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我在医院北门等你，车牌号××××】


    郑源的微信发过来时我刚刚起床。实际上我一夜没睡，我挪步到门口，辉哥还没有醒。


    【你去到聚会地点，手机会被他们上缴，所以你最好删除手机里重要的东西。】


    郑源接连发了两条微信。


    【什么？为什么要上缴手机，那我出来怎么联系你。】我担心的问。


    【我会一直接应你，如果你决定要去，就要相信我，你没有退路。】


    【你说过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


    【他们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不会轻易曝光聚会内容，我能让你混进去已经是费了很多力气了，你只要让顾磊认识你就可以了。】


    【既然是这样的聚会，为什么需要我进去，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程时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聚会，让顾磊认识你，你才有机会在他身上找到线索。因为顾炎，顾磊一定会对你感兴趣，你以为你不主动去找他他就会放过你吗？你没有任何可能出得了这个游戏。但如果你选择帮我，至少你还有我这个队友。】


    郑源似乎很着急，也尽可能的不让我打退堂鼓。


    顾磊不会放过我？郑源对我的事从头到尾都了如指掌，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无非就是想借我引出磊。


    【即使顾磊认识我又能怎么样，我怎么可能在一个聚会上找到线索？】


    【你是不是怕了？】


    我是怕了，谁会不怕呢？


    【不是！】我极力掩盖内心的恐惧回复他。


    【中午十二点，希望能看到你。】


    上午９点，护士照例过来查房。我跟辉哥说想吃一点清淡的粥，但是不想吃医院的，他点点头，我让他中午去买不然会凉，然后坐在床上翻看许向戈带过来的书。支走辉哥并没有什么难度，让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做照顾我的事情，也亏得许向戈想得出来，不过他应该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吧，从最开始辉哥帮我解围到今天，许向戈，你不是付海潮还能是谁？


    时间越来越近，我翻书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窗外有一点起风，我看了下时间快11点了，一下午的时间应该够用吧，如果许向戈问起来我可以说因为害怕想出去走走，越到焦头烂额想的事情越多，这几天只想着怎么出去却没想好怎么回来，真是对我自己膜拜了。


    “我去给你买粥。”辉哥推开门跟我说。


    “等等辉哥，现在还早，我还没有那么想吃东西，快12点在去吧。”


    “好的。”


    差不多12点，辉哥去买粥，我写了张字条在床头“辉哥，我出去走走，不用担心。”我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下了楼。


    郑源果然守时，我按照他给我的定位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车。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示意我坐后面，他整个人是没有露脸的，黑色墨镜黑色渔夫帽黑色口罩，“你不热吗？”我问。


    他没说话，右手伸过来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礼服袋子，声音低沉的说：“这里面是你一会儿要穿的衣服还有配饰，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化个妆。”我瞟了一眼他的手背，有一道像是刚刚划伤的口子，上面还带着血印子。“还有，把你手机给我，袋子里有个新手机。”


    “不是说我删过东西就可以了吗？”我接过袋子，里面确实有一个新手机。


    “以防万一，放在我这比较安全。”


    礼服主体是黑色系，两条细致的肩带上有粉色的点缀，裙边蓬松不过膝，我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化妆师，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看得出是高手，如果不是这样一次聚会，我也会惊艳这样一个造型，这是我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小礼服，也是我一次化这么精致的妆容。


    化完妆郑源驱车带我来到一家酒店，下车前他递给我一个手包，我问他就这样进去就行吗？他点点头，下车的时候他叫住我，停顿片刻说道：“一会儿出来上前面红色的车，我在上面接应你，以防万一。”


    会有什么万一，已经到这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我快跑两步走到酒店门口，保安看见我交头接耳了两句，我把助听器拿下来有重新戴上，被前面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叫住，“你等等，把手机还有耳朵上戴着的这个东西交上来。”


    看这人气势汹汹的架势，应该就是酒会的安保头子，“大哥，手机我上缴，没有这个助听器我听不到声音。”


    “你是个聋子？”保安头子撇嘴说道。


    “是，我是半个聋子。”我尽量不得罪他，“您就让我进去吧。”


    保安头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行，必须摘了。”


    我向后退了两步，绝对不能交出去，这时候陆陆续续进来的女孩儿也变得多了起来。保安头子似乎对这个场面已经十分熟悉，甚至还能跟几个女孩子调侃一番，我本想趁机溜进去，没想到又被他拽了出来，我正打算磨嘴皮子，他突然松开手毕恭毕敬的对后面的人说话，“顾总！”


