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作品:《你是我的拐杖

    “好了,回去睡吧。”秦霄山给容舒擦好药,一边把药放回药箱一边说。

    “晚安”,容舒把手机并列排在秦霄山手机旁边,扶他睡下,然后给他掖好被子,“手机我放你这,以示诚意。”

    “你拿回去吧,我怎么会不信你。晚安!”

    “好”,容舒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假装不在意地把手机揣回口袋,带上药箱,表面平静地离开。

    这招,就叫,以退为进。

    她好歹,在义务教育阶段,不想写作业的时候,是实实在在地读了些厚黑学课外书的。

    这些她还是懂的。

    第二天,见容舒带门离开,助理结束日常汇报,关掉手上的平板,神情肃穆,说出憋了很久的话:“秦先生,最近律所似乎有些不和谐的言论。”

    “什么?”秦霄山知道,有人的地方难□□言四起,如果流言与他无关,助理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他说,秦霄山自己也没兴趣问。

    “大概主题是,实习生与律所合伙人,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

    “你说的,实习生是指容舒,合伙人是指我。”

    助理点点头,作势就要把相关资料调出来。

    秦霄山手轻轻挡回去,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怕看到里面的恶毒的内容,自己会失控。

    现在是需要冷静商量对策,解决问题的时候。

    怪不得,容舒最近总有些郁郁寡欢,原来,不是他想的原因,或者至少,不止是他想的那个原因。

    但这个原因让他更痛。

    想来,容舒是知道流言的存在的。

    秦霄山想起容舒昨天问自己的那句话。那一瞬间,她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汹涌的委屈从嘴边吞回去的?

    她明知背后有万千支暗箭,白天还得硬着头皮去律所上班,忍受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或许,她还得假装不知谣言存在,要与暗中嚼舌根的人一起共事,甚至,任那些人差使;晚上,来到自己这里,还要强颜欢笑,免得自己受影响。

    她的心里得多难受、多委屈。

    秦霄山眉头紧锁,心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着。

    “这件事情持续多久了?”

    “之前是在一些聊天群小规模私下转发,昨天才在网上传播。”

    秦霄山看着助理:“你早就知道了,怎么现在才说。”

    助理低头,不语。

    秦霄山心下了然,想来是容舒千方百计地截断了消息流向他的渠道。

    她知道自己不玩朋友圈、微博等等网络社交网络,只要封住身边人的口,他大概率是不知的。

    的确,她差点如愿。

    助理想了想,谨慎开口:“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影响程度如此大,所以没能及时向您汇报。目前我已经带公关团队紧急处理,网上公开的相关内容已经联系相关管理平台删除。但是,目前,不排除微信群还存在隐形传播,我们还在进一步排查。”

    秦霄山“做好全过程的取证工作。这件事,不能轻轻放过。要让他们知道乱动手、乱动嘴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这方面的工作我们也一直在积极开展。”

    “还有,务必把造谣者揪出来。要抓这两个方面——一是动机,散播这个谣言的人,肯定想从这个流言中获得什么;二是流言制造的条件,做饭得有米,首先他得知道我和容舒的关系,而在律所能知道到我们关系的人,不会很多。”秦霄山边说边盯着助理。

    “秦先生......”

    秦霄山一下子笑出来:“我知道不是你。我向来用人不疑。律所那边,还得拜托你。”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助理松了口气,点点头,“我会找出内鬼,还原事情真相。”

    助理走后,秦霄山坐在病床上,眼神深邃,良久,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拨下一个电话号码。

    晚上,秦霄山估摸着时间,小姑娘就要来了,他收拾心情,关闭电脑界面,像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在办公桌前工作。

    容舒站在门口,长吁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换个心情进了门。

    一进门,容舒丢下书包,开始询问:“我听段医生说,手术安排在后天?”

    “嗯。”

    “终于要手术,预祝你重获自由!”

    当时她听到段医生的话,心底,是由衷的高兴。

    只要他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劫,一些流言蜚语,她不怕的!

