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把自己的性格缺陷说得这么理智气壮的。】


    “为什么不能说？要学会正视自己的缺点，这点道理都不懂？”顾枳懒懒散散地靠着，整理自己今天认真打理的头发，“何况我根本不觉得这是缺点。”


    说实话顾枳现在有点烦，她以为做明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毕竟有很多人都在看自己，所以她还认认真真地打扮，但是一来就看这些乱七八道的人吵，简直是糟蹋她完美的妆容。


    【所以你是觉得你哪里都很完美？你哪里来的自信？】


    “不自信难道我要唯唯诺诺？”顾枳反问，“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然后被人放到网上胡乱编造，今天你们的KPI就完成了是不是？”


    她好奇地问：“说真的，你们给我透个底，是不是你们老板给了什么任务指标？比如今天要黑我几条？给广大不知情群众一点机会，有钱一起赚。”


    【胡说八道。】


    【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跟你们学的。”顾枳这会儿觉得这个直播一点都不好玩，也没了耐心，“穿条裙子你们能脑补到天边去，孙悟空都没你们脑洞飞得快，搞得你们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一样。”


    “别抓着不放了，等会儿又说顾枳抢镜头啦。”这会儿她不想玩了，直接摆烂，“我的自我介绍完了，下一位。”


    说完后她连弹幕都不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其他三个成员也没想到这一次顾枳会这么刚，以前弹幕说的这些话顾枳从来是不理会的。


    但因为顾枳已经强硬地把话题翻篇，所以镜头只能再一次回到她们身上。


    话题再一次回归平静日常，事实上也只能说说这些，娱乐圈最看重的就是热度，没有热度什么都不是，这一年FBiut走下坡路，没几个活动找上来，其他人通告还没黑粉多的顾枳多。


    这次二辑是一次机会，估计做不好FBiuti就真的得回归人海了。


    所以即便是尬聊，大家也很努力。


    夏桢是团里最大的，也是最成熟的，说话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每天跑跑步，上上声乐课，努力为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宁之妍擅长创作：“在房间写歌。”


    老三程宜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练舞，也跟队长一起锻炼。”


    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很轻松和谐，但顾枳看着觉得无趣。


    轮到她时，她仔细想了一下，原主不住宿舍，考虑到联姻的关系住在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公家里，要是没有活动，回家就跟坐牢一样。


    她随口编道：“我啊，锻炼，上课，跳舞，写歌。”


    【又在胡说了。】


    【那你业务水平怎么还是那样？】


    顾枳从善如流改口：“那我就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吧。”


    【一点都没有集体荣誉，你果真就是这样！】


    顾枳是真的乐了，刚才有点判断失误，有时候这些人还是有点意思的，她半靠着沙发笑得睡意都没了，清脆的笑声整个房间都是。


    大家都被笑得一头雾水，但是方才尬聊的气氛却被驱散了很多。


    “呐，我说我认真学习你们不愿意，我说我什么也不做你们还不愿意。”顾枳笑着说，“这样，我有个微博对吧？等会发一个问题集锦，你们下次就把你们喜欢的答案发给我，我照着念给你们听行不行？”


    表情一直酷酷的宁之妍这时候最先没忍住短促笑了一声。


    见状其余两个人也没克制，轻轻笑了。


    顾枳往她们那边看了一眼，笑眼弯弯：“开心了？”


    大家一愣。


    “聊天嘛。”顾枳说，“又不是来汇报工作的，随便聊聊，开心就行。”


    【你倒是开心了，不顾别人的感受。】


    “嗯嗯你说得对。”顾枳挑眉，“在你开心和我开心之间，我选择自己。”


