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亮而耀眼

作品:《桃夭

    蔺苏尔再次见到桃小白心中暗暗吃惊她的变化。


    半月未见,她变得比之前开朗阳光许多,清澈明亮的双眸中多了份自信的光辉。


    明亮得有些耀眼。


    看来她的烦恼解决了,蔺苏尔暗自替她高兴。


    从那天以后,蔺苏尔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在那个时间段来指导桃小白练琴。


    偶尔有事过不来也会在微信里告诉她:


    【今天有事儿,你自己练琴吧】


    到好像他有事情不能过来,应该跟她报备似的。


    转眼范佳惠房租到期,之前胖甜甜住的屋子刚收拾好还没租出去。


    范佳惠便直接租了下来。


    今天是休息日,也是范佳惠搬家住进来的日子。


    桃小白见到领着搬家公司上楼的范佳惠,高兴的扑过去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撒娇:“惠惠啊惠惠,我太高兴了,太幸福了!我们又能像上大学那会儿一样住在一起了!”


    范佳惠被痒得咯咯笑,用手抓桃小白的痒痒。


    闹了一会儿,桃小白便开始帮范佳惠整理东西。


    “这回好了,你搬进来,以后我就用你的卫生间洗澡,方便多了。”桃小白一边帮范佳惠把衣服挂在柜子里,一边开心地说道。


    “好啊~,你去把洗漱用品搬过来,以后我们俩用一个卫生间,省得你去跟他们挤。”


    范佳惠把化妆品一件件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窗前的桌子上,回头对桃小白道。


    桃小白答应着,高高兴兴找了个方便袋,去公共卫生间一股脑把自己的洗漱用品都装进袋子里拎了过来。


    她拎着袋子,打量卫生间布局,看中了左边的一处小玻璃台,自己的洗漱用品少,放在这里刚刚好。


    于是冲着范佳惠喊:“惠惠啊,以后你的洗漱用品就放在镜子前的洗脸池上,我的洗漱用品就放在左边的玻璃台上了。”


    “好~”范佳惠宠溺的拉着长音回答。


    范佳惠表面上一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样子,但从心底透着一丝落落寡欢。


    和交往了六年的男朋友分开,那种痛桃小白连想都不敢想。


    收拾好卫生间,桃小白过来看见范佳惠正坐在地上收拾床下面的抽屉,背影孤零零的好可怜。


    她走过去,从兜里拿出一块奶糖剥开,蹲下来托着糖纸:“来,啊~~~”


    把奶糖喂在范佳惠嘴里:“我有经验,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甜的,心情就会好些的。”


    然后也席地坐在范佳惠身边,又剥了个奶糖放在自己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充斥着味蕾,香香甜甜的。


    她眯着眼幸福地微笑,我们俩以后的生活都会幸福的甜甜的。


    下午的时候桃小白准备出去买些食材,晚上做几个菜,算是欢迎范佳惠搬来住。


    来到楼下,她习惯的往“雅晟”里望了望。


    cky?桃小白差点喊出声,又感紧捂住嘴,想起上次的事,没敢造次。


    但再次见到cky她还是非常开心。


    跑到玻璃门前推门进去。


    她和“雅晟”里的人已经混得非常熟络,推门进去自然而然。


    cky被链子栓着,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看见推门进来的桃小白都没什么反应。


    桃小白见到cky下意识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李棣见她这副模样就忍不住笑,逗她道:“小白啊,你怎么现在有空过来?不怕cky啊?”


    桃小白在一个安全距离处半蹲下身看着cky回答:“我在外面看见cky就进来了,今天cky怎么来了?”


    见cky没什么反应,就喊它的名字逗它玩。


    刘芳见到桃小白,亲热的凑过来告诉她:“cky被人打了,有点抑郁。”


    “……啊?!”


    刘芳嘴快,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蔺哥最近发现cky不对劲,见到她家保姆拿拖布拖地,cky吓得直发抖还往桌子下面钻。蔺哥就调出家里监控看,看见只要家里没人,保姆就把cky栓在院子里拿棍子使劲打……”


    “啊!太过份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桃小白义愤填膺,只恨自己没长出一副獠牙,不然一定会呲出獠牙来吼一声。


    “所以啊,今天蔺哥的妈妈有事没在家,蔺哥就只好把cky放在这儿了。”


    “可怜的cky!”


    桃小白同情心泛滥,不再害怕cky了,蹲到近前用手抚摸着cky。


    “其实cky抑郁还跟你有点关系呢。”刘芳欠欠道。


    “……?”


