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听完后道：“如你所讲，你们企业的发展确实不错。”


    张姐得意又自信地道：“不是我夸张，山上的试验田你都不用看，你看我们这个发展就知道我们的种植技术，我给你播放一些照片和视频。”


    “等等，张姐，您先坐，我想和您聊聊刚才说的那些。”


    “好，好，您尽管问。”


    “首先，您说的五年发展的利润增长数据，第四年的涨幅偏高，但我记得去年受气候影响，山核桃减产了；


    其次，从产值数据来看，贵企业整体产量偏高，如此，利润/产量比值只达到了行业平均的发展速度，达不到您说的发展速度；


    最后，这个发展速度，是在政府推广种植技术之前的，和您所介绍的技术研发投入不匹配。”


    原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盛太太怎么可以如此优秀呢？


    盛湛的担忧转为满脸的赞赏和自豪。


    而这一番话直接把张姐干懵圈了，什么气候、行业和政府推广，她说这些了吗？


    张姐是行政出身，那些数据是和财务聊天默默记下的，多年工作经验加上这些粉饰，本来屡试不爽，而今天却被安馨问住了。


    张姐不禁抬手抹了把汗，表面维持镇定道：“最近我们财务忙，可能我的数据没有做到及时更新，今天财务不在，之后您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安馨接过名片，礼貌道：“谢谢。我可以见见你们技术人员吗？”


    “不巧呢，她今天休假了。”张姐不敢再掉以轻心，让技术人员来见安馨，等老板回来再想对策。


    “我带你们去参观厂区吧。”张姐引着安馨和盛湛往外走。


    厂区各方面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但安馨觉得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


    张姐见安馨没有再提问题，放心了些。


    安馨感觉张姐说话开始滴水不漏，知道调查不出更多的东西，找了合适的时机结束了考察。


    两人回到车上，盛湛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我研究生导师是fsc审核员，偶尔会接fsc审核业务，这个会对企业有全方位的考察，我参与过一些。


    虽然fsc审核对象不会是农业类企业，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我注意多了解一些，旁听了其他专业的一些课程，类比着就明白了。”


    安馨说完，感觉自己说得过于专业了，刚要解释就听盛湛道：“安馨，你惊艳到我了。”


    “这个词不像在欣赏我的才华。”安馨玩笑后，惊讶道：“你知道fsc？”


    “才貌双全。”盛湛说完没给安馨尴尬的时间继续道：“我有朋友在【青竹纸业】，同学聚会时聊起过。”


    “想起来了，安美出事时，你给蒋运良介绍了【青竹纸业】的合作。”


    青竹纸业作为全国最大的林纸企业，自然会有fsc认证，是fsc审核业务审核的对象。


    盛湛一本正经地继续套路安馨：“对，就是利用这个同学的关系。”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第二家企业。


    第二家企业的接待人员态度有些冷，安馨感觉到对方是认为政府只是形式主义，做个面子工程而已，并不想为此浪费时间。


    安馨感觉到此，礼貌对接待人员道：“我可以见见你们技术人员吗？”


    对方虽然不情愿，还是带着他们过去了。


    技术人员话不多，基本安馨问一句答一句。


    这样问着问着，技术人员注意到安馨所问的问题虽然不完全专业，但大多都在点上。


    技术人员感觉到安馨不是来做面子工程浪费自己时间的，也感觉受到了尊重，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安馨认真地听着，边听边记下不太懂的地方，待技术人员说完，她一一列举了自己的问题。


    技术人员看出安馨的认真，都给了耐心详细的解答。


    安馨沉浸在工作中，不知盛湛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自己。


    盛湛觉得，工作中的安馨在发光。


    两人离开第二家企业回到车上时，盛湛见安馨的状态明显比考察第一家企业时好很多，笑道：“看来，这家企业的希望很大。”


    “这家企业胜在技术，第一家很可能弄虚作假骗合作。”安馨当场给了评价。


    “这么快就定了？”


    “初步，但是大概率，还得到山上实地考察后才完全确定。”


    盛湛赞许地点头，开往第三家企业。


    安馨笑道：“请你吃饭吧，本来是想带你去山上玩的，结果成了我的专职司机。”


    “换个环境出来转转很好，激发我设计的灵感。”


    “别说你要给厂区进行园林设计。”


    “还真可以，缺少规划设计的地方会激发我更强大的脑补能力。”


    “这么讲，你所到之处都是叹为观止的园林景观？”


    “很浪漫的想法，也谢谢你给予的高度评价，安馨。”


    安馨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盛湛的意思，不禁笑起来。


    两个人吃了午饭，又一起出发去了武县。


    这家企业的态度诚恳而热情，技术人员也健谈，但安馨发现技术上似有不足。


    安馨思量着，用刚刚在第二家企业学到的技术问题来试探，果然发现了问题。


    对方看出接待人员很会察言观色，看出安馨对技术的态度，悄悄出去请了老板过来。


    安馨正要离开时，老板过来了，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姓韩的年轻人。


    他上前直接开门见山道：“安女士，我知道我们种植技术和经验有不足，但我们一直在努力，另外，我们再加工完备，产品类多，销售渠道好，线上线下都有，而且成绩卓著。”


    老板说着已经给安馨展开了手里的资料讲解，并在会议室播放了之前短视频直播带货的视频。


    看完后，老板还要带着她们直接去加工区参观。


    安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韩先生，很抱歉，我充分感受到你的诚意，也喜欢您的企业文化，但这个项目主要在技术方面。”


    韩先生玩笑道：“我明白，看看总没什么，就当我的不情之请吧。”


    安馨片刻思量后道：“好，那韩先生带路吧。”


    安馨感到惊喜，韩先生的加工区基本实现了全自动化。


    参观后，韩先生直接送安馨出来，并递过去自己的名片。


    安馨回到车上，托腮看向窗外，明显的思考状。


    盛湛视线落在安馨手上的名片，抬手过去：“名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