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水蒸汽,从烧水壶口蒸腾而出,激得空气中逸散的樱桃味,酿成一壶樱桃酒。


    “宁一卿,你发热了,”洛悬望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女人,有些不知如何反应,“我先去给你拿抑制剂。”


    暂时恢复清明的宁一卿,察觉到自己靠着洛悬的动作,适时站直身体,却因双腿绵软无力,带着洛悬一同倒在地毯上。


    “抑制剂失效了……”


    越是高等级的Omega,抑制剂对他们的作用越小,除非经常改换不同种类的抑制剂,否则失效是常有的事情。


    洛悬想要打电话给蓝乐然,于一片昏沉中,摸索半天,想起自己下楼喝水,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女人窝在洛悬怀里,喘不上气来,眼眶洇红,眼角失控地泛着热泪,“小悬,好疼,浑身都疼。”


    宁一卿信息素不受控地释放,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白檀香,洛悬根本无法抵挡。


    怀中女人的体温高得不正常,连带那串冰凉的雪青色佛珠都蕴着热意。


    像极了某种不知名的堕落。


    “宁一卿,很疼吗,我带你去医院,”洛悬忍受着全身滚.烫的眩晕,将女人打横抱起,她感受到自己的樱桃信息素,也在诱导下疯狂地释放。


    易感期的燥意,在消磨洛悬的理性与意志,她用尽全力往房间外挪动,耳尖拥上一缕细密的温度。


    宁一卿的音色被烧得沙哑,“来不及,好疼……”


    “可我不能……标记你,”洛悬的声音摇摇欲坠,她还记得宁一卿说过的话。


    不清醒的状态下,女人含.咬着嫣红的唇瓣,眼神湿润地看着洛悬。


    “标记?”宁一卿乌发垂落,双眼渐渐涣散,泪痕浸过泪痣,她勉力与洛悬的交流,更像是小动物的求救,“你标记……我?很热。”


    忽有倾盆大雨如约而至,蓝乐然开着SUV在突如其来的大雨中,缓慢行驶,准备去给自家老板送文件。


    这几天,她跟着宁一卿奔走于政府各部门的会议,累得半死不活。


    更别提宁一卿还要亲自赏脸参加饭局,实地考察,和那些老狐狸周旋,伤神伤身。


    身为继承人,更要让所有人看见开辟新领域的决心与觉悟。


    但今夜的雨实在大得异乎寻常,别墅院子里樱桃树的翠叶,被冲刷得不堪重负,欲坠不坠。


    大雨将樱桃和白檀与世隔绝。


    过于疼痛的感觉,让宁一卿紧紧攥着洛悬的手臂,指.尖用力到发白,留下隐隐的血痕。


    “宁一卿,你的手机,打电话给蓝乐然。”


    两人一番挣扎下,再次一起跌进烟灰色的沙发里。


    女人衣衫凌乱地堆积在腰间,露出白得晃眼的窄薄腰肢,似浸过春水的藤蔓柔软。


    她是半跪着的,洛悬迷蒙地看着她。


    其实,宁一卿的美,是一种令人遐想的美,洁净、冷情、薄欲,即便如雪山冷月般难以接近,也多得是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你流血了,”宁一卿一贯清冷疏离的声线,变得黏软含糊。


    顺着宁一卿的视线,洛悬这才发现自己左手食指划开了一个锋利的口子,正往外汩汩冒血。


    温热的、樱桃味的鲜血,她习以为常地抽出纸巾,想要抹掉艳色的血。


    下一刻,半跪的女人俯身而下,唇瓣拂过那人指间与手心的薄茧。


    鲜血染红女人花瓣般的唇,仿佛九天之上光华明净的月,沾染妖冶的血腥之气,与之共坠深渊。


    这般浅尝辄止的动作,彻底熔断了洛悬的理智。


    宁一卿眼眸半阖,光洁细腻的颈线,透着青涩稚嫩的感觉,落入Alpha掌中,指.尖轻抚,如同把玩一柄上好的玉色如意。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洛悬得到半分清醒,慌张地寻找起放在客厅的止咬器。


    幸好,旁边小几的抽屉里还有一个,她匆匆撕开包装袋,却怎么也打不开止咬器的卡扣。


    “小悬,想吃樱桃派。”


    温热的白檀缠上洛悬,止咬器应声落地。


    “樱桃派的话,冰箱里一直有,我去给你拿。”


    “来不及。”


    没戴止咬器的洛悬,第一次尝到缠绵唇齿间的甜蜜,白檀的味道明净清澈,像是沐浴着月光。


    电话还在响,房间里的人却充耳未闻似的。


    某种危险的舒适,让宁一卿挣扎起来,信息素漫如潮水,她竭力想要忍住吟声,昏聩中借助Alpha长着薄茧的手指。


    水声细微。


    尖牙狠狠刺破后颈,血与白檀的气息撞入洛悬的鼻息。


    那处反倒红得像是樱桃,哪怕轻轻一碰,便要破了皮。


    女人因疼痛和永久标记,而身体颤抖,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往外涌,潮湿的轻哼怎么都止不住。


    过分的刺激让女人几乎折腰,清冷的面容浮动着隐忍之色。


    这一场失控的意外情.事,仿佛永远不会结束,女人的后颈一次次流血又愈合,洛悬的后背也被刺出同样的伤口。


    宁一卿浑身都在颤,细密的、一阵一阵,阖着眼,想求她,又耻于说出口。


    午夜到来,屋外风冷雨骤,信息素的气味终于消退,宁一卿从极致的失控中清醒,后颈持续的刺痛,和身上浓郁的樱桃甜香,都表明了一件事。


    无论愿意与否,她都已经被洛悬永久标记。


    她习惯一切处于控制之中,守序的、平淡的,洁净的,她的人生不容许意外的出现。


    也不可出现任何破戒的理由。


    洛悬感受到身边人坐起身来,也跟着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喊着宁一卿,“还难受吗?”


    宁一卿凝着洛悬洛悬,眸色深沉。


    久久地没有任何回应,洛悬低着头,又忍不住看向宁一卿。


    女人真的很是清冷雅重,即便因为永久标记,衣衫凌乱破碎,眼角泪痕未干,但她面容依旧冷静到近乎漠然,连压着毛毯的手指,都没有丝毫颤抖。


    她眉心微蹙,眼眸深邃如一汪深潭,整个人洁净得不容任何亵渎。


    宁一卿并没有看着洛悬,音色沙哑而遍布寒意,像极了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冷漠君主。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