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丫鬟的脖颈上、手腕上、脸上，裸露出来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全都是猛兽的牙印。


    而她们的皮肤也都失去了弹性和光泽，布满深深的皱纹，像是被吸食了精元。


    除了勘察尸体的情况，夏启暖还注意到，林青竹旁边跟着个丫鬟。


    不是说，所有丫鬟无一幸免吗？怎么还有活口？


    见夏启暖一直盯着蝉儿瞧，一旁的方子凯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是个不怕得罪人的，直接朝林青竹问道:


    “林小姐，您身边这位是？”


    林青竹闻言，赶忙解释道:


    “这是小女子院内的丫鬟蝉儿，昨日她恰巧回家探亲，因此才躲过一劫。”


    紧接着，她又有些后怕地补充道:


    “我们猜测，昨日这事，可能是冲着小女子来的，只是那时我在逛灯会，所以侥幸脱逃，只可惜了这些丫鬟们……”


    说着，她又悲从心来，眼角泛着泪光。


    夏启暖闻言，却觉得那个丫鬟蝉儿定然没这么简单。


    哪有这么恰巧的事呢。


    于是她朝方子凯使了个眼色，又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用手指了指蝉儿的方向。


    方子凯会意，便走上前，弯弯眼角，露出迷人的笑容，道:


    “蝉儿姑娘，我想再看看周围的情况，能麻烦你帮忙带下路吗？”


    蝉儿本不想离开林青竹身边，但方子凯的笑容实在是有些迷人。


    这可是和青年才俊的单独相处的好机会呀，她一时有些犹豫。


    林青竹闻言，当方子凯是有什么要紧事，赶忙道:


    “蝉儿，你随方公子去吧，这里有我。”


    自家小姐都发话了，蝉儿便恭恭敬敬领着方子凯走远，心中说不清是担忧还是兴奋。


    走之前，她有些犹疑地转头看了一眼。


    而这个眼神，正好被夏启暖给捕捉到了。


    于是她凑近林青竹身边，沉吟道:


    “林小姐，你这丫鬟蝉儿，平日里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青竹冷不丁发现夏启暖走近，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昨日离得远、灯光昏暗未能看清，今日在阳光下再看，这夏姑娘长得实属惊艳，印象中，只有琉月玄尊可以匹敌。


    只是夏姑娘的容貌，与琉月玄尊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五官姝丽绝伦，明眸皓齿、娇媚动人。


    再加上她身上一直散发着淡淡的暖香，属实是惑人，哪怕林青竹是个女子，看久了都会觉得有些害羞。


    夏启暖见林青竹面色泛红，还以为是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关心道:


    “林小姐，你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林青竹回过神，赶忙矢口否认，只是面色更红了:


    “夏姑娘，小女子无碍。”


    “我最信任的大丫鬟蝶儿，身故前曾偶然与小女子提起，说看到过蝉儿出入海棠轩，不过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她与海棠轩的丫鬟交好。”


    “至于其他，就是昨日她提出要回家探亲，之前也未有提前告知，是突然说家中有急事，匆匆忙忙走的。”


    闻言，夏启暖不住微微皱眉:这么看，这个丫鬟蝉儿有很大问题。


    于是她继续问道:


    “林小姐，那海棠轩是……？”


    “哦，是我妹妹林倾棠的居所，她是妾室的孩子，只是她母亲在她年幼时就得疟疾去世了。”


    “她素来深居简出，我与她平日里交流不多。”


    妾室、妹妹、疟疾。


    要素过多，确实值得怀疑。


    不过，也不可这么早妄下定论。


    夏启暖歪了歪头，好奇道:


    “林小姐，你说平日里与妹妹林倾棠交流不多，在你印象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青竹回忆起往日里与林倾棠为数不多的相处点滴，道:


    “小女子印象中，她自小不喜欢与人为争、待下人也和气，对我和母亲的态度也很恭敬。”


    哦？竟然都是好印象，这两姐妹关系不似夏启暖想得那般糟糕，相反，竟还算不错。


    这时，蝉儿刚好带着方子凯回来了。


    蝉儿见夏启暖站在林青竹身边谈话，眼眸一深，上前打趣道:


    “小姐、夏姑娘，你们二人关系还真好呢。”


    慕容池等人听了，才从勘察中回过神来，注意到夏启暖与林青竹二人凑在一起，表情皆有些古怪。


    林青竹不是把夏启暖当成情敌么，怎么这么一会儿两人的感情就这么好了。


    夏启暖闻言，看了一眼蝉儿:总感觉这丫头好像有些紧张。


    倒是林青竹，脸颊一红，扯开话题道:


    “蝉儿，你带方公子看得怎么样了？”


    蝉儿如实禀告:


    “奴婢带方公子勘察了周围的情况，并未发现异常。”


    方子凯配合地点点头，表示蝉儿所言非虚。


    在青竹轩也看不出什么花来，既然方师兄回来了，不如趁蝉儿也在，去海棠轩拜访下那林倾棠？这样还能近距离观察蝉儿的反应。


    心下想着，夏启暖便提议道:


    “林小姐，那我们去海棠轩看看如何？青竹轩出了事，其他院落说不定也有危险，正巧我们去看看情况。”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林青竹没有意见。


    兰岂寒几个人没参与刚刚的交流，听得一脸懵逼:海棠轩，那是啥？


    于是林青竹只得解释一番，说那是她妹妹的居所。


    听了这话，方子凯几人就猜到，夏师妹要提议去海棠轩一定是事出有因，便点点头，一同前往海棠轩。


    夏启暖一直盯着蝉儿，不错过她一分一毫的表情。


    果然，蝉儿在听到“海棠轩”时，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小样，总算是露出些马脚了吧。


    /


    海棠轩轩如其名，到处是浓艳盛放的海棠花，与青竹轩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有一身穿棠色衣衫的乌发女子正在浇花，几乎要与成千上万的海棠花融为一体。


    那女子正是林倾棠。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访，林倾棠抬了脸，一张美艳明媚的脸便闯入众人视线。


    林倾棠比她姐姐好看了不少，应当是继承了妾室的容颜，脸若银盘、五官立体，就像灼灼盛放的海棠花一般，是妥妥的浓颜系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