    【哈哈哈哈有点道理，但不多。】


    【不过我确实觉得这个时候大家要放松一点欸！】


    【有一说一，直播确实是希望看到大家最真实的一面呀。】


    【纯路人，这个穿黑裙子的漂亮妹妹是谁，说话太好玩了，有种不顾自己前程和别人死活的感觉。】


    顾枳这么一打岔，其他人也放松了一点，抛去了之前许多一早就盘算好的包袱，接下来的聊天都要随意许多。


    汪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无数次想要冲上去打断顾枳。


    但她却发现，这一次直播的热度居然在蹭蹭蹭往上涨，诡异的是直播间虽然还是有很多黑粉，但却没有以前那么一边倒的可怕了。


    顾枳几个词条上了热搜#高定是我的日常##你赔不起#


    甚至还有个正面的#顾枳小狐狸颜值#


    【我查了一下，这裙子真的很贵，这也能日常？】


    【所以之前网上说的那些带资进组，耍大牌可能是真的，她有这个实力。】


    【有一说一，这一次她说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的啊，是媒体故意要去扭曲人家的意思。】


    【经济条件决定了日常，虽然但是，我好酸。】


    【别的不说，这个颜值好顶。】


    【不懂就问，顾枳是谁？】


    【女团FBiuti的成员。】


    【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团？】


    因为顾枳的关系，FBiuti的准备二辑回归的消息也有了一定热度。


    总的来说，这次直播的正面效益大于负面的。


    汪橙头一次开始认真看待顾枳这次自己新换的这个人设，好像效果确实比以前要好。


    直播结束后，好不容易合体的大家在一起吃了顿午饭，顺便讨论以后的一些打算。


    其实这也只针对顾枳，毕竟只有她不住在宿舍，其他人天天见，平时没什么通告也跟顾枳见不着。


    知道她们跟顾枳都关系很一般，汪橙主动问：“想吃什么？”


    其他人纷纷道：“都行。”


    “那就老样子，去公司旁边那家火锅店吧？我定个包房。”


    “火锅？”顾枳皱眉，当即拒绝，“我不要，到处都是人，还一身味儿。”


    “……”是了，她忘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自立“作精”人设的小富婆。


    汪橙看了眼她身上那条能盘下人家店的裙子，她也赔不起。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穿这条裙子！”她咬牙切齿，“你要吃什么？”


    顾枳才穿书来没几天，以前也不在这边吃饭，根本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吃的，只能拿出手机看附近的店，边看边说：“你怎么也跟那些人一样，我要漂亮 ，我就要穿！”


    手机上能找到的都是一些很普遍的店，但在顾枳的观念里，贵有贵的道理，越贵的就一定越好，反正家里人都会宠着她。


    捏了捏手机，她垂下眼按灭屏幕，脾气突如其来：“随便找吧。”


    “吃附近最贵的。”她提着裙摆往外走，在其他人还没说话时又头也不回地补充，“我付钱。”


    走了几步到门口，她不悦地回头看自己的助理，高跟鞋轻踩：“外套，不会看吗？”


    助理忙小跑上去给她披上。


    其余几人互看一眼，汪橙摸了摸额头，无奈道：“有点奇怪是吧？等会儿跟你们说，我先问问哪个店是最贵的。”


    好在真的有家私房菜馆，顾枳进去看了一眼，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除了顾枳，其余的人都是普通人，很少会来这种地方，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顾枳拿着菜单点了两个，又把菜单递过去。


    人家请客，还是不太熟的人，自然不能点太贵的东西，每个人都是点了个“普通”菜。


    听到菜名的顾枳皱眉：“等下。”


    她手肘撑在桌面上：“姐姐们吃的这是什么？”


    夏桢笑道：“这些就挺好的。”


    “不好。”顾枳又拿过菜单来，“不是爱吃海鲜排骨吗？点的都是些蔬菜怎么吃？”


    宁之妍诧异：“你怎么知道？”


    “不是跟你们吃过几天饭？”顾枳穿过来还是有原主的记忆的，大部分不重要的她选择不记，有些不用记就很清晰，她又点了几个菜，“我又不是请不起。”


    其他人：“……”


    话一定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顾枳又说：“我不喜欢漂亮姐姐在我这儿饿肚子，吃不好。”


    好的，算你会说话。


    不过现在都不用营业了，怎么还这么说？


    这时菜点好，服务员一走出去包间就再次陷入安静，汪橙只好又主动问：“所以顾枳，今天你在直播里展现的就是你自己策划的新人设？”


