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的很厉害吗

作品:《她又拒绝

    快13点他们才回到学校附近的那处高层住宅里。


    因为是例假的第一天,陈蜻蜓兴致缺缺,吃了宋拾染精心准备的午饭以后就去屋里睡觉了。


    宋先生兴致高昂的出门上班,工作效率极高,而且脾气也变好了,连会议上一个项目经理弄错了一个小数据,他也没说什么。


    下午18点,宋拾染准时结束会议,语重心长的告诉圆桌会议上众人,让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多陪伴家人,没有家人,奋斗都是没有意义的。


    有三十年婚姻经验的中年高级领导一脸真诚感谢董事长醍醐灌顶让他恍然大悟,全然不提多日前这位董事长冷酷拽他们疯狂加班的经历。


    宋拾染大步流星的走出来,问:“今天还有安排吗?”


    蔡斯文冷静的回答,没有了。


    宋拾染拍拍他的肩膀,迈着修长的双腿,两三步就消失在了公司里。


    蔡斯文推了推脸上的防蓝光眼镜,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本子,淡定的划掉里今晚的行程,媒体什么的可以不见,外商的饭局也可以不去,蔡斯文清楚的知道如果大老板今天不能按时回家的话,自己一定会死的特别惨。


    宋拾染自己开车回家,和每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在路上给太太打电话问需不需要捎带什么东西,然后他进门的那一刻,拎回来的东西吓了陈蜻蜓一跳。


    宋拾染说:“别人下班都会给媳妇买的。”


    别的男人的确有可能下班途中为媳妇买一束鲜花,但不是这捧这么大,有几百多玫瑰花的花束。


    别的男人有可能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买一份媳妇爱吃的小吃,但绝不是这袋子十个人也不一定能吃完的炸串和扎臭豆腐,快熏死她了。


    别的男人上班回来顺手捎带个馒头烧饼,但绝不会是二三十个馒头和二三十个烧饼。


    陈蜻蜓穿着清爽的运动短袖套装,离宋拾染和那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退后五步,忍不住灵魂发问,“宋拾染,你脑子没病吧?”


    宋拾染忙于从手指上卸载炸串炸臭豆腐的塑料袋,说:“我要把之前你不在家的量都补回来。”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那些油腻秃头男中年一回家就有太太能吵架,孩子能吵闹的生活。


    当然,油腻和秃头除外。


    陈蜻蜓看着宋拾染穿着很贵的衬衫和西裤,蹲在入户门边手忙脚乱的处理廉价的路边小吃,她忽然有种宋拾染其实很孤独的感觉。


    她走过去帮忙,捡起堆在门边的几袋子馒头,说:“你知道吧,我不喜欢浪费食物,所以你买的,我们都要吃掉。”


    宋拾染一顿,瞥了眼黑糊糊的炸臭豆腐,“唔。”


    陈蜻蜓伸出手指戳在他的脑门中间,说:“不是你说的吗,补之前的量,那就准备好吧。”


    宋拾染买这种玩意儿纯属是个仪式感,真没想到要吃。


    陈蜻蜓去拿了筷子出来,把所有东西都就着袋子套在盘子上。


    “那个炸的那么热,这种塑料袋应该不是食品级吧,和吃的接触到一起,真的还能吃吗?”


    “这个臭豆腐为什么这么臭,虽然它叫臭豆腐,但是也不能这么臭啊!”


    “这是什么酱,黄不拉几,好像呕吐物。”


    陈蜻蜓夹起一块臭豆腐,眼疾手快的塞进他嘴里,“闭嘴吧。”


    宋拾染为难的咀嚼,发现味道真的可以。


    陈蜻蜓拿着馒头炸串吃,说:“他们家在我们学校门口很多年了,大一的时候我就吃过,经常给叶妃雯带。”


    宋拾染尝了尝,虽然小摊卫生堪忧,但是味道好像还真的挺不错的,臭豆腐的青椒金汤汁上飘着白芝麻和红辣椒碎,每一口都能爆汁。


    小摊上的东西和五毛一包的辣条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一吃就停不下来。


    十块钱一盒的臭豆腐里面有八块,宋拾染一会儿就吃了三盒。


    “你的胃能受得了吗?”