    “顾总，那不就是顾磊吗？”我小声嘀咕。


    “让她进去。”男人走过我身旁，对保安头子说。他的样子跟顾炎几分相似，但看起来冷峻阴沉，高挺的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


    我把悬着的心向下沉了沉，至少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张扬跋扈，放荡不羁，似乎并没有多可怕。顾磊身后跟着的是张毅，我一眼就看出了他，他没有看我径直跟了进去。


    酒店内部并不奢华，进去的女孩子都陆陆续续搭乘电梯去了5楼，我也跟着挤了进去，旁边女孩见我上来，用身体挤了我一下翻了个白眼对她左边的女生说：“最近新来的可真多，真是什么货色都想飞上枝头，切～”。电梯里各种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竟让我有点反胃，女孩子们的鞋跟一个比一个高，身材也是一个比一个好，电梯很快到了5楼，他们褪去身上的外套，挺着高耸的胸脯向宽阔的走廊最里面走去。


    推开最里面的门，整齐排列这几张圆桌，最前面有一个小型舞台，为什么看起来跟婚庆差不多，这就是上流社会的聚会？女孩们都集中在靠右侧的几排桌子旁边坐下，桌子中间有个一立牌，上面写着×××生化有限公司。几位西装笔挺的男士手里拿着对讲在到处溜达，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过了大概十分钟，礼堂人数并没有增加，也没有看见顾磊还有其他人。我留意到舞台后侧有一道门，这道门看起来相当低调，如果不留心并不会发现，又过了一段时间，礼堂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女孩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唠起嗑来，听他们嘴里念叨着好像什么还没开始，我听不太清楚，或者是他们语言简化到我没有听懂。总之他们一定是来过好几次了，但我实在没看出这个聚会的目的是什么，也只是那几个看起来比较熟悉的女孩在交头接耳，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了那个拦住我的保安头子，他正跟坐在最前面的女孩儿说话，几句话后女孩儿起身，后面的人也随即跟上，我跟在最后头。


    保安把我们带到舞台后面，原来这里有一个暗门，并不是我看到的那一道，推开门以后才发现，这里才是真正聚会的地方。


    整间屋子灯光昏暗，完全看不清人的脸，嘈杂的重金属音乐，空气中到处烟雾缭绕，呛得我完全没有办法正常呼吸。我扶着头尽量靠在一处墙边，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直接把我拽了过去，一个男人带着面具完全看不到他的脸，是谁？我要怎么出去，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男人的手在我的腿上乱摸，我用尽力气想要挣扎，但是整个人的身子是瘫软的，接着我看见几个带着面具的人在我眼前闪过，我的头开始越来约不清醒，“救命……”


    当我醒来，我正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屋子四周没有窗户，灯光昏暗，我感觉周身很冷惊得一下坐起来发现自己并没有穿衣服，恐惧跟羞耻感瞬间充斥了我的脑子，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手里紧紧拽着被子的一角一边颤抖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扯。我的脚被一条带锁的链子拴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滚落，而我竟恐慌的发不出声来。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闪了一下我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仅穿着一条内裤坐在正对床前的椅子上，是顾磊。他一只手把玩着我的助听器，另一只手拿着栓在我脚上的链子来回晃动，脸上还挂着那副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丝唾弃的□□，“程时薇，很高兴我们见面了。”


    “你说什么？”


    “哦，我忘了你是个聋子。”说完他把助听器扔了过来。


    “你很勇敢，知道我在找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他把脸凑到我的脸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说你自己真的很蠢。”顾磊的讥笑没有停止，我努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绝望的怒吼。说完一把扯下了床单扔到一边，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向外奔涌，却无力反抗。


    “门外还有很多人等着呢，要不要我让他们都进来。”他扯着我的胳膊说。


    “你这个变态！”我的耳朵一声轰鸣，用尽力气去嘶吼，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般，这是我对自己最后的珍视，却被这个变态践踏的毫无保留。


    顾磊缓慢的直起身子，他的表情由扭曲到抽搐，再到冷漠。


    我盯着他多希望有一场灾难将我们一起掩埋。他走到门边拍了拍手，门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许向戈的脸，他被拖到我面前，汗水浸湿了他白色的衬衫还有头发，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却又向饿狼一样盯着我。