    “算是吧。”顾枳也懒得想其他的借口去解释自己为什么变了这么多，顺口承认了。


    老三程宜忍不住问：“那现在呢？”


    “现在就随便啊。”顾枳说，“反正我做什么那些人都不喜欢，那干脆放飞自我算啦，有本事他们真的把我逼退圈，反正我觉得这圈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好玩。”


    听到这话，大家顿时头皮一紧。


    整个组合里只有顾枳一个人是关系户，虽然众所周知她家有钱，但她也没提过多有钱。


    因为以前的顾枳很低调，对自己的背景只字不提，什么都按照公司安排来，所以大家对她的家底也没数。


    但按照她现在放飞自我的模样看，估计家底不容小觑。


    不论如何，她退圈了她有活路，其他人可没有。


    宁之妍深吸一口气，皱起眉：“你考虑过我们吗？”


    “你们？”顾枳歪歪头，笑着说，“怕什么，我到时候买个公司专捧你们。”


    她记得剧情中组合的二辑由于各种因素也反响平平，成员们最后还是各自走各自的路，但娱乐圈水太深，她们最终还是没能站到最高点，甚至每个人的结局都不太好。


    在原主死前，队长退出圈做了一个音乐老师。


    老二因为参加一个节目被关系关系刷下来，被黑到不得不退圈。


    老三则是因为拒绝潜规则，摔断了自己跳舞的双腿。


    顾枳不知道她们坚持的这个娱乐圈，意义在哪里。


    但其他人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宁之妍被顾枳这么轻松的玩世不恭气到了。


    换什么人设，还不如之前那个闷葫芦呢！


    “顾枳……”夏桢斟酌了一下，“娱乐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挺复杂，所以挺烦的。”顾枳喝了口水，将水杯轻轻放下，“但是你们放心，想把我逼退圈，还没有人有那个本事。”


    她语气无比嚣张：“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别人能逼我的事。”


    程宜犹豫了一下：“可是你说圈子不好玩。”


    “嗯不好玩。”顾枳煞有其事的点头，“但还有一个不错的点。”


    “什么？”


    “美女多。”顾枳看着她们，“跟你们一块玩，我还能撑得住。”


    “……”


    汪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顾枳笑眯眯地说，“别怕，我不会说走就走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现在不就像个小孩子嘛！


    喜怒无常的！这也太放飞了吧！


    汪橙抹了把脸：“既然这样，那你先专心一点，配合大家把二辑弄好。”


    她建议：“你考虑一下搬回宿舍吧，做什么都方便。”


    “宿舍？”顾枳想也不想就拒绝，“那破地方，我不要，洗个澡都要排队。”


    汪橙气得脸都红了：“你也是成员之一，你说的那个破地方人家住了三年了！”


    “了不起。”顾枳拍拍手。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她记得组合的宿舍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寓，虽然能一人一个房间，但对于她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方便，还没她家浴室大。


    夏桢出来缓和气氛：“不住在一起的话，你平时跟我们一起练习来回路程会很远。”


    “有道理。”顾枳点头，“那干脆搬宿舍吧。”


    “？？？”


    汪橙差点没把水杯捏碎：“你以为公司有那么多闲钱去照顾你们吗？”


    而且她觉得以现在放飞自我的顾枳，住宿条件没那么容易满足。


    “公司这么穷啊。”顾枳嫌弃，“那搬到我那去吧。”


    宁之妍无语：“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有什么不对？”顾枳知道老二的性格就是如此，其实跟自己有点像，很直，她说，“我那里什么都好啊。”


    “我有一套别墅在二环，住户很少，周围安静绿化也好，反正平时也不住。”


    其实那是原主和那个便宜老公的婚房，在原主名下，只不过没谁住过，一直都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便宜老公根本又不回家，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委屈没人要的联姻工具？不存在的，该是她的不该是她的，她都要。


