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报恩。

作品:《你是我的拐杖

    容舒洗漱完毕后,开始吃早餐。

    多么美妙的周末早晨...

    有爱的人准备的可口的早餐,以及,一个能够晨起吃早餐的人。

    容舒选择性地忽略正指向10点半的手表指针。

    这些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吃着吃着,容舒开始神游起来。

    容舒想起今天早上自己起床时的姿势,四仰八叉的,她觉得不妙。

    自己应该没有逾矩吧。

    容舒的内心开始抓狂,止不住地脑补起来:

    在深更半夜之时,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自己,毫不自知地往秦霄山那边挪。

    面对自己步步紧逼,秦霄山只能任她鱼肉,看着自己的那半边一点点地沦陷,惨哦。

    说不定,按照自己一塌糊涂的睡品,还会对他动手动脚......

    真是要完蛋了!

    容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要不,赶紧逃吧!容舒放下筷子。

    不行,这样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她开始给自己找借口。

    梦中杀人都无罪,梦中摸人,应该也没有什么罪过吧。

    这样想着,心理负担什么的,瞬时也通通消失了。

    容舒拿起筷子继续没心没肺地吃着小笼包。

    吃着吃着,那种离谱画面又疯狂冒出来……

    嗨呀!烦都烦死了,那种脑补,甩又甩不掉。

    自己昨晚怎么就这么冲动,答应了秦霄山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地吃着早餐之际,她听到了一丝声音。

    “秦律师,真是太感谢你了!”声音很苍老。

    “没事。能帮你顺利啃下这个问题,我很高兴。”

    人声之外,容舒好像还隐约听到鸡叫?

    看来是来客人了,而且根据对话,有可能是秦霄山的客户,容舒起身准备去接待。

    她顺手摸手机,想看看秦霄山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心血来潮,想避免自己边玩手机边吃早餐,就...

    把手机扔在上面了!

    真是...

    这个良心发现得,真不是个好时机。

    这样低头时,容舒又发现自己身上还套着睡衣。

    睡衣也不打紧,自己刚才贪舒服,还没穿bra。

    她本来想着,秦霄山没那么早回来,等吃完早餐再上去穿的。

    真是要完蛋!

    所以...这样子要怎么见人!

    虽然,自己与秦霄山的关系,基本上已经达到,众人皆知的状态。

    但是在他家被看到,还穿着睡衣,还……这样真的好吗?

    迅速地,她想逃。

    好死不死,自己想出去,就必须依次穿过内厅、外厅。

    他们现在,应该在外厅。

    容舒迅速看着周围,脑里扫描着,想找个战略要地,躲起来。

    一眼放去,一览无遗。

    看着那一扇风景窗,容舒的大脑迅速转起来。

    要不,就从哪里,翻出院子吧。

    院子里山水草石暗处这么多,总不至于,没有一片叶子给她挡着。

    这样想着,还没最终做决定,她就已经翻到外面去了。

    容舒弓着身,一边时刻盯着里面的情况,一边寻找藏身之所。

    二楼露台上站着的三人,看着下面做贼似的某人,各有心思。

    客人疑惑的表情最重。

    这个老鼠一样到处逃窜、躲藏,时不时还伸头往房里看的女孩子,她是,偷了东西?

    但她身上的着装,总不至于穿着粉红睡衣偷东西吧...

    实在是搞不懂。

    刘山作为跟在秦霄山身边多年的资深助理,表情内敛,所以,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至于作为准家属的秦霄山嘛,这饶有兴味地看着楼下在园子里做贼似的穿梭着的某人。

    最后还是秦霄山找了个借口:“那位是我爱人,年轻小姑娘,玩心未泯。可能知道我回来了,在单方面发起捉迷藏吧。”

    刚开始时,秦霄山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她知道是一群人回来,按照她脸皮的薄厚程度,应该不会这样。

    这样想着,他心里已有了主意。

    身边的刘山对老板低声道:“房间已经定好,二十四居的山水重阁。”

    “你先带刘伯伯到处参观参观。”

    ”好的。”

    转身对刘牛说:“刘伯伯,我让人安排了中餐,待会吃个饭再走吧。”

    “不用了,不用了。”

    他只是想,带几个家里养的走地鸡秦律师,然后就走人。

    不想给秦律师添麻烦。

    本来在门口碰到他,自己把鸡给他就走了的。

    只是他们太热情,硬是要邀请自己进来坐坐。

    所以,他现在是抱着来参观参观,坐坐就走的心态。

    秦霄山倒是不打算继续推脱客气,直接放出杀手锏:“只是吃个便饭。再者,小渠的事,还需要跟您谈谈。”

