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报上名来。”


    “小的名金子，今年二十五，家中无人，只有小的一个，小的原是修船的，可技术不好，走投无路…”


    林如海手中惊木一拍，吓的那叫金子的水匪一哆嗦，听见问话，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把自己家世倒豆子一股脑都倒了遍。


    “金子，且让我问你，那税银官船可是在你们寨子内。”


    “是，是在我们寨子里，十天前的夜里被人拉回来，我们寨主还给我们每个人加了个鸡腿，那鸡腿真是…”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儿戏，来人，打他十板子！”柳立看不下去，打断那金子的话，要给金子上大刑，。


    “柳大人等等，再问问。”林如海阻止道，看向那金子道，“你们寨子里的船都是漕运司的吧。”


    “不都是，不，那是寨子抢来的，不是……”


    金子挠了挠头，觉有些不对劲，可不知道该如何说，却被林如海打断道，


    “漕运司可有人在？”


    “在，小的漕运司主簿刘意参见林大人，诸位大人。”


    一名身穿浅绿色官袍之人站出，额头上沁着汗水，喘着粗气，像是刚跑过来一般，神情有些紧张，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有人来报漕运司上次走丢那批官船找到了，王大人派他去认一认，并把船领回来。


    “你们的船在水匪那里为何不抢回来？”林如海看了眼公堂下之人，翻了翻手中的暗册，给在场的官员人手一本，上面记录在册的便是丢船地点，漕运司丢的官船等物


    “我们…”刘意有些为难，刚丢，还没有调查出是谁干的呢，怎么抢回来？


    “林大人这不是在为难人家吗？”王子腾发觉有些不对劲，赶忙出声道。


    “王大人莫急，等下官再问问便是。”林如海似笑非笑道。


    王子腾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对着侍卫一阵耳语。


    “主薄刘意，本官问你，漕运司可有能力通水匪？”


    “林如海！你这是在做什么？”王子腾暴怒，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林如海厉声道。


    “林大人，我们……”刘意也不明所以看着林如海，额头上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林如海并不搭理王子腾，盯着刘意道，


    “我只问你，主薄刘意，请答有没有！”


    刘意看了眼王子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谁都有可能通水匪，可我们……”


    林如海伸手打断刘意的话，继续问道，


    “你和你的上司王子胜大人，有没有说过通匪之事？”


    一句话吓的刘意连忙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没有，绝对没有！”


    “行了，师爷，把这些供词整理出来，呈报陛下吧。”林如海看也不看刘意一眼，对着一旁师爷说道。


    “林如海！你大胆！”王子腾见林如海问的这般快，心知不好，意识到不对，这哪里是询问丢失税银啊，这是在坑他弟弟啊！


    “王大人在说什么呢？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再说了我还没有问完啊，稍安勿躁！”


    林如海示意一旁的官员，先劝一劝王子腾，这还在公堂之上，莫丢了统制大人的脸面。


    众人早已心领神会，林如海虽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循循善诱把漕运司王子胜大人有可能通匪一事问了出来，真是高明。


    而林如海敢这么快定罪名，便是被默许的，他们只管看着便是。


    王子腾冷哼一声，真是小瞧他了，竟把弟弟拉扯进来，说着看向金子的眼神越发冰冷。


    “金子，本官问你，你们寨子劫本官的税银之时，可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没有…有可能是小的不知。”金子想了想，他一个小小巡夜，哪里知道那么胆大包天的事。


    “可是何人通风报信？”林如海说着看向王子腾。


    王子腾冷哼一声，起身直接一脚踹在金子心窝处，金子哇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王大人！”


    “林大人！你这是何意，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定本官的罪！”


    “本官告诉你，你拿不出证据来，莫要在这里玩文字游戏！”王子腾第一次这么生气，真是百密一疏，今日叫一个探花给绕进去了，什么漕运司通匪，不过是他想陷害。


    弟弟的船在水匪窝内，便由着他诬陷，如今还想用同样的招数来陷害他！


    当真是当他吃素的！


    “王大人在说什么？您的意思是我把王大人的船搬到水匪处的？”林如海也不生气，而是用着最平静的语气道，“王大人莫不是不知道漕运司的船内装的什么吧。”


    “什么？”王子腾有些疑惑，不过手寻常物件罢了。


    “是棉衣、碳，你说怎么就正好丢的是这两件东西，还是要入冬的季节在人家水匪门口丢的呢？水匪怎么就单单劫了这几艘？”


    “那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王子腾心中一沉，看来看在场官员怀疑的眼神，差点没有站稳。


    “说明了什么，自有供词，由陛下决断，王大人急什么？”


    面对林如海的步步紧逼，王子腾说不出一句话来，怎那么巧和，难不成真的是弟弟做的？


    王子腾心中一惊，他来之前确实与子胜说过林如海，也说了些要拿下林如海的事，难道是税银真的是子胜那物资交换叫人抢来的。


    人一旦有了怀疑，在被质疑的过程中，便会有些气弱，王子腾如今便是这般。


    林如海抓住机会，步步追问道，“难道王大人想到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说完甩了甩衣袖，转过身去不看看林如海，林如海眸光一闪，笑着，“既然没有什么，王大人莫要着急，虽然通匪不至于杀头，可这税银却…”


    “事情尚未有定论，林大人莫要给找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林如海回到案前，拿起惊木便是一拍，“啪！”


    “来人，带王大人下去休息！”


    顿时便又官兵上来带王子腾下去，王子腾深吸一口，瞪了眼林如海，“你无权关押本官！”


    “以前没有，可如今王大人伤了本官的证人，那本官就有权利怀疑你也通匪，故意干扰本官查案，要是证人死了…”


    “王大人还是想办法怎么挽救的好！”


    “本官行的正，自是不怕的！如此污蔑朝廷官员，本官也是要治他的罪！”


    王子腾不屑，一个宵小也想撼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