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范仲淹

作品:《开局盘点文人风骨[历史直播]

    【被贬睦州时,范仲淹仍然保持着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破有大隐于市的自得之乐。


    他醉于江中船上,“斜阳无幸事,沽酒听渔歌。”


    不久他又从睦州调任苏州,被贬至地方,他便忧其民,为苏州百姓提出切实可行的治水方针。


    亲自研究水患的治理措施,为此地留下“范公闸”、“范公圩”等水利设施。


    圣上没有忘记这个耿直敢言的臣子,最终将他调回了汴京。


    被召回汴京后,他仍然耿直敢言,只要是他觉得朝廷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就会上书陈事。


    因不满意吕夷简任人为亲把持官员升迁,范仲淹上书《百官图》,指明朝廷用人升迁的不合理之处。


    他因此狠狠得罪了吕夷简,两人几乎成为死敌。


    当时范仲淹与吕夷简关于是否迁都洛阳意见不和,争论不休。


    这在北宋其实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但这一次因为两人一直意见相左,又有旧怨,是以争论格外激烈,甚至到互相攻讦的程度。


    吕夷简甚至动用手段,指责范仲淹和其支持者为“朋党”,结为朋党谋取私利甚至动摇朝廷。


    宋仁宗将涉及到党争的人全部贬谪出京。


    “朋党之争”让所有人都深受其害。


    范公更是首当其冲。】


    天幕画面一转。


    北宋,汴梁。


    朝堂之上,所有人为了是否迁都洛阳而争论不休。


    “圣人,此时西夏屡屡侵扰,而汴梁毫无天险,若是一朝边防不慎,西夏的军队便可长驱直入,攻破国都。不若迁至洛阳,借天险之便,以御外敌。”


    宋仁宗听完后沉思迁都的可能性。


    范仲淹出列朗声道,“汴京自□□时便为国都,百数年至今,繁荣昌盛至此,若贸然迁都洛阳,洛阳如今可不比先前之底蕴。”


    吕夷简又道,“如今我们在汴京需要守卫京师的兵将众多,军费支出巨大。倘若是以洛阳为都,以天险为屏障,这部分冗兵之费便可以省下。”


    “汴京携漕运之利,往来便利,所得皆倍于所省。况且骤然迁都,又将汴京百姓置于何地?”范仲淹仍然不同意吕夷简的观念。


    “那不知希文有何良策?”宋仁宗开口打断朝臣的争论不休。


    范仲淹闻言出列,“回圣人,臣以为充实洛阳府库,以备不时之需。但仍以汴京为都,巩固边防方是长久之计。”


    宋仁宗听后,“朕再想想。”


    吕夷简怒极,“迂阔至极,放高论以求名,竖子耳。”


    范仲淹回击道,“那也比吕相先前任人唯亲要好得多。”


    宋仁宗抚额,他不愿再看这种重复的戏码,“今日便先这样吧。”


    退朝——


    范仲淹不为所动,回到家中继续与同样反对迁都的朝臣们往来。


    “希文兄太过耿介,恐怕不知吕相的手段,你与他结怨已久,最近还是收敛点的好。”欧阳修劝阻道。


    范仲淹不为所动,“为朝事争执,如何称得上结怨,不过是各执其理罢了。”


    欧阳修叹道,“我说不过你,你若是不听我的,那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


    吕宅,书房内。


    吕夷简在写明日上疏的内容。


    范仲淹等人以迁都之名,实则援引为朋党,党同伐异,祸乱朝政。


    吕夷简写下奏疏,势必要扳倒这个政敌,他其实还蛮欣赏对方的。


    ……


    宋仁宗看到朝中关于朋党之争的舆论愈演愈烈,于是天子一怒,将掺和进这件事的人都贬谪了大半。


    范仲淹初接到被贬饶州的旨意,他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悲哀的事。


    唯一心生愧疚的是连累友人一同遭贬。


    【被贬饶州时,祸不单行,在赶赴饶州时,他的妻子不幸去世。


    那位梅妻鹤子的梅尧臣写了一篇《灵乌赋》劝慰他,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耿直,有时也要适当地保持沉默。


