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疾再怎么狂妄，自身的修为都是不可争的事实。


    第二境，分神大成。


    虽然有嫂嫂这个修炼加速器在，但现在也能明显感觉到进度要比感知的时候慢很多。


    以此不难推算，化意境会更加慢。


    如果说感知和分神之间的门槛被称为沟渠的话，那分神和化意的门槛就是万丈深渊。


    而化意和天人合一，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如果丙真的是天人合一，并要入京杀嫂嫂。


    那他绝对挡不住。


    说不定永安出面都挡不住。


    毕竟大黎没有第五境修士，因此就算有能压制天人合一的手段，也绝对是在皇帝手上。


    比如禁军军魂？


    总之，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称为储君的公主，绝对拿出不压制天人合一的手段。


    除非……


    永安自身就是天人合一。


    “……”


    头疼，这事来的太突然，江无疾没有一丝丝准备。


    而就在这时，甲出面拍桌。


    「甲：杀圣女是个办法，但不代表圣女死了，掌教身上的反骨就会缺斤少两。」


    「甲：暂时先按我的办法，辛你放出风声，其他事情我来安排。」


    「甲：对了，丙你出关了？进入第四境了？」


    「丙：没有。」


    「辛：……」


    「甲：那你说什么大话……」


    「丙：想跟天人合一碰一碰，说不定就能打破这一层桎梏。」


    “……”


    原来是马大师啊，吓我一跳。


    ……


    聊天结束。


    正好嫂嫂和清寒端着菜出来。


    三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下午。


    临近年关，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无瑕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不多时京城便银装素裹。


    由于第二轮炼药大会过于激烈，决赛被推后进行。


    预计会在除夕那天举行。


    届时大会的落幕，也代表着这一年的结束。


    如此一来，便有了一个月的空档期。


    “清寒，我听说四皇子求圣上赐婚……”


    站在窗边的江无疾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声音柔和，温润如玉。


    屋子里，叶清寒坐在桌边，青丝挽起，纤细的手指捏着茶筅，在反复击打茶汤，打出绵密的泡沫。


    与普通的泡茶不同，清寒这会做的事叫点茶。


    听到江无疾的话，清寒手中动作稍稍一顿，继而说道：“我不会答应的。”


    “那岂不是抗旨？”江无疾反问。


    “所以公子是想让我答应？”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


    “公子怎么想的，很重要。”


    “……”


    四目相对，寒雪纷飞。


    行至门外的嫂嫂听到屋里传出的对话，轻轻咬了下红唇，缩回想要推门的小手，转身离开。


    江无疾：“那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叶清寒脸上浮现笑意，仿佛一朵在寒冬盛开的花朵。


    “可，万一……”


    “那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啊？”


    听到如此直接的话，叶清寒雪白的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


    离开这里……


    不顾圣命私奔么？


    叶清寒怀里仿佛揣了一只小鹿，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是奉天司司使。


    掌管奉天司，深得圣上信任，文武百官无不忌惮……


    作为奉天司的千金小姐，她本该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她喜欢琴棋书画，但父亲却一定要她学武修行。


    小时候是打，长大了是骂，不管她文采有多好，画工有多好，修行要是有半分拉下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多年以来，她早就麻木了。


    父亲钟爱母亲，而母亲生她的时候因为难缠而过世。


    她的人生是母亲用命换来的。


    父亲至今未娶，连个同房的丫鬟都没有，但她知道父亲内心想要的是儿子，而她偏偏是女儿身。


    “……”


    所以面对公子说的远走高飞，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时，江无疾很清楚自己现在表达意思。


    如果叶清寒真的愿意跟他，他肯定不会拒绝。


    之前听永安说，叶清寒为了他，差点跟自己闹翻。


    跟永安闹翻，得多大的勇气啊……


    凤鸣县的一幕幕在脑海不断浮现。


    不觉间，叶清寒已经来到了跟前。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见状，江无疾伸手揉了揉叶清寒的脑袋。


    “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叶清寒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突然伸出双手，轻轻挽住江无疾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


    一片柔软就这么印了上来……


    ……


    翌日。


    当阳光驱散寒冷，京城的街头逐渐喧嚣。


    “烧鸡，好吃的烧鸡。”


    “大爷快来玩呀，炭火都生好了~”


    江无疾骑着一匹小黑马，哒哒哒的前往皇城。


    永安派人传信，让他去听雨苑一趟。


    没有准备马车的那种……


    街头烟火气很重，江无疾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


    偶然间，路边卖番薯的老人映入眼帘。


    在老人身旁，还有一个脸颊被冻的通红的小女孩。


    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来来回回的行人，期待有人来光顾他们的生意。


    番薯就是地瓜，可能是因为煤对普通人来说比较贵，因此老人卖的不是烤地瓜而是水煮的那种。


    寒冷的天气，番薯早就冷了，甚至还有发硬。


    江无疾正好没吃早饭，就买了两个，坐在马背上慢慢吃。


    听雨苑。


    身为三境巅峰的永安已不惧寒冷。


    凉亭四周的青色幔帐随风飘动，永安坐在桌旁，桌上放着满满一盘桂花糕。


    “草民参见殿下。”


    抱着番薯的江无疾简单作揖。


    “你已经是奉天司的执刀人了，怎能以草民自称？”


    永安淡淡开口，虽然还是一副高冷模样，但语气却亲近了许多。


    江无疾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永安那胀鼓鼓的胸襟上。


    其上用绣着几条锦鲤，配合点缀水影波光，栩栩如生。


    嗯，又变胖头鱼了。


    “你看什么？”


    “啊……没什么，殿下又漂亮了。”


    “油嘴滑舌。”


    永安笑骂了一句，但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难道霸道总裁喜欢油腻的？嗯……江无疾若有所思。


    “喏，吃个番薯？”


    江无疾将另一个番薯递给永安。


    街头卖的番薯自然比不上宫里的没事，不过老人细的很干净，薯皮上没有一点泥巴。


    “你喜欢吃这个？”永安接过番薯，问道。


    江无疾：“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经常在殿下这里蹭吃蹭喝，也不大好。”


    永安轻笑一声，道：“行了，这些废话就少说几句吧。”


    “你难道不好奇本宫找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难道不是商量大会决赛的事情吗？”


    “……”


    “哦哦哦，殿下找我何事？草民想了一路都想不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