    “以前蔺哥从来都让cky自由自在的,很少栓链子。自从cky跑出去扯坏了你的衣服,蔺哥就让把它栓起来了,cky就从那以后就这么郁郁寡欢的了。”


    两个女孩子蹲在cky前,一边聊着天,一边为这位抑郁的大爷顺毛。


    cky被顺毛捋的很舒服,直接躺倒在地,抬腿露出肚皮让两位美女摩挲,眯着眼很是享受。


    李棣看表,又撇眼桃小白:“苏尔怎么还没到,这cky都憋一天没遛了,这一天不上厕所别再给憋坏了。”


    “是啊,今天陈佳轮休,就我和棣哥两人看店,怕忙不过来,也不敢离开店去遛cky。”刘芳跟着溜缝。


    “我去遛cky吧,我刚好有时间。”桃小白立刻自报奋勇。


    结果,桃小白牵着cky去很远的“涧溪公园”后山遛狗。


    下午3点钟,太阳毒辣辣的照在当空,天气热得要命。


    刚一出门,还没到狗狗该上厕所的地方,cky就开始到处“抬腿”。


    在人家店铺门口、在人家汽车轮胎上,甚至往人家站那不动的腿上……


    吓得桃小白紧紧拽着链子死命拉开它。


    一路上cky根本不是在走,而是上蹦下窜跳着高的跑。


    看见路边有充气模特,窜上去骑跨着就开始抖动身体,窘得桃小白恨不能去死……


    好不容易到了“涧溪公园”cky撒开腿一路狂奔,桃小白狼狈的拽着链子跟头把式的跟在后面。


    两个遛弯的小情侣看着她哈哈笑:“这是人遛狗呢,还是狗遛人呢?”


    桃小白被遛得上气不接下气:“cky你慢点跑!cky!你不是抑郁么?!”


    “cky!你个大……骗……子!……”


    cky咧着大嘴冲桃小白乐,黑色的额间三把火,浅蓝色的眼瞳牛哄哄地灰灰着,一副气死人的高冷模样。


    像它的主人一样牛哄哄地帅气。


    桃小白喘着粗气,指着它的鼻子:“我告诉你!你不要持帅行凶啊。”


    到了公园后山,山路比较幽静,也没有什么人,桃小白实在跑不动了,干脆打开链子想让它自己玩会儿。


    没想到这货四蹄撒开瞬间就跑没影了,吓得桃小白拼命跟在后面大叫:“cky……cky……快回来啊,你跑丢了,你爹面前我可怎么交代啊……”


    两个小时后。


    蔺苏尔单手插兜站在他拉风的兰博基尼前,穿着一身笔挺的名牌,风流倜傥的等在“涧溪公园”门口。


    就看见桃小白一瘸一拐的从远处领着cky走来。


    她头发完全被汗水打湿,散落下来的碎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撅着嘴、小脸抽抽成包子来到他面前。


    蔺苏尔神色担忧的问:“你的脚怎么了?崴到脚了?”


    “我要举报!”桃小白不回答他的问话,鼓着包子脸一本正经的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


    “它根本就没抑郁!”桃小白满脸怨气。


    蔺苏尔忍着笑看她,用眼睛示意她的跛脚:“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cky遛旳有点磨破了。”桃小白撅嘴小嘴嘟囔。


    蔺苏尔抖着双肩、喉咙里发出愉快的笑声,他实在忍不住笑了。


    上车后桃小白自动和cky坐在了后座。


    “有这货在,还真得委屈你坐在后面看着它,不然它非得爬到前边挠我方向盘不可。”蔺苏尔声音里充满宠溺的笑意。


    桃小白这一下午受的刺激太大了,还没消气,坐在后边抽抽着小脸不开心。


    蔺苏尔从后视镜里看她:“想什么呢?”


    桃小白撅嘴:“不说,说了你会生气。“


    “……?说吧,我保证不生气。”蔺苏尔饶有兴趣的看着桃小白,口气像在哄小孩子。


    “我、我明白你家保姆为什么要削它了。”桃小白堵着气,飙出了一句东北话。


    蔺苏尔不但没生气,笑得更欢了:“怎么你是东北人啊?平时怎么听不出来东北味?”


    “我妈妈是南方人,我一直和妈妈住在一起,口音大概随妈妈了。”桃小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蔺苏尔身上品质优良的衬衫很随身形,瘦高挺拔的背影,贵族气质中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桃小白移开双眼。


    旁边的cky兴许是跑累了,安静的趴在旁边仰着头看她,张着大嘴呵呵乐,像是在笑她。


    蔺苏尔还想逗她,“那你再说一句东北话我听听呗。”


    桃小白正和cky互瞪,立刻来了句:“你瞅啥呀?找削啊?”


    “哈哈~~~哈哈~~~”前面的蔺苏尔爆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从一向文文静静软软糯糯小姑娘嘴里,突然奶凶奶凶的窜出一股苞米碴子味的东北话,这反差也太大了。


    桃小白看着前面不停抖动着肩膀的人,小脸抽抽得更厉害了。


    蔺苏尔在路边停了车。


    一会儿上来,手里拎着一杯巧克力奶茶和一个芝士牛肉汉堡递给后座的桃小白。


    “饿了吧?先垫点东西吃,等晚上练完琴我请大家吃烧烤。”


    疯跑了一下午,桃小白真的是饥肠辘辘了。


    她含着吸管喝了一口,香香甜甜的。


    一直抽抽着的小脸才慢慢展开。


    “我养了这货快四年了,它什么熊样我还不知道?有时候气急了我都会打它两下。不过看到它被人栓在柱子上用棍子打,吓得直发抖的样子,真把我气坏了。”


    蔺苏尔开着车,慢条斯理地说道。


    桃小白听了,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了。


    过了一会儿,蔺苏尔又幽幽开口:“我听人说这二哈的一生就是这么淘气的一生,等到哪天它老实了不再淘气了,那就是它老了,老得淘不动气了。”


    蔺苏尔的声音懒懒散散的,仿佛只是在闲聊,却透着文艺人刻骨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