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和姐姐前任试婚后

    那天在夏逐溪家做晚餐,沈静松隐约察觉到夏逐溪有点在意她和裴梓莹的过去。


    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夏逐溪问起,她会说,只是母亲突然病危,便没再提。


    可当沈静松听见漆佩珺跟夏逐溪讲起她和裴梓莹的过去,沈静松的第一感受不是难堪,而是恐惧。


    沈静松才发现,她其实害怕夏逐溪知道她那段被蒙蔽的胃疼恋情。不,谈不上恋情,只能算愚弄。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恐惧,沈静松不明白。


    琐事纷扰,她还来不及去剖析自己混乱的心......


    暮色渐深,气温凉了些。


    沈静松立在一树玉兰下,倩影袅娜。


    她看着夏逐溪眼里的情绪变幻无穷,心里也有些乱。


    “两位让一下。”一名护士推着医械车走过来,夏逐溪连忙避让,下意识把沈静松护在人行道内侧。和平常一样,如果她们步行,夏逐溪也总是走在靠车道的那边。


    和夏逐溪来往的日子不算久,但沈静松逐渐发现,夏逐溪的温暖揉碎在生活的各个细节。


    护工阿姨已经备好饭菜。


    漆佩珺只能吃流食,她们吃的菜也很清淡。


    没来得及做可乐鸡翅。


    沈静松哄漆佩珺入睡,给护工阿姨拿了一个红包,劳烦她多费心。


    沈静松对夏逐溪说:“走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休息。”


    病套里虽然有小床,但始终是病人修养的地方,普通人生活多少有些不便。


    夏逐溪说:“我真的不用去酒店,在这就行,如果有需要还能帮上忙。”


    沈静松轻轻勾她的袖口束带:“不去酒店。”


    夏逐溪扑朔眼睛:“那是去?”


    沈静松疲惫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轻巧:“想不想认识一下20岁的沈静松?”


    橘黄色路灯在跨江大桥上连成一线,街道密织,烟火跳动。


    沈静松倚靠车窗,没开导航,给夏逐溪指路线。


    老街深巷没有太多规则,老树下粗糙的白线便能随意泊车。


    沈静松走到一间铺面前,卷帘门闭合着,夏逐溪锁好车来到她身侧,念出店招的名字:“著君成衣店。”


    沈静松仰望着:“‘著’是我爸爸的名字。他以前在中学教语文,后来身体不好了,调去少年宫教书法。我外婆是裁缝,妈妈退休后为了补贴家用,和外婆一起开了这家成衣店。招牌的字是我爸题的。”


    夏逐溪:“沈叔叔写字很好看。”


    沈静松绕到铺面后面,有一个防护栏围着的小院,野草葱茏,锁着后门,“妈妈生病之前每天都会打理这个小院。后来她病了,就荒着了。店里的裁缝工只管铺面,不进后院。”


    沈静松高考那年是沈家最困难的时候。


    沈著癌细胞转移,漆佩珺卖了房子到处借钱,才凑齐医药费。


    沈著说:媳妇,跟你商量个事。我不治了,把钱留给你,留给静静。你太瘦了,去买肉吃,去买鲜艳的衣服。静静要上大学了,以后表演要打扮,要钱的......


    卖了老房子,漆佩珺带沈静松在成衣店的后院生活了一段时间。


    直到沈静松接到第一部戏,才有钱贷.款给漆佩珺安置个像样的家。


    沈静松找出一把老钥匙,锁有点锈蚀,费了些力气才解开。


    后院除了露天小院,还有一间自建的小屋子,沈静松打开防盗门,一股浓厚的木质香气低沉扩散。


    她打开灯,房顶垂吊的古式木灯洒下暖光,“请进。”


    房里不大,都是实木家具,那股木质香气便来源与此。


    一进外堂,衣桁陈列不同形制的汉服,木架罗列各式布匹。再进深,一桌文房四宝,书柜里收藏了很多衣样古考和绣艺编录。


    还有间里屋,门上贴着一张霸道的毛笔字。


    闲人免进!


    从笔锋的气势来看,字的主人写它的时候很有脾气。


    夏逐溪摸了下泛黄的宣纸。


    沈静松掩唇:“我写的。这是我以前的房间。”


    周围环境好,屋子里只有薄薄的灰,用水抹一遍就很干净。


    沈静松抱出床品,夏逐溪自然地接过去,“我来。”


    沈静松看着她熟练地抖开床单,反套被罩,很诧异,“这么厉害的吗?”


    夏逐溪哭笑不得:“家庭地位低,爸妈姐姐都不喜欢阿姨碰私人物品,所以......”扬了一下迅速装好的被子:“熟能生巧。”J大新生军训叠豆腐块第一名不是盖的。


    沈静松微微蹙眉,旋即笑着跟她聊别的。


    老街人少,成衣铺旁边有家老奶奶开的超市,沈静松买了卤菜和啤酒。


    老人家几乎不看电视,对沈静松只是说了句“静姑娘回来看佩珺啦,真孝顺”。


    屋里没有厨房,但是院子里有个小棚子,沈静松在棚里用电磁炉烧了一道可乐鸡翅,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方头电视早断了闭路,老式电脑也很久没用过。


    夏逐溪把平板支在书桌,放一款下饭的外国综艺。


    两人坐在沈静松的“闲人免进”里吃菜,一人几瓶啤酒。


    白皙的脸庞慢慢浮上酡红。


    沈静松抓着酒瓶,细细端详夏逐溪。


    是长大了。


    以前夏逐溪的脸上有婴儿肥,哪有现在这么线条流畅。夏逐溪的眉宇是真的好看,认真的时候英姿勃勃,但也有另外一种风格,那就是害羞的时候会温柔地低下来。


    夏逐溪很容易害羞,很少脸红,但是会把红红的耳尖藏进头发。


    “静松姐?”


    四目相对。


    瞧,又在拨她的耳发。


    “小溪。”沈静松托腮垂眸,“我妈妈是骗你的。”


    夏逐溪抬眼,一瞬不瞬,“阿姨......骗我什么?”


    沈静松的眉头皱得好深:“我从没说过想跟谁结婚。”


    沈静松滑动指尖,摸到颈后,然后偏头倚到一边,眼波粼粼,“小溪,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前襟散着两颗扣子,雪白的肌肤上凸起精致的锁骨,发丝滑落,那颗小痣露了出来。


    夏逐溪凝视两秒,视线仿佛灼烧,触电般移开眼睛。


    沈静松倾身越过来:“这个夜晚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夏逐溪迎着她扑面的鼻息,双眸晶莹,沈静松声色沉溺,红唇翕动:“好不好,小溪?”衣领从胸前垂落,发烫的体温蒸腾出缠绵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