    范仲淹也写了一篇《灵乌赋》回复他,“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即使遭受贬谪,范仲淹也仍然坚持上疏陈事。


    直到景佑五年,范仲淹才迎来仕途的转机。


    西夏频频侵扰宋朝,范仲淹被任为陕西转运史。那首《渔家傲》正是在这里写成,边关风云,“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在边关的生活。给他的词里带去了大漠,雁群,落日。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话用来写范公或许很合适。


    范仲淹在边防进行军事改革,推行屯田驻守,坚固防线。


    最终宋朝的边防得到稳固,西夏兵退。】


    北宋,汴梁。


    宋徽宗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沉默思索该如何是好。


    “圣上,这天幕既然讲述范文正公之事,莫不是提醒我们迁都洛阳。以洛阳为天险,或许还能抵挡一二。”


    李纲反驳道,“迁都一事,决不在小。此时迁都,不说途中需耗费的财力人力,只说战乱将起时迁都,民心必然涣散。如此万万不可。”


    宋徽宗已经听不进去臣下在说些什么,他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难道这大宋的江山,就真的要在他的手上毁于一旦吗?


    不,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他不要成为一个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


    “那李卿有何良计?”


    李纲回道,“圣上,唯今之计,只有圣上亲自督战,以扬我军士气,死守汴京。女真兵马虽强,但长线作战,难免受制于粮草。只要我们撑到冬日岁末,女真自然会有退兵的一天。”


    宋徽宗略显失望,他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而是环视朝臣一周,“诸位爱卿可还有其它话要说?”


    众朝臣眼观鼻鼻观心,无一人说话。


    宋徽宗失望地叹气。


    难道这大宋的江山注定是要败在他的手里吗?


    急火攻心,宋徽宗在朝堂之上晕了过去。


    “圣上——”


    “传太医——”


    ……


    宋徽宗再次转醒,他开始害怕,百年之后自己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再次临朝,宋徽宗看起来病怏怏的,或许就如同大宋朝如今飘摇不定的状况。


    “诸位爱卿有何良策便说吧,若是没有那便早些退朝。”他已经不指望有什么肱股之臣来帮助他了。


    “回圣上,”一个绿袍小官站了出来,“臣以为如今战事并不像李相所言那么严重。”


    宋徽宗突然有点兴趣,“哦,你且详细说来。”


    秦桧继续道,“外有宗泽率二十万大军,如今我们也不需要放弃汴京。大可以让太子监国,圣上以南巡之名前往洛阳。如此,便可两全。”


    宋徽宗眼前一亮,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赞许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官。


    “此事改日再议,蔡京留下。”


    御书房中。


    “不知圣上有何吩咐?”蔡京来的路上揣夺圣上的意思,这时候叫他来,莫非是真对那小官所言有什么想法?


    宋徽宗倒是有所想法,但是这种事情,由他口中说出来终归是不大好。


    “依爱卿所言,朕应该如何做才好?”


    蔡京察言观色,圣上既然有此一问,他装作在沉思的模样,如今战事告急,人心惶惶不安,圣上前些日子在朝堂上晕倒,想必也是为此事在头痛烦乱。


    “依臣之见,圣上可以采取南巡之策。但要想一劳永逸,仅仅让太子监国是不够的。圣上登基已久,前不久才告病朝堂,如今因病禅位于太子,也是无可指摘。”


    宋徽宗听完之后,“爱卿所言甚是,就依爱卿之言。”


    ……


    明朝。


    朱元璋借此与朱标道,“北宋能人志士众多,但仍然以靖康之耻收尾,便是从不注重边防开始的。因此我将你的兄弟们分封边地,以此来巩固边防。


    “父亲有先见之明,儿子要学的还有很多。”朱标谦逊道。


    朱元璋道,“朝臣之间党朋之争也要注意防范,能士虽多,但如果不能为朝廷有益,便宁可不要,也不能任其倾轧以致于朝堂混乱。”


    ……


    唐,长安。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李白不怎么关注天幕所讲之人仕途如何,他更看重天幕所讲之人的品性和特质。


