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CBD西侧小广场。


    一辆外景车，正在最气派那栋大楼门前卸货。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躲在车后，点个蚊香摸鱼。


    “徐哥，这第一期物料刚发出去，观众就已经叫咱们‘职业劝退师’了，这么搞……”


    “节目还没上线就有话题，这不就火了吗？”


    “可是飞行嘉宾都提桶跑路了啊！还发微博和咱们节目组切割……”


    “黑红也是红啊，小同志。”


    “那马上开播，现在少个人，怎么办？”


    “随便捞一个路人呗~”


    “路人……哪有这种社交牛逼症的路人啊……”


    “要相信老同志嘛。反正嘉宾都是送去挨社会毒打的，谁还不是两个鼻子一个眼睛？”


    “？”


    “哎，你看那个就不错。一脸晦气，绝对是刚被开除了！”


    “喂喂！”


    “别吵，这样的倒霉蛋儿才有话题性。话题性，懂吗？！”


    “我是说，他好像听见了……”


    “……”


    ……


    倒霉蛋儿，名叫江焱。


    那老油条说的没错，他刚被开除。


    确切的说，是他自己炒了老板。


    眼看两个调侃自己的家伙走过来，他正在憋大招，结果电话响了。


    江焱伸手止住两人，然后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随即，一声怒吼传来。


    “江焱，你他妈还想不想干了？都说了这个礼拜出策划案，时间紧任务重，别轻易离开公司。”


    “你一个主策划，说不在就不在，还想不想干了？”


    “现在行业什么样？爱干干，不干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


    电话里那人显然挺愤怒的，这点从对面两个家伙的表情也看得出来。


    江焱倒是无所谓。


    问路的陌生人，一句话过后各奔东西，哪那么多尴尬。


    “我说，你哪位啊？”


    “江焱，老子是你上司，你还有没有点最起码的尊重？”


    “哦~刘凯文是吧。抱歉，电话删了，看不到备注。”


    “江焱，你……”


    对面那人有些气急败坏，结果话没出口，就被打断。


    “人事那边没告诉你？我已经离职了，合约刚签，还热乎的。”


    “对，老子不干了！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啦！”


    “策划案？你真想要吗？老子辛辛苦苦几个月搞出来个案子，大周日的我还没忘给你发消息。你他妈在干嘛？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潇洒，就给我个已读不回？”


    “今天想起来了？想得美！自己做去吧！”


    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口，江焱舒服的一批。


    随手关掉电话，满脸得意。


    对面一老一少，人都傻了。


    “问路是吧，去哪？”


    江焱收起手机，换上一副和善的微笑。


    “啊……噢……对……呃……不对！”


    年纪大一些的中年人连忙伸手，与一脸警惕的江焱虚握了一下。


    “我是《冲浪新职场》节目组的总导演徐盛，这不是最近开了一档网络节目，正在物色路人嘉宾。我看您骨骼精奇，一表人……”


    “停！”江焱伸手止住，“没兴趣。”


    说完，转身就走。


    “这年头儿，骗子也不好干。这都敢转战线下了，什么复古纯狱风？”


    江焱边走边嘀咕，身后的徐总导演一头黑线，转头看看年轻那个。


    身为总导演，哪能在一个小实习生面前出师不利？


    他连忙快走几步，跟在江焱身边。


    “哎，小兄弟，我们真是节目组的。”


    说着，还一指旁边公交站的硕大灯牌。


    “你看，那是我们节目投的广告。”


    又一指身后，正在装卸设备的车子。


    “那个是我们的摄制组。”


    江焱半信不信的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嗯——骗子应该不会下这么大血本儿骗我那五位数余额，你们到底干嘛的？”


    “呃……”徐总导演血压飙升，把身边的实习助理拉过来。


    “小朱，你给他说说。”


    “啊，是这样的。”年轻人好像也没想到这里有他的事，犹豫地偷瞄江焱一眼。


    混了这么多年职场，江焱自然知道点人情世故。


    “我叫江焱，你可以叫我火哥。”


    现在正是放飞自我的阶段。


    有人情世故，但不多。


    “好的江哥。”小年轻见他态度缓和下来，脸上一喜。


    “我们节目的宗旨是为当代年轻人提供择业指南。这不是最近生活类直播节目爆火，所以就从传统栏目里切割出来一部分资源，做线上直播职场生活的特别节目。”


    小年轻当然不会说他们徐导被发配了，现在正愁怎么搞出爆点好回总台……


    “前段时间有个‘十六岁辍学做游戏’的话题挺火的，江哥你知道不？”


    “知道。”江焱点头，“有一个多月了吧？你们反应够慢的。”


    徐导：(Ｔ▽Ｔ)


    “对，江哥说的我们也知道。这不是一直在联系拍摄公司走合同，所以才耽误点时间。”


    “然后……我们找您呢，就是缺一个路人嘉宾，想看您有没有兴趣参与我们的节目。”


    小年轻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江焱。


    “一天多少钱？”


    江焱这边刚一开口，耳边却想起一阵奇怪的合成音。


    就那种……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那种。


    只是那内容，却一下治好了江焱的短视频PTSD。


    【系统已激活，宿主接受对方邀请，将完成绑定。】


    “路人演员我们一般都是一天二百……”


    徐导有些犹豫，心说考虑到你这小子戏精的程度，可以加点。


    结果。


    “成交，签合同吧。”


    “啊？”徐大导演一脸懵逼。


    “好嘞~”实习小助理兴奋地跑去取合同。


    “江……江老弟，没看出来，你还真是好说话啊！”


    徐盛一边擦汗，一边盯着他打量。


    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好好收拾收拾也能上戏演个小角色什么的。


    偏偏他就穿的普普通通，顶着一头乱毛，脸色也是白的吓人……


    有点可惜。


    “嗯，我这人最好说话。”


    江焱很敷衍，注意力全在系统上面。


    【天命打工人系统绑定完成，本系统旨在协助宿主成为天下第一打工人。】


    “我特么……”


    江焱整个人都无语了。


    【检测到宿主即将任职游戏公司，相关任务生成中……】


    【任务要求：借助直播平台推销自己，获得累积100万个点赞。】


    【完成奖励：1、游戏开发相关职业技能礼包，2、清空宿主花贝欠款。】


    【……】


    “游戏公司？”


    江焱心下一突。


    “这任务还真是贴心啊，又给技能又给钱。”


    “不过系统，我现在花的还算数吗？”


    【……】


    见系统没反应，江焱果断掏出手机，开始清空购物车。


    “对了，徐导，咱们这个节目什么时候开拍啊？”


    江焱跟在大导演身后，朝拍摄地点走去。


    既然已经决定赚这200块钱，自然也需要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徐盛这边之前还担心他紧张、不上镜，现在看他还有闲心购物，就暗道这位真是个大心脏。


    这次似乎找对人了。


    “马上开拍，我们的嘉宾马上就到，你上去认识一下。”


    “呦，这栋楼我熟啊。”江焱笑着接过合同，随手签上自己大名。


    然后就像个大明星似的，跟在徐导身后走上了电梯。


    眼看着对方短粗的手指按下18层按钮，江焱心脏咯噔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18层……有几家公司来着？”


    两分钟后，江焱站在“陆肆捌工作室”的彩绘墙下面，一脸的无语。


    “系统，你跟我这儿玩颠勺呢？”


    徐导见他震惊，也是一脸得意。


    “听说过？业界有名的手游大厂！怎么样，有牌面吧？”


    江焱挠了挠头。


    “知道。”


    “刚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