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耻、下流、卑鄙

作品:《徒儿她娇香黏人

    今日只顾是师父的大日子,只顾要来见世面,却忘了这个场合也能见着坑害天下百姓的奸相曾嵩。


    顾秋和的爹娘原本只是个木匠工,干些打造桌椅板凳的营生,遥记当年因县里来了一群京官说要在当地为曾嵩建造祠堂,恭各位膜拜,故而拉了许多当地的木匠去为曾嵩修祠堂,曾嵩臭名远扬,爹娘本不欲替其修祠堂,但无奈强权压迫,硬生生没日没夜的修,最后累死了十多个木匠,她爹娘便在其中。


    那时的顾秋和只有六岁,小小的她便死了爹娘,舅舅家见有利可图便将她家乡里宅子发买,顾秋和被赶了出去,一个人在路上走了整整七天七夜,饿的头昏眼花,倒在了城外的黄土道上,幸亏命大,让她遇见了紫道行,是紫道行给她水喝,喂她东西吃,才将她从死神处拉拽回来,往后的日子又教她学识,纾解她父母双亡之困,带给她无限关照,亦兄亦父,才让她慢慢变得开朗自信。


    一声‘曾阁老’将顾秋和心底仇恨的种子迅速点燃,她循声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她忽然望见不远处一群人正毕恭毕敬围着中间那一人,口里又‘首辅大人’的叫着,曾嵩不正是首辅又是谁,顾秋和立即将目光锁定在正中那位。


    约莫五十七八年纪,黑白相间的络腮胡,眉心压得很低,眼里透着一股狠劲,天圆地阔,骨架大身子硬朗,走路带风自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派。


    这个祸害可真该死,顾秋和只祝愿他这辈子千万别寿终正寝,最好让那些被他坑害过的百姓都在他身上扎上一针,千疮百孔而死方才解气。


    一面远远的盯着这头恶豹,一面心里小九九,突然便撞见一人胸脯。


    “太子殿下……”顾秋和一凛,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


    “急匆匆干什么呢,你主子呢?”宋潭问。


    顾秋和急中生智:“就是和小姐走丢了,这会我正四处找她呢。”露出一脸焦急的模样。


    “殿下,她是谁?”


    一个女声传入顾秋和耳里,顾秋和好奇的向这说话的主人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穿红戴绿,十分妖娆的女子正打量着她。


    宋潭不想跟她说实话:“赵玥身边的丫鬟,时常跟在赵玥身边。”


    宋潭跟忙又给顾秋和介绍:“这是太子妃,你大抵没见过。”


    顾秋和很懂事的半蹲一下行礼:“太子妃吉祥。”


    太子妃曾氏正月才嫁进东宫,曾姗是当今首辅曾嵩长女,自小身份尊贵,只是顾秋和还不知到她爹是谁,要真知她爹是曾嵩,可不也得连带恨死她。


    只是如今瞧她目下无尘的样子,顾秋和便知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平身吧!”曾姗又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脸蛋,笑“果然长着一张让人心疼的脸,我说呢怎么一个丫鬟都叫殿下过目不忘了。”


    这话的酸味显而易见,顾秋和摸着良心都看不出自己有多美,怎么尽觉着这些姑娘对她的长相有偏见呢,顾秋和不想惹事,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顾秋和先是尬笑了两下:“太子、太子妃,您们要是没别的事,我便先去找我家主子了,告辞。”


    说完此话转身便跑,太子欲追上去,曾姗立即拉住宋潭手腕:“不许走!”


    宋潭气的甩开:“家里发神经也就罢了,见着谁都发神经,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怒冲冲走开。


    这头顾秋和急急忙寻着赵玥离开的方向逃之夭夭。


    可找了半晌也不见人影。


    恰好这时忽看见一男子正邀着另一男子进了一处花榭宅子,而另一男子的身形跟曾嵩很像,穿的都是缂金丝兽纹广袖袍。


    顾秋和心下一沉,见二人四下张望后鬼鬼祟祟入了宅。


    顾秋和想了想,她这一时也找不到赵玥,与其无聊闲逛倒不如去偷听墙根也是件趣事。


    看看这大恶人藏着掖着的到底在作甚。


    计上心头,顾秋和小心翼翼跑到了墙根处偷听,她觉着墙根听不清楚,便前移几步趴在门边偷听。


    透过门纸,顾秋和能见着里面男子的模样,一个男子不认识,而另一个正是刚刚见着的曾嵩。


    看样子他们是要商议秘事,顾秋和不敢大意,驻耳细听。


    “你派去的都是什么废物,人救不出来不说,自己还折在里面,那夜要不是本相手下之人眼疾手快查出不对杀了盐商,现在怕是都引蛇入洞,捣了老巢了!”


