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闹钟声响起，姜留伸手把闹钟关了。


    背部僵直，姜留就这样靠着床头坐了一夜，低头只能看见顾江黑漆漆的脑袋，人还是昨晚的姿势，跪坐在床边，头埋在被子里。


    姜留小心挪动准备下床，顾江也动了，抬头看向姜留。


    “姜姜早。”


    两个人相当于说开了，不过姜留还不是很适应，“嗯，你醒了。”


    顾江摇摇头，“没睡，在想事情。”


    姜留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等一会儿我要去上班，你在家里呆着就好。”


    等姜留洗漱好出来，客厅的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


    姜留挑眉，“你还会买东西？”


    “当然。”顾江骄傲道：“我有问过他们的，我不会的都会去学的。”


    本来是打算去了公司在公司附近买点吃的，有人准备好了早餐姜留也不客气，姜留坐在沙发上享用着顾江买来的早餐。


    吃过早餐，姜留没让顾江跟着她去上班，顾江也没强求，他让姜留把手伸开。


    顾江在姜留手里放了一个小纸人，打了个响指，小纸人歪歪扭扭站起来。看清楚姜留的脸后，惊喜地叫道：“姜仙子！”


    小纸人圆身子圆脑袋，粉嫩嘟嘟，亲昵地抱着姜留的手指，开心地要跳起来。


    姜留感受到小纸人的热情，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你好啊，还有，不必叫我姜仙子。”


    小纸人对姜留那是说什么是什么，顺从地点着头，“好的，姜姜，我好想你啊。”


    “啊！”小纸人被一个无情的手指狠狠弹了一下。


    “安分点，保护好你家主人。”说着向姜留介绍，“她叫姜舞，是你以前的灵宠。”


    姜留逗弄着手里的小纸人，姜舞就顺着姜留的力道躺下任由姜留揉她的肚皮。


    顾江宠溺地拍拍姜留，“去上班吧，我在家里等你。”


    其实顾江给姜留的手镯有储存功能，姜舞看到街道上往来的行人，就熟门熟路钻进手镯上那颗粉色珍珠里了。


    姜留眼睁睁看着姜舞抱住粉色珍珠“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满足地躺倒在珍珠空间里。


    ……她都不知道原来这手镯还有这用处。


    因为姜舞打开了珍珠空间，姜留也看到了空间的全貌，里面东西不少，环境也不错。


    空间里有一个小鱼塘，里面几只鱼时不时游到水面吐泡泡，旁边是一个简易小屋，屋子里各种家具齐全，可以在里面居住，甚至还有一个池子，热气蒸起，看来还可以泡温泉。


    一路上，姜舞的小嘴就没有停过，也补充了很多顾江没有告诉她的情况。


    姜留前世是仙界的仙子，在一次下界历练时救了小猫妖，后取名姜舞。也是那次历练姜留遇到了顾江，自此两个人有了交际。


    那时鬼界混沌，时常有小鬼逃出鬼界祸乱凡间，姜留也跟随一起下凡治理鬼怪。


    “后来就好多了，鬼王在鬼界掌权，现在的鬼界被鬼王打理的井井有条呢。”


    “鬼王？”姜留问，不会是顾江吧。


    “是呀。”姜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鱼塘叼出来一条鱼，咬了一口，“呀，真是美味，这些年鬼王私藏主人的手镯，我都好久没吃过这鱼了。”


    小猫妖变回原身，尾巴弯起，满足的“喵”了一声。


    吃鱼快乐是快乐，姜舞吃着熟悉的小鱼，突然难过起来，向姜留表白道：“主人，舞儿好想你啊。”


    被姜舞情绪感染，“可是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顾江接触姜留是因为上一世，姜舞对姜留的亲昵，也是因为上一世。


    但这些事情里并没有现在的姜留，姜留没有跟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个时代，有时候听他们自然地谈起他们口中的姜留，姜留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顾江和姜舞口中的姜留，是姜留，又不是姜留。


    就像是平行时空的两个世界，姜留是误闯入另一个世界的外来者。


    “可是你明明就是啊。”姜舞放下了心爱的小鱼，眨巴着眼睛透过粉色薄雾看着姜留落寞的神情，“鬼王不会认错主人，舞儿也不会认错主人。”


    姜舞看不出姜留是否解惑，不过之前的困惑已经消散，不见愁容。


    “好啦，我不能确定上一世的我如何。但现在的我就在这里，没必要为不存在的东西发愁。”


    姜留想通了，不论自己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仙子，抓住现在就好了。


    “那今天辛苦小舞儿陪我上班了。”姜留对又开始吃鱼的姜舞道。


    “能陪到主人是舞儿的荣幸！”