    既然是谈正事,老爷爷只好说好。

    心里盘算着,这人情债,真是越滚越大,还不清了。

    “真是欠你太多了,秦律师!”刘牛很激动。

    “刘伯伯,您别有心理负担。您的案子是有政府补贴的。”

    他让刘山先陪着老者上去参观,自己则拄着拐杖下去。

    而正在四处窜的容舒,目光还是紧盯着一楼各个通向园林的通道。

    门这么多,眼睛却只有一双,容舒只好抓重点盯着。

    唉,为什么自己没有全身每个毛孔都长个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每个角度都能看到呢。容舒内心有些遗憾地想着。

    不过,眼睛不够,脑子来凑。

    这样想着,容舒心里又嘿嘿起来。

    容舒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他们在室内,只要不出来,就不会有发现自己的机会;就算出来参观园林,那又怎样,自己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及时转移阵地。

    她又联想到打游击,好刺激啊!

    什么东西一下子盖在自己身上。

    容舒低头看到一件外套。

    又转身,登时四目相对。

    是霄山。

    好尴尬啊!容舒看着秦霄山,尴尬地扯着笑。

    容舒立马把披着的外套穿上,拉上拉链。

    秦霄山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异样:“走吧,先上去换衣服,带你去吃饭。客人现在到别处去了。”

    容舒红着脸点点头,迅速飞奔上房间换装。

    等容舒出来,秦霄山带她上楼见老人。

    在电梯时,秦霄山说:“今天的客人是我法援案件的客户,他今天来拜访我。待会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

    容舒点点头。

    这个客人的外表,与容舒之前见过的秦霄山的其他外表光鲜亮丽的客户毫不相同。

    他衣着十分质朴,满脸憔悴,脸上爬满深深的皱纹;十指粗短,手纹十分粗糙,隐约可以看见掌内的老茧。

    “你好,刘伯伯。”穿了衣服后,就是不一样。容舒很大方地跟老人打招呼,伸出手来想跟他握手。

    “你好你好!”老人想伸出手来,但看着姑娘白靓光洁的手,他犹犹豫豫地,不好意思伸出来。

    刘山此时适时插入缓解了尴尬:“午餐时间已到,我们是时候启程了。”

    然后一行人便去吃午饭了。

    老人一路上都很好奇地四处瞧着,但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动作也有些拘着。

    吃饭时,容舒很识趣,也不插嘴,只是乖乖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埋头安静干饭。

    秦霄山则一边与老人谈着事,手上还能适时地给容舒夹菜。

    从他们谈话的字里行间里,了解到:老人本来在乡下务农,他的儿子,在大城市当外卖骑手。在一次送餐途中不幸猝死。

    当初别人忽悠他,他儿子是猝死,算他自己倒霉,没得赔!

    他儿子有些对此稍懂的同行说,他儿子是骑手,没有和任何公司签过书面书面合同,算是个体户,没得赔的,遇上这些倒霉事,只能自己吞了。

    老人不懂法律,初始相信了那些话,他没有第一时间向相关部门求助。

    但他的内心十分苦闷,后来老伴知道这件事,又突发心梗住院,需要一大笔钱。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要活着。

    老人从此走上了曲折漫长的维权之路。

    没办法,是厄运将他逼成了一个不讲理、不要脸的牛皮癣。

    他去找儿子的主管,去找平台公司,去求告父母官,向当地政府部门求助。

    不知道被像皮球一样,推来扔去几次;也不知道被几多人敷衍,甚至…侮辱……

    最后辗转,这个案子到了秦霄山手里。

    从老人的语言中,容舒知道,霄山是帮着老人争取回正当权益了。

    她有偷偷观察到,老人在说这件事时,眼神中流露出心慰之意。

    所以,今天,他从乡下带了几只鸡,是来答谢秦霄山的。

    还差点报答无门。

    从老爷爷的话中,容舒大概能拼凑出过程:

    老爷爷以前也跟着律师来过他的房子,凭着记忆,他到了秦霄山的住处。

    但当小区物业保安询问时,他说不上来秦霄山住在哪一栋宅子,也拿不出他的联系方式。

    甚至,连秦霄山的名字,他也说不全。

    他本就大字不识几个,为儿子维权,全靠一股心劲,到处乱碰。

    他也没有手机,之前,秦律师给了他一个手机以便联系,但案子办完后,他就赶紧还回去了。

    所以,面对保安的询问,他是一问三不知。

    因此,保安自然不会贸贸然地放老人进去。

    于是他便在小区门口周围徘徊。

    刚好秦霄山的车从旁经过,眼尖的刘山发现了他。

    这才算是见上了恩人,现在才能坐在这里,说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