    “卑职也不知怎么回事,按照往常惯例,姜厝在那个时间都不会来诏狱,也不知是何原因,那夜他竟鬼使神差竟出现在狱里,像早就知道有人要劫狱一般,一准抓抓住了阿贺。”


    “别给我说这些废话,桌上这瓶毒你拿着,既然救不出李任,便有屈打成招的可能,李任和那个废物都不能留,趁早了了他俩性命以绝后患!”


    “……”


    天,这不是那夜劫狱的事嘛,顾秋和瞳孔一颤,又听曾嵩说要下毒杀死囚犯,一个没扶稳,吓得踉跄扑倒在地。


    “谁!”


    顾秋和吓得腿都软了,要是被抓住,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得下油锅,顾秋和逃命似的站起身想跑,但对这里不熟悉,又不知哪里可藏身,惊慌失措下,不知哪里出现的一只手紧紧拉住她胳膊将她迅速带往拐角一口大缸后,那人并扔出一颗石子,弹了不远处杂丛里的一只猫。


    “喵~~”


    宅子门被打开,里面二人焦急忙慌出门见是一只猫,四下里找寻了一会也无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迅速逃离现场。


    顾秋和蹲在大缸后,那人警觉的见着二人走远后才转回头,面面相觑,近在咫尺,顾秋和看清了这人的脸,乌黑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冷峻,还有那张像咬了樱桃的唇,顾秋和几可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扑在她脸颊,一束阳光打来,显得昏惑而暧昧,顾秋和被太阳照的头晕,总觉着面前那张脸像是要扑上来,吓得立即将他推开,谁知这人力气极大,他没被推倒,顾秋和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顾秋和气的从土堆里站起来,指着那人大骂:“姜厝,你流氓!”


    姜厝觉得这道士不仅神神叨叨还有臆想症,他站起身看着小个的顾秋和,突然兴致上头,往她跟前走了几步,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才停下,抱着剑面无表情的俏嘴问:“你倒说说,我怎么流氓了?”


    又离这么近,顾秋和委实不喜欢和人有这般近的距离,还是个男人,既方才推他吃了瘪,这次顾秋和学聪明了,淡定的后退一大步,与姜厝拉开距离了才指着他的脚道:“就你刚刚靠近我的那个行为,就叫耍流氓!”顾秋和倨傲的扬起下巴,很严肃的有在批评。


    不知为何姜厝就是很喜欢看这道士生气的样子,见她气的脸颊鼓出俩小包子,姜厝又往她跟前走了两小步,这次则在距她只有半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很无辜的问:“是这样吗?”


    这就是在明晃晃的挑衅顾秋和,姜厝高顾秋和一个头,又站这么近,从气势上已经死死遏制住了她,顾秋和被逼到角落,动弹不得,她气的快要抓狂,顾秋和咬着牙巴说:“死流氓,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就喊救命了!”


    说罢,姜厝又往她跟前动了小步,顾秋和也不是吃素的,说喊就喊:“救——”


    第二字还未等吼出,脸就被姜厝死死捏住,捏的嘴巴都翘了起来,顾秋和‘呜呜’的喊不出话,眼咕噜的盯着姜厝,俩只小拳头还一个劲往姜厝身上捶。


    这下姜厝倒是自觉了,往后退了一步,手打的笔直,死死捏住顾秋和脸颊,她的小锤子也打不着他。


    顾秋和心头已经憋了一万句‘无耻、下流、卑鄙’之类的词,此刻都无处发泄,只怪那姜厝臂力惊人,一直捏着自个脸直到再挣扎不动才放过她。


    被松开的顾秋和,脸颊非红,还有几根手印,顾秋和都快哭出来了,她从没这般委屈过,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此时此刻她只想哭。


    看着傻愣的顾秋和眼里还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姜厝冷且直的道:“把眼泪收回去,我最讨厌看见女人哭。”


    委屈巴巴的顾秋和立时收住眼泪,她不是没见过姜厝的无情,上次鞭抽她马差点要了她小命,顾秋和可不敢拿命开玩笑。


    姜厝看见顾秋和乖了,也不打算继续逗她,目光骤然间又变得冷峻:“方才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顾秋和巴巴的点点头。


    “上次我问过你,说这次劫狱的幕后真凶是谁,你给我算过一卦,还记得答案吗?”


    “当然记得,我说的是幕后真凶来自东南方向,且早年便已背井离乡有功名傍身。”顾秋和一字一句回忆出来。


    姜厝嘴角一‘哼’道:“方才里边那人祖籍便是福建,十六岁考中进士辗转各地为官,如今已在京城为官十八年,功名显赫,正是当朝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