    这么一说，这个便宜老公还不错，除了不见面，要钱有钱，这不香？


    穿书过来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情况的顾枳早就做好打算了。


    二环……别墅……平时不住。


    寸土寸金的北城，顾枳简直就是行走的银行啊，她为什么能说得这么随意！！


    汪橙：“那是你家的房。”


    “是啊，我又没说要送给你们呀。”顾枳说，“住在那里我不用走，你们也不用走，条件还好，又不用付房租，这不香吗？”


    好像的确是很香，但过意不去。


    顾枳见她们一副死也不占你便宜的模样，笑道：“委屈自己做什么，我都没意见你们还有意见了，这对我来说又没什么损失，一举两得。”


    “在那里，有私人健身房，影音室，游泳池，舞蹈房。”她之前就知道二辑要住一起，所以对房子做了改装，“还有私人营养师，舞蹈老师声乐老师，我还弄了个录音间，每个房间有自己的浴室衣帽间。”


    汪橙惊讶：“你弄了这些？”


    “是啊。”顾枳理所当然地说，“反正就算你们不住，我也要自己住的，我才不要住那个迈不开腿的宿舍。”


    她也不要住那个男人的老宅。


    程宜：“你真的在背地里悄悄训练啊？”


    “唔……”顾枳罕见的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始，但条件一定要满足。”


    她一点都不觉得害羞：“差生文具多嘛。”


    说实话，顾枳说的这些条件真的很诱人，几乎每一个都是顶配，但真要享受人家这些东西，她们也是真的下不了这个坎。


    “整天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顾枳啧了一声，“你们想那么多干嘛，现在该想的不就是怎么把二辑弄到最好？”


    这话在所有人心里打了一个突，因为的确很有道理。


    如果二辑弄不好，别说宿舍了，去睡桥洞吧。


    “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会害怕的吧？”宁之妍最先开口，“我陪你好了。”


    顾枳点头，夹着嗓子说：“是呢，二姐姐晚上陪我睡。”


    其他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搞怪逗笑了，夏桢端起水：“那谢谢顾枳，我们一起为了二辑努力吧！”


    顾枳笑眯眯地跟大家一起碰杯。


    汪橙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了顾枳之前的话“没有人不会喜欢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吃完饭后，其他人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搬宿舍。


    顾枳却先拍了拍手，拿出手机来：“先别急着走。”


    怕她突然后悔的其他人纷纷停下来，见顾枳打开摄像头把手机递给汪橙：“来，拍张照。”


    汪橙：“啊？”


    “对对对。”她反应过来，“拍了发微博，这是打破你们不合传闻的最好方法！”


    顾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没这么想啊。”


    她指了指自己：“我穿得这么好看，还化了妆，跟漂亮姐姐聚会，不应该拍照吗？”


    顾枳无比嫌弃还震惊：“你还是不是女孩子啊？”


    汪橙：“……”


    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个。


    “记得拍好看一点，算了，多拍几张，我挑着自己修。”顾枳这会儿不困了，就喜欢和漂亮姐姐贴贴，“我站中间！”


    大家分开之前，夏桢突然想起什么，问顾枳：“你今天说之前怕我们，是真的吗？”


    顾枳脚步微顿，而后点了下头：“嗯。”


    原主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她自己其实也有这个想法。


    团里唯一一个业务水平不够的，面对其他人和队长，她不要面子的吗？


    不然为什么还要请私教。


    夏桢笑了笑：“不要怕，我们都是一起的，有什么事可以随时问。”


    顾枳重新扬起笑，露出小酒窝：“好的呀。”


    回家路上，顾枳把之前拍的照片今天精挑细选又修好，发了个朋友圈，没一会儿就多了一个赞。


    顾枳这是穿书第一次发朋友圈，她点开那个人的头像，记忆里不认识。


    再看聊天记录，也没有。


    陌生人，删了算了。


    想了想又准备发一条微博，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账号根本不是自己管。


    助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橙姐说，怕你看了那些评论不高兴，所以一直都是公司在管。”


    评论？


    不就是那些黑粉吗？谁怕谁？


    顾枳点开汪橙的消息框：“把我微博账号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