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自习课，余头让肖曼坐讲台上管理纪律。她拿着作业来到讲台前，往孙一诚的方向看了看。他正埋头写着试卷，一脸认真，还时不时看看旁边方栩的进度，好像在跟他比赛似的。


    刘青还像往常一样，隔着过道凑上去小声跟孙一诚说话：“老大，待会去打球不？”


    孙一诚严肃地皱了皱眉，举手向肖曼示意：“报告，刘青自习课说话，影响我学习了。”


    噗，气得刘青拿起橡皮就往他脑袋上砸！


    学习归学习，球还是要打的。孙一诚认认真真地写完了作业，差不多到了放学时间，同学们纷纷开始收拾东西。他准备打球前还不忘去跟肖曼交代一声：“肖老师，我去打球啦！”


    肖曼瞪他：“你打你的球呗，关我什么事？”


    偌大的篮球场就像一个舞台，孙一诚来到舞台中央，郑重地拉开外套拉链，露出里面的科比签名球衣。开玩笑，科比签名球衣诶！还是某人送的！那不得先在篮球场上转个两圈，好好炫耀一下。


    刘青看着他奇奇怪怪地绕着篮球场走，忍不住出声询问：“老大。。。。”


    孙一诚：“呀，你怎么知道我这是科比签名球衣！”


    还有其他同学也不明所以：“孙一诚你在干嘛呀？”


    孙一诚：“是的，别人送的，知道我是致远小科比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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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太高调了！肖曼和方栩一起在图书馆学了那么久，也就引来了个谭晓琴，大家都觉得学霸们在这学习很正常。孙一诚就不一样了，他每次走进图书馆都是那么引人注目，认识的对他来学习这件事感到很惊讶，不认识的单纯看他狂拽酷炫的造型，就觉得和图书馆格格不入。


    很快，他和肖曼在图书馆约会的事情就传得全校都知道了。


    这天，孙一诚往书包里塞了一大堆零食，用来讨好肖老师好让自己少挨点骂。他一件一件拿出来呈到肖曼面前。


    “薯片吃吗？”


    “可乐喝吗？”


    “虾条要不要？”


    都被肖曼一一拒绝了。被拒绝多次又不能发火的孙一诚语气逐渐委屈起来：“用果丹皮包上这个糖可好吃了，你试试好不好，绝不骗你～”


    肖曼看到他这副样子也觉得不好再驳他面子，于是张口接了一块他递过来的糖。孙一诚脸上多云转晴，满脸笑容地问：“好吃吗？”


    肖曼咂摸两下，转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果丹皮里包的啥糖啊，正是那时候学生间特别流行用来整人的一种酸糖，名叫秀逗，外面有层超级酸的粉，吃的人都忍不住面目狰狞。


    看着漏出一排大牙花哈哈大笑，肖曼恨恨地拉起他的手臂，撸起袖子想狠狠掐一下以示报复。结果那家伙却暗暗使劲，满是肌肉的胳膊变得硬邦邦，肖曼愣是掐不进去，手在他胳膊上下抚摸选择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孙一诚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肖老师，你是在吃我豆腐吗？嘶～～”


    没见过谁被吃豆腐还笑得怎么开心的，肖曼忍不了，干脆直接用指甲戳他，“疼吗？活该！”


    正在嬉闹间，突然感觉到又一个人影在靠近，肖曼心里产生了一点不详的预感，她和孙一诚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到了老余头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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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叫家长又升级换代了，两个人的家长都要来，而且父母两个人都要到场，恰巧此时孙一诚的父母没出差，人在宁市。老余头还为此专门找了个小教室。


    两个学生低眉顺眼地坐在中间，两边各是双方家长，对面还有个主持情况的班主任余老师。你别说这配置。。。要不是学校叫家长，其实用来结个婚也可以的！


    肖母率先认出了孙一诚，这不是那天在小区门口碰到的男孩子吗？好家伙，原来他们搞早恋都已经搞到家门口来了！越想越气，率先发难：“你就是孙一诚？我可听说过你，在学校里臭名昭著。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还要带坏我们肖曼，太不像话了！”


    孙母听她这么说不高兴了，出来维护自己的儿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臭名昭著？你女儿自己学不好是她自己的事情，干嘛赖到我儿子头上？”


    “我们肖曼一直成绩都很好的，跟你儿子做了同桌就开始一落千丈，你说这跟他没有关系？”


    “她也十几岁了，都学到高三了，因为跟我儿子做同桌就成绩不好，说明她本身基础就没打好，哪有那么容易受外界影响的啊？”