    这个人,在性格上他很喜欢。


    耿介正直,不因皇权强权而低头,敢于抒发自己的想法。


    这才是配和他李白一同出现在天幕上的人。


    【前面有说到,范仲淹是改革家王安石的偶像,那么身为改革家的偶像,范公自然也是勇于变革敢于变革的人。


    仁宗庆历三年,范仲淹发动一场以改变北宋积贫积弱局面为目的的政治改革。


    同为北宋的政治改革,庆历新政往往被称为王安石变法的先声。


    它们有着共同的目的,甚至在某些做法上也有相同之处。


    然而不同于王安石变法将改革的重点放到经济上,重点发展生产力。


    庆历新政从吏治入手,也着重整顿吏治。


    起初改革取得不小的成效,各种严格的考核淘汰掉大批无所事事碌碌无为的官员,节省下财政资金。同时也提高了政府的工作效率,漕运财政都得到明显改善。


    但后续范仲淹因为再次身陷朋党之争,庆历新政很快便被废除。


    庆历新政只持续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天幕画面一转。


    北宋,东京汴梁。


    宋仁宗无奈看着朝臣再次争论不休。


    “范相公如今大刀阔斧改革,用处未见多少,反而却已逼死一家人的活路。”


    范仲淹坦荡道,“他没有通过考核便说明他没有能力担任此职,至于他选择身死而不是另谋差事,那是他的个人选择,如何说是我逼死了他。”


    “正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将之归咎于新法。”


    “你们敢说你们不是党同伐异,如今新法竟然连质疑一下都不能了吗?”守旧派官员仍然反驳道。


    范仲淹皱眉,这场面怎么如此向当年之事。


    他知道,圣上后来极端厌□□争。


    可如今的情况,不是他要结党,而且孤木难支,他只有抱群才能在朝堂上推行新法。


    “慎言,新法只是整顿吏治,改革官员的提拔选拔机制。若是当真有能力,自然不只能继续留用,还可以快速升迁。”范仲淹开始解释新法的运作机制。


    可奈何他们都在争论党争之事,根本无人在意新政之事。


    “先别吵了,让朕再好好想想。”宋仁宗轻扶额头,他真的对此很无奈,这些日子,他收到不少关于朋党之争的奏折。


    说实话,就今日朝堂之上这泾渭分明的两派,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不是朋党。


    如今朝堂之上,日日都是两派争论不休,这些朝臣眼中,还有自己这个皇帝吗?


    范仲淹言道,“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君子从不结党营私,只是为了共同的志向而走到一起;只有小人才会为私利结党,以谋求自己的利益。”


    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并非是为私交私利,而是为了共谋国事,怎么到了这些人眼里,就成了结党营私之辈了。


    “不过高谈阔论而已,谁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范仲淹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得上首的仁宗道,


    “你们以为朝堂之上是大理寺,而朕是为你们判案的大理寺卿吗?


    你们可还记得,自己是大宋的官员?


    为人臣者,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


    【庆历新政再度陷于朋党之争中,主持推动变法的人几乎全部被逐出朝廷的中心。


    文人墨客们可以说迎来了一次被贬高潮。


    范仲淹作为新法的推动者,自然也被贬谪出京。


    文学上常说,“国家不幸诗家幸”,这是放在大的时代背景去说的,当山河动乱时,往往更容易得一些千古名篇。


    这一观点倘若放在个体身上,那么便是“仕途不幸文途幸”,纵观文学史,有多少经典之作是作于贬谪时期的。


    范仲淹被贬,作出那被后世文人奉为经典的士人风骨典范,《岳阳楼记》。


    不论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平和心态,还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忧国忧民心理,又或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以民为本的观念,都成为后世文人们奉行的准则之一。


    范仲淹能被称为圣人,这是文人们对他最高的赞誉,最极致的评价。


    而他一生的所做所为,也确实称得起这个评价。


    即使放到今天,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圣贤如斯。】


    唐。


    杜甫看完天幕所讲,也不由得感慨万分。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足以成为每个士人文人一生的追求与希冀。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入仕,但他的确怀揣着这样一颗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了。


    愿: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得知己若此,便也算不得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