    下班时间快要到了，姜舞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一会儿耳朵抖动。


    “主人，鬼王来了，说是在楼下等你。”


    姜留公司离住处有五公里，她嫌来回麻烦，午餐都是在公司解决，然后在工位上趴着睡觉的。


    顾江没有手机能跟姜留联系，带来的姜舞成了两个人的交流方式。


    “好，你跟他说等我一下，我就下去。”


    公司门口，顾江站立挺拔，在姜留出现后，眼睛一亮。


    姜留觉得顾江如果有尾巴的话，身后的尾巴都要摇得飞起来。


    下楼的人都在偷偷看着正正站在公司大门口的顾江，顺着顾江的视线回头看到姜留，眼里的八卦强烈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凑过来问八卦了。


    姜留实在受不了周围人大量的眼神，快步走进顾江，两个人远离人群。


    “我们公司旁边一家酸菜鱼评价挺不错的，吃这个吧。”姜留征求顾江意见。


    顾江听起来也很有兴趣，“可以的。”


    “鱼！舞儿也要吃！”姜舞听见鱼就精神了，摇着尾巴喵喵的叫着。


    姜留看着睡觉醒来的小猫妖，“可以呀，你要出来吗？”


    姜舞在池塘边上上下下跳着，兴奋得不行，真是好容易开心的小猫咪。


    “主人，我可以……喵？喵喵，喵喵喵！”姜舞正准备说她可以从珍珠里出来，但没想到，鬼王直接不让她说话了。


    这种情况姜留当然知道是谁捣的鬼了，姜留看向正在眼神威胁姜舞的顾江。


    顾江无辜道：“她不想吃。”


    姜留，“……”你看我信吗。


    不知道顾江能不能吃辣，姜留点了两份微辣，两个人在座位上等酸菜鱼做好。


    跟顾江一切说清后姜留不再纠结，虽然对姜留来说太突然，但她也不想遗憾，诚如顾江所说，姜留对他一见钟情。


    手机有消息发送进来，是刘恩弘。


    “姜留，我刚好路你公司，需不需要给你打包些小零食上去。”之前聊天姜留有说过工作日都会在公司附近解决，有时候馋嘴懒得出去买吃的。


    姜留在拒绝和跟刘恩弘说清楚之间考虑了一下，最后发送消息过去，“我在公司旁边的那家酸菜鱼馆，有事跟你聊聊。”


    没到五分钟，刘恩弘就到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是给姜留买的零食。


    店铺不大，刘恩弘进来扫了一圈就看见姜留了，看见她对面坐了个男人脚步停了一下，走过来表情自如。


    “姜留，跟同事吃饭啊。”刘恩弘想向顾江打招呼，发现这人跟昨天在姜留楼下的人是一个人，“还是你邻居？”


    “是男朋友。”顾江更正。


    “姜留？”刘恩弘问姜留，这也不怪刘恩弘不信，上周还在相亲，后面聊天姜留完全没有说有对象，这才几天，也太快了。


    姜留觉得有些对不起刘恩弘，虽说两人说好是互相打掩护没什么实质性关系，但还不到一周就有对象，感觉像是她在戏耍刘恩弘。


    “他确实是我男朋友，昨晚才确定关系的，抱歉，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姜留解释，“你吃午饭了吗，要不一起坐下来吃。”


    “不用了，我同事还在外边等我呢，真是顺便过来看你一眼。”刘恩弘看着顾江那双“你好意思打扰我们吗？”的眼神也不能坐下。


    “你们吃吧，我理解，你不用有什么愧疚的。”然后放下零食离开。


    出了餐厅门口，刘恩弘掏出手机，“恭喜。”


    手机才餐桌上震动了一下，姜留划开，是刘恩弘的祝贺。


    “谢谢，也祝你早日找的心仪之人。”刘恩弘真是一个十分绅士的人，姜留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顾江。”姜留关掉手机，平静道。


    “嗯？”顾江正在跟筷子作斗争，饭没吃几口，嘴里咬着筷子半天没放下。


    “我跟他就是单纯朋友关系，不许吃飞醋。”


    这是变相解释，顾江听出来了，心里美滋滋的，松开口中的筷子，笑着说，“好。”


    不过姜留没有想把跟顾江的关系昭告天下，一是两个人确定关系太快，感情的事说不准，二是顾江的身份，跟姜父姜母说了，问是干什么的，难道要说管妖魔鬼怪嘛。


    都能想象到真要这么回答两位老人的表情，说真话不行，假话估计顾江招架不住，问薪水，问福利待遇，问家庭条件，姜留害怕他回答个面目全非。


    顾江虽然有点失落，但也理解。


    不过他没敢告诉姜留，鬼界对鬼王找到鬼界夫人的消息，可是在姜留还没同意两人关系的时候，就早早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