他这百年闭关冲击,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虚耗百年光阴,他已生悔意,深觉与其在洞府中枯坐,还不如趁着这百年时间快快活活的过。
只是这种话他自己能理解,真说出来给云燃听了,只怕好友万万不能理解,得听得眉毛都拧成—团一一
更何况如今他还窥得了天机,可以预知未来之事。
那个梦中自始至终,他都并没有出现,正是因为一直在闭关的缘故,而在好友后来被设计陷害、众叛亲离时,他亦没帮上什么忙,掐指一算年份,那时多半是已经突破不成、无声无息的坐化了。
如今要他回去继续闭关,是万万不可能的。
与其悄没声息的坐化,还不如借着这最后几十载寿元帮好友一把。
直到最后,沈忆寒也未曾解释,只是笑呵呵打了个哈哈过了。
云燃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后却也没说出来。
*
自垂秀峰回来后,沈忆寒本打算带着燕子徐去云燃的登阳峰上坐坐,然而从梅真人处离开后,两人之间氛围却不知怎的有些僵硬。
云燃一言不发,沈忆寒知道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何放弃突破,他这好友是个倔性子,与其跟他分说,不如等他自己想通。
于是也不去登阳峰了,带着燕子徐便回了客舍。
两日后,便到了昆吾剑派诸峰弟子大比的日子。
这两日间,云燃并未再来见他,沈忆寒猜他多半还在为了自己“不听劝”这事别扭,以他对云燃的了解,只怕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劝说他,想必多半还有什么后手,他倒也不着急,只等着静观其变。
这件事说到底,沈忆寒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他真正挂心的,还是那个梦。
当日,接引他们上山的那个小道童,曾跟沈忆寒揽了差事,说愿意为他寻人,昆吾剑派弟子果然言而有信,在大比前一日来见了他。
“洒扫弟子?”
“是的。”小弟子点了点头,“晚辈已经去打听过了,我派今年大比的弟子名单中,只有这么一位叫谢小风的,这位谢师兄现如今正在演剑堂做洒扫弟子,还未寻得师父,听说今年大比,诸位剑主真人都要在优胜的弟子中择选传人,想必谢师兄报名,正是为此。”
昆吾剑派弟子,并无内外门之分,而只有有无师承的分别,如果没有师承,就无法在剑派执事堂中,根据各峰的份例取得修行资源。
虽然剑经阁、演剑堂、昆吾剑峡这些地方,都是对所有弟子开放的,但无法领取门派份例的修行资源,日子就难免过的紧巴巴,只能在门中寻些差事来做,以换取报酬。
何况习剑一途,即便后期大多是“修行靠个人”,但入门时,有没有“师父领进门”却还是很重要的,更何况还有剑道传承这种逆天的机缘在,众弟子们自然是削尖了脑袋,都盼望在大比上获得个好成绩的。
沈忆寒听完,没有言语,眼神却已彻底冷了下去,带上了几分警惕。
谢小风——
到底该叫他谢小风呢,还是风燮魔君?
谁能想到,一千多年前作恶多端、只为了祭旗,便可连屠数城、杀人如麻,叫天下正道几乎都对他闻名色变的风燮魔君,夺舍重修后,竟然能忍气吞声,甘于在昆吾剑派蛰伏数年,只做个小小的洒扫弟子?
看来,以“登阳剑”传人为炉鼎,的确是对这些魔修吸引力非凡……
他得想个法子,先跟这位会上一会。
上用剑锋剜了两个字——
昆吾。
剑入石深,剑锋即成笔锋,遒劲飞扬。
一名小道童正引着一行人脚步徐徐的上山。
“沈宗主,实在不巧,云真人月余前下山云游去了,眼下还未回来呢。”
“无妨。”对方笑答道,“我此次前来,只是闭关多年出关,恰逢贵派大比在即,早听闻‘天下剑道出昆吾’,只是贵派十年一度大比,此前总是错过,无缘得见,如今正好赶上,所以也没来得及递拜贴,就带着门下弟子们冒昧前来叨扰了。”
小道童闻言,心下微觉奇怪,毕竟谁都知道,这位沈宗主与他们云真人是少年知交,相识千年。
修真之人无岁月,十年一度的大比,可实在谈不上什么“赶不上”。
只是,他不过是昆吾剑派知客峰的一个小小接引道童,虽然奇怪,也来不及想太多,只觉得这位沈宗主,待他一个道童尚且这般客气亲切,半点不见身为一宗之主的架子,当真叫人如沐春风,寥寥数语之下,便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
难怪云真人那般脾性,却独独与这位沈宗主交好了。
昆吾剑派有护山大阵,是当年剑派盛极一时时,由声名远震宇内四合的“昆吾十七剑主”设下。
飞升之下,无论修为高低,均只得由知客峰入山,无法御剑御器,腾空而行,只能一步一步的从这“问剑阶”拾级而上。
管你神仙真人、道尊剑君,统统一视同仁。
剑修脾气大抵如此,修界众人也早已见怪不怪。
沈忆寒却并不似看起来那般云淡风轻,心情畅快。
他抬起头看了看头顶望不到边的石阶尽头,心中有些着急:
也不知云燃是不是已经在云游过程中,带回那小兔崽子了?
