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夕阳下的长安

作品:《三国之袁家长子

    长安城,城北。


    时近酷暑,却是寒风萧萧。


    咴儿!


    数千西凉骑兵,排成雁形长阵。


    他们身上铠甲齐备,他们手上的长矛闪着森森的寒光。


    在他们前方,是一名雄壮魁梧的将领。


    将领粗犷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和傲视一切的霸气。


    全身精良的白色锁子甲,包裹的严严整整。


    胯下神骏的大宛马,四蹄粗壮。


    眼见此人纵马来到护城河边,几名弓箭手忍不住松开了手中长弓。


    数道利箭破空而去。


    “嘿嘿!”


    那名将领咧着嘴,只长矛挑出,拨掉几根射向马匹的箭矢。


    对于射向自身的箭矢,则是不闻不问。


    “叮叮!”


    箭矢正中胸膛,却仅仅发出几声脆响,便掉落在地。


    “吕布!!”


    那雄壮的将领忽地一声大喝。


    声音如雷,震得城墙上不少士兵直接缩起脑袋。


    “我今日不攻城,你敢与我一决生死么?!”


    闻声,城墙之上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哈,人都说吕布你是天下第一飞将,我郭阿多便不认。


    以我看来,汝不过脸长得俊俏了些,可以充当看门的狗罢了!”


    那将领再次大吼出声。


    这一次,他身后的骑兵随即一起哄堂大笑。


    “郭多!”


    城楼之上,吕布探出身形,他以手戟指城下郭汜,厉声喝道:“我本欲一箭射杀了汝,只恐汝不知我之勇武拳捷!


    你且退兵三百步,我自带队出城,与你单身一决生死,若何?”


    “哈哈哈哈!”


    郭汜仰天长笑,“好,好,如此方有一些胆气。


    儿郎们,后退三百步。


    且看看我如何把这第一飞将戳于马下!”


    言罢调转马头,缓缓退去。


    城楼之上,吕布见对方撤开距离,便大喝一声:“开门!”


    随即披挂整齐,带领数百骑出了城门。


    双方都撇开各自部曲,纵马向前,相距不过百步。


    郭汜虽没有吕布高,却更加的粗壮魁梧,虎背熊腰。


    手拿长矛的郭汜,眼神中闪烁着野兽一般的凶光,他舔了舔嘴唇,更显嗜血残忍。


    忽地双腿一夹马腹,胯下大马开始加速。


    吕布同样手拿长矛,眼神死死的盯着魁梧雄壮的郭汜,几乎同时双腿一夹马匹,开始起速。


    两人都没有说话,瞳孔中倒映着彼此冲锋的身影,根据距离和速度估算着出矛的时机。


    抓住长矛的手,也在不断的蓄着力。


    咄咄咄!


    咄咄咄!


    即将相遇时,两匹大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丝错差,就会身死马下。


    两匹大马的接近的刹那,原本躬身的二人,陡然同时长身而起。


    手中长矛更是如闪电般刺出。


    郭汜虽然身子榔槺些,但速度竟不比吕布慢!


    “轰!”


    两马一错而过,郭汜魁梧的身体一个侧身,跌落下马,直接滚了数圈。


    “杀!”


    看到这一幕,郭汜麾下伍习一声大喝,身边数千西凉骑兵奔腾而去。


    吕布虽然一矛刺中了郭汜,但对方在刹那间却是身子一侧,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同时,百炼钢片串坠的三重锁子甲,防御惊人。


    这一矛,看似得手,但实则不过是些皮外伤!


    看着汹涌而来的西凉骑兵,吕布深知再杀郭汜已不可能,急忙调转马头,向城门奔走。


    “万胜!”


    吕布麾下的骑兵则是在齐声高喝中,撤回了城中。


    “万胜!”


    “万胜!”


    城墙之上的守军,也开始齐声呼喝,他们拼命的大吼着。


    原本士气有些低迷的长安守军,竟鼓起了不少的战意。


    长安城东,已经攻上了城墙的李傕军,又被赶了下去,留下满地的尸体,灰溜溜的退回了大营。


    大营之中,李傕带着数人,前去看望受伤的郭汜。


    他心中有些郁闷,但却也深知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


    如今凉州兵马举起十余万人围困长安城,看似声势浩大,实则苦不堪言。


    牛辅兵败被杀,陕地大量粮草辎重被吕布运回了长安。


    他们原本的粮草虽然充足。


    但一路上散布谣言,说朝廷要除掉所有凉州人,竟聚起了十万多的大军。


    原本还以为是好事,可随即发现人吃马嚼,粮草的消耗极为恐怖。


    时至今日已不足五日口粮。


    李傕和郭汜、樊绸、胡轸、杨定、张绣、李蒙等人商议之后。


    个个都不敢在保存实力,拼命一般的攻城,同时也开始宰杀部分马匹,用作口粮。


    若是五日内大军再攻不下长安城,甚至都不用朝廷出兵,他们麾下人就会自动散去逃命。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郭阿多竟脑子犯抽,要和吕布单身斗将!!


