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命运对你们不公，但是这只是暂时的。阳光总在风雨后，没经风雨，哪有彩虹？”


    “当你们登上人生高峰，那些曾经骂你们是贱民的人就必须仰视你们，至于所谓的贱籍它不过是一张纸，迟早我会一把火烧了它！”


    其他人如痴如醉地听着，窦桐却是大惊之色。


    贱籍是朝廷颁布的户籍制，大人如此口出狂言，万一传到有心人耳里，将是天大劫难啊！


    他恨不得上去捂住孔方嘴巴！


    “大人，请慎言！”


    他挡在孔方面前，双手作揖，满脸忧色。


    “咳……咳……”


    孔方终于人间清醒，仓促间紧急刹车，喉咙一阵麻痒。


    窦桐遣散众人，并厉声警告大人的讲话不可外传，他是一片赤心为大家，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众人纷纷点头，带着意犹未尽散去。


    “姐夫，你可要管好你那张破嘴，我可不想受你连累被充军，甚至砍头。”方世铂对于孔方得意忘形之举耿耿于怀。


    说好是陪老子来泡妞的，你特么抢什么风头！


    孔方讪讪而笑。窦桐出来圆场，“大人，少爷，还有这位小哥，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喝茶吧。”


    “窦先生，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方世铂急忙拒绝。


    窦桐一愣不知如何接话，孔方笑笑。


    “先生不必理会他，小屁孩说话不经大脑。”


    “你才是小屁孩，老子已经长大了。”方世铂急眼了。在老子女人面前拆老子台，咱们还能快乐相处么？


    孔方拍拍脑门。


    “对，对，方公子已经不小了。窦先生，方公子昨晚写了一首歌想让你帮忙谱曲，然后在咱们红韵楼演唱。”


    方世铂暗中竖起大拇指，这才是好哥们。


    窦桐大喜，“好啊，好啊，红韵楼又添新歌了。走，走，我们进书房谈，英儿，菲儿，你们去泡茶。”


    两女点头回应，一行人进屋。


    西门飞雪对这些酸啦叭叽的歌不感兴趣，便“嗖”一声飞上院中的一棵梧桐树。


    梧桐树光秃秃的，视野开阔正适合站高看风景。云菲儿听到一阵风声，扭头时正好看到西门飞雪飞在半空中，她急忙拉扯窦英示意她回头看。


    “姐，快看啊，原来他是一个鸟人！”


    孔方低头忍住笑。


    飞翔途中的西门飞雪差点跌下来，哥不是鸟人，哥只是传说。


    回到书房，窦桐准备好笔墨，窦英、云菲儿伺茶。方世铂挥毫“写”《小燕子》，一本正经地交给窦桐。


    “先生，这是一首儿歌，专门为孩童而作。”


    为了让窦桐领悟歌语精髓，他学孔方将《小燕子》演唱一遍。本来他已经跟孔方学会了的，自己也默唱了无数遍。


    他本来以为能信手拈来，在小情人面前秀一下歌喉。


    可是事到临场他才发现没那么简单。他原本清亮的嗓音突然如同拉大锯，原本烂熟于心的歌词也是唱了上句忘下句。


    犹其是云菲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时，他差点就崩溃了。


    自己费尽心思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结果却成了笑料。


    他一急，脸就红了，气也喘了。


    但是他不甘心啊，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继续往下唱。幸好窦桐是音乐鬼才，他从方世铂拉大锯般的声音中听出歌曲的旋律，最终将曲谱完。


    他将新歌交给窦英。


    “先生，这是儿歌，不适合英姐唱。”方世铂纠正，其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窦桐愣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


    窦英难得一笑，打趣道：“方公子莫非嫌弃窦英年老色衰，不配唱这首歌？”


    “不是，不是……”


    “那你是认为我小，适合唱？”云菲儿满脸不悦。


    哼，本小姐哪里小了？


    “………”


    方世铂终于体会道什么叫有口难辩。孔方乐于见他出丑，便不给他解围，跟窦桐坐一旁喝茶。


    窦英目光扫他一眼，带着云菲儿匆匆而去。


    方世铂坐在茶几边，魂却飞走了，几番端起茶杯，茶杯尚未沾唇就放下。孔方暗笑不语，窦桐装作没看见，两人聊着红韵楼，聊着演唱事业……


    喝完半壶茶，窦英和云菲儿回来了，窦桐示意云菲儿给大家唱一遍。本来云菲儿对《小燕子》是排斥的。


    因为它是一首儿歌。


    儿歌，顾明思义它就是小孩子的歌，但是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唱它真不合适。


    但是他说过，歌唱是一门艺术。


    她虽然长大了，但是她可以唱给小孩听呀。于是她就把窦桐他们当小孩子，她要为他们献上一首新歌《小燕子》。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


    她的歌声很甜，很纯如山泉水，嗓子仿佛是被上帝吻过的。


    方世铂口水流下三尺，云菲儿不小心看到了差点笑场，还好她机灵做了几个动作加表情才糊弄过去。


    孔方何等人精，一下就看穿了她在掩饰某种尴尬，再顺着她目光看去，他瞬间仿佛看到了猪八戒偷看蜘蛛精洗澡时的表情。


    八戒，快醒醒……


    方世铂一脸茫然，姐夫，你喊谁呢?


    嗯，这茶真不错……孔方顾左右而言他。


    窦桐点头，确实不错，是孔师爷送的明前毛尖。


    一曲唱罢，孔方率先鼓掌。云菲儿脸瞬间红了，因为激动，因为羞涩，因为……女孩的心思有点复杂。


    “窦先生，《小燕子》就安排在下一场演唱会吧？”方世铂迫不及待。


    “那当然。”窦桐点头。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孔方便起身告辞。临出门前，云菲儿趁大家没注意，悄悄往孔方手里塞东西。


    孔方好奇，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旁边绣着一个“菲”字。


    “糟糕！”


    他暗呼不妙，赶紧将香囊收起。


    云菲儿看在眼里却误会了他意思，以为他是迫不及待。她不由羞涩地笑了，却不知道孔方差点被她吓出心梗。


    倒不是孔方看不上云菲儿，而是他从来没对云菲儿有过想法，毕竟她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她还未成年呢！


    谁敢如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