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公主拿龙印,郎君清醒来

作品:《公主有品

    骊山围猎的这日注定不是平凡的一日。


    来狩猎时个个都是兴高采烈,此时回时却无人敢说话,特别是从围猎圈里出来的老爷郎君们都惴惴不安,唯恐今日要发生的大事影响了自己。


    毕竟,大皇子殿下可直接被羽林卫架走了。


    回宛苑的用时极短,不止是燕北臣的旨意要快些审问燕瑫,更是因为宫里的皇子晕得晕,伤得伤,没人敢耽误时辰。


    燕琼刚下了自己的车辇,只赶忙叫了宦官将车辇里捂着胸口晕过去的沈铮抬下来。


    她走在前,要将沈铮带到自己的前殿,却不想沈勃带着沈铭和沈锋拦在了燕琼跟前。


    “昭阳殿下,还请殿下将二郎放下,臣会带二郎回篷帐医治。”


    燕琼深深皱眉,不耐地说:“侯爷可知现下我阿兄们都受伤了,观音哥哥跟你回了篷帐,可没有什么太医能去,而回了我的寝殿,本公主能第一时间叫太医来。”


    沈勃仍旧不退让,死死站在燕琼跟前,抱拳说:“殿下,二郎是臣子,不能与皇子们抢医,可臣从武,会治箭伤,臣必须将他带回武定侯府的篷帐。”


    这时,老夫人周氏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扶着老媪的手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冲着沈勃悲痛哭喊着:“我的二郎怎么会这样?还不快将他抬到篷帐里去?”


    她说完身子一矮,朝燕琼跪下磕头,说话的声音极其沉痛:“殿下!求求您将二郎搬到篷帐里吧,侯府一向以宫中为尊,怎可让府中的郎君同皇子抢医,再说二郎他胸前有箭,治伤必然会脱衣,怎么能去公主的寝殿?您行行好,放他去篷帐吧!”


    周氏这么一闹,好些往自己篷帐走的人都停下来,有几个平日里同周氏有往来的老夫人,自觉自己年纪大受人尊敬,跳出来替周氏说话。


    “昭阳殿下,您听老身一言,沈二郎怎么说也是侯府的郎君,怎可去女娘的居所。”


    “殿下,沈二郎的伤必将袒胸露腹,你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这可不好。”


    “沈二郎的父兄阿婆都在这儿,殿下将他交给家人,也好安侯府的心啊。”


    燕琼冷笑一声。


    安侯府的心,侯府却又安的什么心?


    “你们,将观音哥哥抬到我的寝殿去。”燕琼指着宦官说道,显然是将这些人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宦官们自然不敢耽搁,要抬了沈铮往前走,却又被沈勃挡住。


    “殿下,将二郎给我吧。”


    燕琼见沈勃说完后,直接上手抓住沈铮的肩膀,她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朝沈勃打去。


    “武定侯听不懂本公主的话吗?本公主说了,去我的寝殿才有太医,你们定要观音哥哥回篷帐可是有什么图谋?”


    沈勃拽住燕琼抽来的鞭子,两额边的太阳穴在燕琼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时狠狠抽动。


    “得罪了殿下。”沈勃将燕琼的鞭子轻拽,鞭子顺着他的力道而脱燕琼的手。


    沈勃将鞭子递给一旁的宦官,那宦官可不敢接,只能小心翼翼地看向燕琼。


    燕琼气极反笑,一张俏脸上都是对沈勃的嘲意。


    “武定侯,你觉得你能带他走吗?”


    燕琼将自己腰间和玉佩悬挂在一处的荷包解开,拿出里头的金印,那金印上头雕着龙。


    龙印现人,如陛下亲临。


    周围的人心惊地跪地叩拜:“拜见陛下!”


    燕琼将龙印捏在指尖,居高临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沈勃。


    “现在我拿着龙印,说的话就是我阿耶的意思,此刻,我要带走观音哥哥,可有人有异议?”


    跪在地上的人哪敢出口阻拦,若还不让燕琼如意,那可就是违抗皇命了,就连沈勃都只能闭紧双眼,不再言语。


    燕琼低声对沈勃说道:“武定侯,你记着,观音哥哥是我的人,他由我来管。”


    “跟我走。”


    她轻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武定侯府的几人,招呼宦官将沈铮抬上,绝尘而去。


    看着燕琼越走越远的背影,老夫人周氏连连摇头,嘴里低声嘟囔:“那孽子为何就这样好运?为何怎么都死不了?”


    沈勃站起身,深深地看向沈铮被抬走的地方,心里暗叹,本想在围猎圈里解决了沈铮,可偏偏沈铮身手太好,老虎野猪都伤不了他,就连他中了箭都还能砍下老虎的头。


    这计不成,他只想将沈铮带回篷帐,将诊治拖上一拖,最好能伤口溃烂,不治而亡,若有太医医治,他总能有办法让沈铮好不起来。


    可他万万没料到昭阳公主固执到这般程度,死活都不肯放人,他更想不到昭阳公主能有龙印!


    那可是大雍只会传给太子的东西。


    昭阳公主的得宠程度已经是空前绝后的了,若真叫沈铮成为她的驸马,往后能治住沈铮的机会怕是更少。


    沈勃深吸口气,又将胸口的气重重呼出,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一回了寝殿,燕琼指了宦官将沈铮抬到外殿的榻上。


    迎出来的翠竹见到沈铮浑身是血的样子,又见燕琼身上也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来不及对燕琼行礼,自己倒惊叫起来:


    “我的殿下!您和沈二郎是怎么了!”


    燕琼将鞭子递给翠竹,“我待会再给你说,翠竹,你先去打盆热水来,我要给观音哥哥擦脸。”


    翠竹更担心燕琼,只等燕琼确切地说自己没受伤,她才放心地离开去打水。


    燕琼又叫宦官拿了自己的令牌去雍集殿,待太医被风一风二送来时,必须薅一个过来!


    她将殿里的其他人都挥手叫出去,这才坐在沈铮身边,见沈铮紧闭着眼、呼吸很轻地躺在榻上,浑身上下都是黏腻的血,有动物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燕琼心疼得不得了,眼里又忍不住兜着泪。


    她伸手抚向沈铮的脸,可扫见自己的手和衣袖有些脏,刚要收回手站起身,她的手腕便被一只修长还染满血色的手握住。


    “殿下不管我了吗?”


    沈铮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平日里貌若神祇的脸白里泛青,可他偏偏眼睛亮得出奇,像是烛台里的火光,冒着小火烫灼了燕琼的心。


    “殿下不是说我是你的人么,怎现在又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