无人知晓,沈宗主日前从闭关修行中醒来前,做了个梦。
这梦甚是古怪,甚是离奇,主角甚至并不是沈忆寒自己,而是与他相识千年的旧友——
隔壁昆吾剑派那位素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无字剑尊,云燃。
梦里他那好友收了几个徒儿,个个来头都大的吓死人:
什么背负血海深仇的天道宠儿,旁人几辈子都遇不上一次的机缘,他喝水一般寻常的一个个撞上、什么北境魔修大能夺舍重修的假身、还有看起来分明平平无奇,资质平庸,日后却会在修真界掀起血雨腥风、扮猪吃老虎的黑莲花……
这些好徒儿,几乎没一个省油的灯,还有个共同点:
都对自己师尊心怀不轨。
天道宠儿日久生情、魔修大能馋他好友的身子、黑莲花爱而不得扭曲变态、因爱生恨……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不择手段,花样百出,最后折磨得他那位好友苦不堪言。
这梦的确称得上离奇古怪,若是旁人告诉沈忆寒,云燃将来会同自己座下弟子——而且还是男弟子,而且不止一个……纠缠不休,他是决计不会信半个字的。
偏偏这梦醒后,妙音宗门中只有掌门才能得见,秘传多年的灵宝——幻元灵璧寸寸碎成了齑粉。
沈忆寒自幼便知,这灵宝有通未来、窥天机的本事,虽然沈家人从未见过这宝物发挥作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一直将它供在只有掌门才能进入的静室之中。
这宝物好生生的在静室中待了数千年,如今却这么不明不白的碎了。
偏偏碎之前,沈忆寒就在它面前打坐入定,闭关修行,做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梦。
要让他相信二者之间没有关系,不太可能。
偏偏门规家训写的清楚明白,继任掌门者,倘若从灵璧中窥得天机,不能对第二人提起半个字,否则身死魂消,不入轮回。
沈忆寒当初从外祖手中接过宗主位置时,也是发过这誓的。
这个梦离奇至极,若说是“天机”,那天机也未免太恶趣味了些。
偏偏,他还无法对旁人提起这个梦的只言片语。
……
小道童领着妙音宗一行人终于登完了问剑阶,安置他们在客舍落脚。
沈忆寒仍未收到云燃回给他的传讯玉简,越发怀疑那梦的内容是真的——
瀛洲贺氏遇上了灭门惨祸,只余下一根独苗被人追杀,恰被出门云游的云燃撞上了。
当今修界,大小修真世家门派林立,其中最声名煊赫的,便是“两姓三宗”。
瀛洲贺氏,正是“两姓三宗”中的两姓之一。
偌大一个世家,传承数千年,子弟门生无数,如今却说被灭族便被灭族了,那场面何等惨烈,可想而知,也不知凶手是何等手眼通天。
云燃如果为了护着那个被追杀的孩子——
也就是沈忆寒梦中,他未来的大徒儿,无瑕分神,回应他的传讯玉简,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这几日在赶来昆吾剑派的路上,沈忆寒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梦可能真的不止是一个荒诞离谱的梦。
如果连瀛洲贺氏这样世家的覆灭,都能提前被自己因梦预知,那说他窥得了天机,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所以,他那好友……将来真的会被几个徒儿虐身虐心、弄得道心破碎、修为也大损?
沈忆寒与云燃少年相识,云燃如今的一身剑道修为,没人比他更清楚得来何等不易,如果真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付诸流水,那天道待他未免也太过不公了.