    他们将校虽然勇武,但都是带兵指挥,在战阵之中搏杀,哪有抛却大军,独自斗将的。


    哎,毕竟是个马贼!!


    “阿多,没事吧!”


    李傕进入了郭汜大帐,原本忿怒的脸庞,立即变得充满了担忧。


    “稚然来了!”


    郭汜缓缓起身,他的左胸上已经做了处理,此刻用煮过晒干的白布包扎。


    “我大军即将攻陷长安,为董太师报仇,享受富贵。


    阿多何苦与那吕布单身决生死?”


    李傕劝说道。


    郭汜冷哼一声道:“吕布那厮,仗着太师宠爱,一向自诩天下第一,我郭多第一个不服他!


    今日之战果不其然,和某不过在伯仲之间罢了,其比稚然,要逊色一筹!”


    顿了顿,又道:“某本想将之刺于马下,震慑城中守军。


    不期其臂膀比某略长了些,是故被其刺中。”


    李傕:“”


    对方真是贼,居然还想着让他和吕布斗将。


    于是便道:“阿多毋须恃勇,我有一计,三日内可破长安城。”


    郭汜闻言大喜,忙道:“计将安出?”


    他之所以挑衅斗将,一方面是一向不服对方,二方面也是长安城高七丈,强攻的话,伤亡太过!


    李傕收拢了很多兵马,可以不顾麾下的生死。


    他郭多麾下可不能如此死堆部下兵丁。


    毕竟若是城破之日,他麾下消耗过众的话,以后哪里还有地位。


    西凉军中,有兵才有一切。


    所以,他才想起和吕布单身决生死。


    吕布是防守长安城的统帅,若是击杀此人长安必将翻手可破。


    但郭汜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没打过吕布。


    当然了,此刻郭汜并不服气,对方的速度、力量各方面和他并没有太大差距。


    只不过臂膀略长了一些。


    他这种魁梧雄壮的将领反而耐力更好,乱战之中,击败吕布也不是没可能。


    此刻听闻李傕有计谋破城,他登时大喜。


    只要能攻破长安,那朝廷不就是他和李傕说了算。


    长安城中,一片欢腾。


    他们击败了叛军,守住了城池。


    “王司徒,当此生死存亡之际,当把原董卓府中缴来的金银,全部分发于守城的诸将士卒,以激励士气!!”


    大殿之中,吕布慷慨的说道。


    他今日单身决生死,虽然没有杀死郭汜,但也成功的带起了城中守军的士气。


    仗着功劳巨大,他直接在大殿中提出了要求。


    闻声,王允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妥!”


    王允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儒士已经起身说道。


    “当此生死存亡之际,士卒们惧死而死战。


    若是给了他们金银,他们自以为富贵,若是见城不可守,携金银趁机逃走如之奈何?”


    “这!!”


    吕布瞪大了眼睛,想反驳对方,可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王允点点头,道:“奉先是大将之才,守城、搏杀,都是上上之选。


    但若说到人心的相向与背离,还是不如我等文士啊。


    你且巡视城墙,好好防卫吧!”


    “这!!”


    吕布胸中憋闷,猛地一甩披风,大步离去。


    看着吕布离去的高大背影。


    王允看向旁边文士,淡淡开口道:“吕布此僚,志得意满,已不把我等放在心上。


    若是从其言,赏赐重金于军士将校,岂不是要再出一个董贼?!”


    那儒士躬身道:“司徒高见。只是这长安防务”


    王允闭上眼睛,道:“放心吧,老夫已令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收拢百姓粮草于城中;中郎将李肃巡弋于京兆尹!


    董贼叛军粮草短缺,无处劫掠,不出五日,其兵自乱。


    届时,奋武将军吕布出长安,中郎将李肃攻其后,这十万叛军必将被斩杀殆尽。


    如此以来,董贼之患尽除!”


    那儒士思索一番,小心翼翼道:“司徒既然要用奋武将军,为何不拉拢其一番?他若有二心,长安防备”


    王允睁开眼睛,道:“吕布此僚,亲自斩杀董贼,与李傕等人乃是死仇。


    其只有站在天子之侧,彻底灭杀董氏余贼,否则天下无其容身之地。”


    远处的郭嘉张了张嘴,看着肃穆的大殿,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府之中,酒宴之上。


    吕布怀中抱着杜氏,破口大骂道:“诛杀董贼,皆是我等功劳!


    守护长安,单身与郭阿多决生死!!


    亦是我等功劳,我等允文允武,乃是大才。


    王允那老匹夫,竟然视我为剑客!”


    众将疑惑道:“既然如此,将军何不”


    吕布长叹一声,道:“唉,我等谋杀董贼,已无退路,今日只有死战而已,喝酒,喝酒!!”


    与此同时,郭嘉等人却在收拾着马匹行囊。


    “城北渡口的船只准备好了么?”


    “都备好了!”


    郭嘉看着未央宫的方向,微微一叹:“唉,万事果如公子所料。


    叛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诸公还在各自算计。


    兵者,诡道也。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王司徒虽然智慧绝伦,能谋划天下,却太过刚愎自用,不知眼下之忧!


    惜哉,叹哉啊!


    这长安,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