    “记得拍好看一点。”顾磊歪着头对站在门边的张毅说，张毅随即应声点头。说完顾磊穿上挂在门口的大衣走了出去。


    许向戈开始在我面前脱衣服，我早已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他的身体向我扑来，两个□□的身体就这样叠加在了一起，“不。”我哭泣着挣扎，我扭过头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在我将眼睛闭起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的手，这不是郑源手上的伤痕吗？我猛的转过身看着他，究竟是谁在骗我！


    就在这一天的绝望快要吞噬掉我整个人的时候，许向戈的脸蹭到我右耳旁，“马上就好。”声音很小带着喘息。


    “许总，您看起来不太行啊--”张毅手里拿着摄像机露出跟顾磊一样的表情说。


    我几乎放弃了挣扎，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突然屋里的火警响起，张毅慌了一下，赶紧推门查看。走廊里并没有人，顾磊应该先行离开了。许向戈向外瞟了一眼，没有马上从我身上起来，张毅看了一下床上的我们犹豫了一下火速离开。


    我根本顾不得什么火情，起身在许向戈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他急忙穿好裤子，捡起地上的被单将我裹住，抱起我就向外跑，浓烟已经窜到楼梯口，我不知道这是几楼，跑了一路并没有听到呼救声，在当我意识清醒我已经躺在了一辆车的后座上，我清楚的看见驾驶位上的那个那人就是许向戈。他看见我醒了，拿出我刚来是的衣服扔给我说“穿上！”


    “你到底是谁？许向戈？郑源还是付海潮？”我表情麻木的质问他。


    “你先把衣服穿上！”


    “穿上？是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你现在让我穿上？”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车里后视镜里不敢跟我对视的他。


    他停顿片刻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好车，打开车门坐到我边上开始给我穿衣服。


    “你动一下。”


    我的眼泪像是凝固在了脸上，他的话是那么的随意，就像脱衣服穿衣服那么简单，“我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尊严了，对吗？”


    他抬起我的腿正要给我穿上内裤，听到我说话手疆在半空中两秒，又继续穿起来，“我需要你动一下。”


    “有必要吗？我还有必要穿它吗？你一开始接近我不就是想让我干这个吗？酒吧，一寸光阴，甚至工作面试，你处心积虑的不就是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做这个吗？”我声音低沉阴冷。


    他低着头在狭小的空间里把我抱起来，费劲的帮我穿上裤子。


    “你满意了吗？”我贴近他耳边继续说道，然后愤恨的咬住他的耳朵，直到血液流进我的嘴巴，他的身子抖了抖却没有出声。


    我像是一个吸血鬼，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再到急促的呼吸，那种被玩弄的羞耻感都集中到了嘴巴上。见我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的两只大手伸到我的脸上想要掰开我的嘴，我的嘴就像吸在上面，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几番纠缠他将身体躺平用力向上一颠，我的下巴刚好撞到他的肩膀，血液呛进了我的嗓子，他迅速坐起双手托起我的脸颊，我一边咳嗽一边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算进你精心策划的局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付海潮！”我大声的喊出他的名字，用尽了此刻所有力气，然后瘫软的倒在后车座椅上。


    见我已经无力挣扎，他把我的腿从他身上拿下去，不小心碰到了拴在我脚上的链子，然后从车里拿出一把小刀几下打开它。眼前的这个人的种种所为就像一个特工一个冷血杀手，我根本不知道他从何时开始布局，还一味的相信他就跟小时候一样。


    我蜷缩在车子后座，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哪里是我该去的地方，更不知道谁是我该相信的人，我心里那块纯净之地竟住着一个魔鬼。车子驶向医院的方向，外面下起清冷的雨，我闭上眼睛直到被他带到医院门口。


    车子停的急促，我的身子差点从座椅上掉下去，我猛地抓住后座的靠背睁开眼睛。许向戈转过头看我，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第一反应想要打开车门逃出去，却被他迅速的锁在里面，“程时薇，给我几天时间把这件事情做完，我会……”


    “你怕我会报警？”我果断的说。


    他愧疚的目光闪过，又马上朝下看去。


    “把门打开。”我平静又冰冷的说道。


    外面雨还在下，许向戈的车子并没有开走，我没有回头慢慢走向医院大门，刚走上台阶，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喊住我，“时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