……
小道童和沈宗主客套了几句,正要乘鹤离开知客峰,去知会掌门真人,有客到访,却又被那位沈宗主叫住了。
“小道长留步。”
道童驻了足,扭过身来。
这位沈宗主生的俊朗柔和,柳叶眼,含珠唇,眉眼仿佛天生亲和,未语先笑,虽然道童知道他已千岁有余,并不比门中那些威压极重的剑主们年轻,但看上去,沈宗主却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模样,他着一身雪青色衣衫,锦带掐腰,身量挺拔修长,腰坠一块脂白玉长生结,瞧着不像是修仙者,倒像是俗世中翩翩佳公子。
小道童是个颜控,不免对他多几分耐心。
“怎么了,沈宗主?”
“不知今年参加贵派门内大比的,可否有一位叫谢小风的弟子?”
小道童面露为难。
“这……我派只要年满十六,拜入门内满了五年的,都可以参加大比,我派弟子甚众,眼下大比尚未开始,轮次尚未排好,晚辈也不曾听过,有这么一位谢师兄……”
道童正说着,见沈宗主面露失望,不知怎的,竟有些不忍见他如此神情,鬼使神差竟然改了口,给自己揽了差事道:“……不过,若是沈宗主有事要寻这位谢师兄,晚辈可以替宗主去打听打听,只是要请您稍待几日。”
沈忆寒脸上云销雨霁,一派春风和煦。
“如此甚好,那便麻烦了。”
等道童离去,旁边才有个惫懒的青年声音咂舌道:“又忽悠人家替你打白工,连块灵石也不给,忒也抠门。”
沈忆寒义正辞严道:“师弟说笑了,这位小道长一看便是志趣高远之人,哪里在意一两块灵石?”
常歌笑瞥他一眼,也不拆穿他,只道:“现下也到昆吾剑派了,你总能说了吧?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出关就要来看人家门派大比,咱们是乐修,跑大老远,瞧一群剑修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沈忆寒道:“天下百道不分家,多看看总归没坏处,正好子徐也到了该离岛游历的年岁了,此次昆吾剑派大比算是件盛事,子徐正可借此机会,结识些同辈弟子。”
这话却是对后面跟着他们师兄弟二人的一个杏衣少年说的。
这少年名叫燕子徐,是沈忆寒唯一的弟子,生得圆脸杏目,稚嫩眉眼未脱天真。
燕子徐背负一张古琴,闻言很是乖巧,垂首道:“是,师尊。”
常歌笑道:“若要结识同辈弟子,咱们琴鸥岛上便有很多,我看子徐在师兄弟中人缘好得很,何必非要来同这些又臭又硬的剑修打交道……”
又道:“你方才找人问的那谢什么风又是谁,你要子徐结交的,可是这人,怎么先前没听你提过?”
沈忆寒闻言,面上笑意稍淡——
谢小风,正是他梦中那个将来会拜入友人门下,夺舍重修的魔修。
此人盯上云燃的原因也很简单……
馋他身子。
沈忆寒正要回答,忽觉身上的传讯玉简微微颤了颤,当即取出来用灵识一探。
果然是他那下山云游,不知所踪的好友终于回了话。
回的十分言简意赅。
“稍待,即归。”
只见铺天盖地、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虫群,正一缕一缕的从山谷中各处花丛里飞出,如缕缕黄烟。
“黄烟”正往一处汇集成一片巨大的“黄云”。
这些虫群若说是蜂类,如此多的数量,却丁点声息没有,如非云燃忽然传音提醒,沈忆寒恐怕还得过一会才能发觉。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虫群已汇集成型,这次终于发出了声音,嗡嗡的虫鸣山呼海啸般叠在一起,明明是虫声,听起来却竟然像是个人在说话。
不仅像个人,还像个女子。
虫声组成的女声轻笑两声,笑声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宁静。
“正道弟子,入我杀门。”
这声音一落,铺天盖地的虫群便朝沈忆寒涌来,他已抽了鸾鸳吹奏起来,浅紫色的音波围成一道屏障,将他护在其中。
笛音肃杀,沈忆寒这次吹的曲子,名为《七王破阵曲》。
这曲子描绘的是七位妖王被人族修士围攻,落入绝境,殊死反抗的故事,本为一名同情那七位妖王,觉得人族修士阴谋算计、以多欺少,不够光明磊落的乐修所作,所以虽叫《七王破阵曲》,那七位妖王最后却无一生还,曲名中讥讽之意可见一斑。
这曲子素来不大受玄门正宗待见,但经过数千年验证,杀伤力却毋庸置疑,沈忆寒不在乎这些,所以不暇思索,便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