    他可以保护她,她也可以。

    “在这也挺好的。当初太悲观,一时想不开。现在发现,这里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世外桃源。”

    这句话的确是秦霄山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按照自己往常的出差频率,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未必有现在多。

    “也是,算是小确幸。”容舒也赞同他的想法,不过她想的是,在医院可以让秦霄山避开律所的污糟事,她一个人闹心就可以了。

    秦霄山让容舒来自己身旁。

    容舒如他所愿,秦霄山拉出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什么?”容舒好奇接过,打开。

    “这是......”电子阅读器?送给她的?

    “这是水墨屏的,晚上不会散发蓝光,对眼睛伤害小点。你们年轻人喜欢熬夜看小说的话,我看网上蛮多人推荐的,就买了。你拿去用吧。”

    “我答应你晚上不看手机的。”

    “平时也可以用。”

    秦霄山看着容舒有些动容:“不用太感动,按照它的用途发挥它的功能就好,不要学坏,最后拿来盖方便面。”

    他处处都为自己,但她能为他做什么?

    “你别对我太好了。”

    “为什么?”

    “我担心欠太多,我这辈子还不完。”

    秦霄山轻轻擦她的眼泪,他温柔地说:“这不挺好的?这样我们下辈子多一个再见的理由。如果互不相欠,互无牵挂,下辈子也就走散了,我不想这样。”

    “好吧,我也不想这样。”

    容舒内心有些疑惑,平时秦霄山令她感动的事情很多,虽然她也有感动落泪的时候。

    但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泪收不住地往外涌,还是令她有些懊恼。

    秦霄山则比当事人看得透,这泪里面,应该也混着这些天的受的委屈。

    秦霄山没有让她别哭,而是默默地给她擦眼泪。

    既然都要哭了,就趁着这个契机,把话说开,让她一次性哭个够。

    他不想看到她忍者,向外宣泄,总好过暗自内伤。

    于是秦霄山开口:“最近你在律所很不开心。”

    容舒一下子回魂,她猜测容舒可能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但还是想掩饰一番:“没有哇。”

    “刘山已经跟我说。”

    “嗨”,容舒抹了抹眼泪,“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的,谣言嘛,等这阵风过去,就没事了。你不要受影响。”

    秦霄山把容舒让容舒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忍住内心的痛,温声开口:“一定很难受吧。”

    容舒咬着牙,压抑住自己将要喷发的情绪,但还是掩不住自己的哭腔:“我没事。”

    秦霄山安慰性地摸着她的头发:“我的肩膀是你的,别憋着,难受就哭出来,排毒。”

    容舒不想的,可是他这话一出,就像开了水闸一样,她的泪不止的往外流,浸湿了他的衣服。

    “手术一做完,我就回去。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不行”,容舒抽泣着,说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她有些着急忙慌的,“你别为这些事分心。现在事情的主要矛盾是你的身体健康。”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其实,他刚才的脑海里,冒出的是,那日在梧桐寺,那位大师说的话。

    是不是他不在律所,那些脏东西趁虚而入?

    我不会让他得逞。秦霄山内心很坚决。他手上轻抚着容舒的动作有多温柔,他的眼神就有多狠厉。

    如果那位大师说的是真的,看来,这辈子过完,再回去任职时,对这些鬼煞,要好好整治一番。

    如果他们不给自己面子,也别怪自己不客气。

    忽然,阳台上砰的一声,打碎了室内人的思绪。

    看容舒受惊,秦霄山忙安抚:“没事,是一盆绿植从架子上掉下来,应该是修整他的人没放好。”

    容舒看向发声处,透过阳台的玻璃,她看到瓷花盆的碎片,以及,连土倒在地上的小苗。

    她条件反射地起身就要去收拾。

    秦霄山拉住了她:“别去,待会保洁会来。”

    “我先初步收拾一下。”

    “他们是专业的,你要是不小心把土带回屋里,恐怕会更添他们的麻烦。”

    容舒想想也是。

    秦霄山把眼神从碎盆处收回,转移话题:“跟我说说,自我走后,律所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找出造谣元凶的。”

    这倒是勾起了容舒的表达欲:“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了避嫌,每日的通勤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按道理来说,除了唐律师和刘助理,律所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但他们两个,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谣言的制造者。”

    秦霄山笑笑:“你觉得不可能,是你先入为主的思维习惯作祟。对事情的真相,要抱有开放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