    两个妈妈你一句我一句，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个爸爸只能跟在后面拉架，“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孙一诚见此情况一声怒喝：“别吵了！”


    见众人定住，接着说：“确实是我的问题，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一直打扰她，也影响了她学习。有什么问题你们找我就好了，不要责怪她！”


    “你在瞎说什么啊？”孙母失望，另一边肖母脸色缺缓和，露出一丝得意来。


    然而下一秒，她女儿也发话了：“学习成绩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任何人没有关系，我已经在补回了。至于在图书馆见面，是我主动提出帮他补习的。因为。。。”


    她转头看了一眼孙一诚：“因为我也喜欢他！”


    震惊全场！


    特别是老余头，他本冷眼看着，对孙一诚说的话毫不意外，因为之前他已经听过类似的了，没想到这次，肖曼也这么敢说，他叫家长来是来教育，现在活生生变成了表白大会了？


    肖曼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没有谈恋爱，更不会影响学习。相反，我希望能帮助他提高学习成绩，当然我自己的成绩也不会落下。我希望你们能信任我们。”


    肖母刚开心了没一会，直接被气炸：“肖曼你疯了吗？你们才多大，懂什么情情爱爱？以后的路还很长，到时候他在哪你都不知道，只有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跟这种差生在一起还能搞好学习吗？你不要对自己太自信，现在这么大意，以后后悔终身！”


    孙母用手指戳了戳孙一诚的头：“你看你糊不糊涂？说喜欢人家，人家看得上你吗？家里给你找了那么多补习老师，你需要人家帮你提高成绩吗？我们家还不差这点，别上赶子贴上去被人嫌弃。。。”


    余头看到这两个学生一发言，场面更加混乱了，于是大手一挥：“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留下几个大人单独讨论。


    教室门牌下，两个人并排站着。


    家长们的吵吵闹闹，孙一诚完全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只有刚才肖曼说的那番话，不停地循环播放，内心就像开了花一样。带着点羞涩，转头问肖曼：“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哪一句？我们没谈恋爱，也不会影响学习，我会帮你提高学习成绩？是真的呀。”


    “哎呀，不是这一句，再往前面点！”


    “那是。。学习成绩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别人没有关系，这句吗？是真的呀！“肖曼觉得孙一诚着急的样子有点可爱，持续装傻中。。。


    “啧！就那句啊，那句。。。。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篮球送衣服之后，他就知道了，肖曼肯定是喜欢他的，但是真的听见她说出口，还是想反复确认下。


    “啊，那句啊。。。那句是。。。“肖曼故意拉长了语调，牵动着孙一诚的心绪，“是真的，都是真的。”


    刚才急急躁躁，现在却没有了回应。她抬头看看孙一诚怎么回事，然后一整个无语住：“你。。。你哭什么？你一个大男生，这有什么好哭的啊？“


    孙一诚宛如一个小孩，边哭边用手抹眼泪：“唔。。。。就是。。。很想哭。。。。你说我们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走到一起，家长不支持，老师不成全，想尽办法要阻拦我们，怎么这么惨啊～～”


    他感觉到肖曼在扯他的衣角，似乎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小孩就是这样，你越是阻止他他就哭得越凶，呜呜呜噫噫噫的。然后在他放下胳膊的那一刻。。。。瞬间石化！


    余头加四个家长，十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苦情剧男主，孙一诚的脚趾仿佛能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眼泪立即憋了回去。


    老余头看了他一会儿，转向肖曼：“你不是让我们信任你们吗？那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期末考试你要考到年级前50，孙一诚考到年级前300。”


    肖曼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致远高三一共二十多个班级，一千多个人，但是三班属于隐形的强化班，整体实力较强，年级前50差不多班级前5，年级前300在班级前20的样子。有难度，但是拼一拼还是有些希望的。于是答应下来：“好的，老师。”


    余头接着说道：“这还不行。等到下学期开学模拟考的时候，你要考到年级前10，他考到年级前100。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们老师家长会联合起来，不再让你们私下见面！”


    两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目标可就相当有挑战了。肖曼原本就年级前十，要求她回到原来的位子也合理，但是孙一诚年级前100就相当于班级前10了，他目前最好的成绩不过班级三十几名，要实现这个目标，几乎要飞跃性的进步了。要是实现了这个目标，意味着肖曼还可以再上申大，而孙一诚，也可以报考一家不错的一本学校。


    肖曼看向孙一诚，这个目标需要他们两个人通力合作，不能有一个人松懈。孙一诚冲她点点头，面对挑战他从来没在怕的，更何况这个挑战关乎到获得老师家长的支持，还关乎到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他们的未来。


    肖曼转向余头，重重回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