    “不辣,没事。”


    陈蜻蜓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们讨论了明天要去做的事,首先是要一起和陈蜻蜓的爸爸吃个饭,接着再去拜访宋拾染的姑姑,晚上通过线上的方式与一位丹麦的婚礼设计师视频通话,设计师是蔡斯文给宋拾染建议的,宋拾染想通过第一次的约谈让陈蜻蜓对婚礼有一个大概方向,激发一些她对婚礼的期望就再好不过了。


    买的东西太多了,即便两个人吃了一大半,还是剩下了一些,不过幸好馒头和烧饼都可以放在冰箱里存放几天,而炸臭豆腐被宋拾染吃了不少。


    陈蜻蜓来着例假,做不了爱爱的事情,所以洗漱以后两个人很快就睡下了。


    问题是从第二天清晨五点出现的。


    陈蜻蜓习惯早起,刚五点就醒了,隐约听到房间的门关关开开,她睁开眼,看见一个身材很好的裸/男蹑手蹑脚的冲出了卧室。


    陈蜻蜓闭着眼等了一会儿,门又想了,宋拾染捂着肚子走进来,刚准备躺到床上,身形却忽然一僵,又飞快的跑到了卧室外面客厅的卫生间。


    陈蜻蜓穿着吊带丝绸裙走了出去。


    她听见卫生间里有水声,抬手敲了敲门。


    “谁?!”宋拾染警觉的声音想起来。


    陈蜻蜓说:“除了我,应该不会有别人。”


    宋拾染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还是吵醒你了。”他还特意跑到外面的卫生间呢。


    “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陈蜻蜓问。


    宋拾染尴尬的嗯了一声。


    陈蜻蜓问:“拉的很厉害吗?”


    宋拾染:“……”


    他这么英俊优雅,不想和‘拉’这个词有任何关系。


    宋拾染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你去睡吧,不要管我。”


    陈蜻蜓说了好,但是没回卧室,而是去厨房准备熬点粥给宋拾染喝,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昨晚炸臭豆腐和炸串吃多了,宋先生身娇体贵,体内的免疫系统没遇到过路边摊的大肠杆菌,一时落了下风。


    黄腾腾的小米粥逐渐变得黏稠,宋拾染还没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去敲门。


    宋拾染说:“不……要……管……我……”声音比刚才虚弱多了。


    “你是不是脱水了?我扶你先出来吃点东西吧。”


    陈蜻蜓握住门把手,转了一下,门把手发出咔哒的声响。


    宋拾染突然提高声音说:“你不要进来!”


    他嗅了嗅卫生间和自己身上的气味,坚决不允许陈蜻蜓见到这样的他。


    陈蜻蜓扭门的手缩了回来,无奈的说:“好吧,房间里有药吗?”


    “我秘书在电视柜下面放了一个药箱,”宋拾染虚弱的说,“你去看看。”


    陈蜻蜓找到了药箱,在里面发现了没过期的胃药和止泻药。


    她倒了杯热水,拿着药去敲门,“你出来喝药吧,也不能一直这样拉下去。”


    宋拾染刚站起来的屁股又沉了下去,攥紧了手里的卫生纸,无法听到那个字,他的偶像包袱决不允许他和这个字有任何沾边。


    “你把水和药放在地上,然后回到卧室里,我自己去拿。”


    陈蜻蜓不明白他这是闹什么,但还是照办了,她搬了个凳子到卫生间的边上,然后把水和药都放在上面,做好以后自己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陈蜻蜓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又关上,凳子上的东西都不见了。


    糯糯的小米粥在小火里咕嘟咕嘟的冒泡。


    陈蜻蜓撒了几颗红枸杞,盛了出来。


    冰箱里有一些能长期保存的蔬菜,陈蜻蜓厨艺一般,做了最简单的番茄炒蛋。


    宋拾染还在卫生间,陈蜻蜓有点无奈,去敲门,说:“出来吃点东西,粥已经煮好了。”


    她停了一下,说:“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别进!”宋拾染虚弱的声音惊慌叫道,在厕所里看来看去,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好可怜巴巴的说:“你到衣帽间给我拿一瓶香水吧。”


    陈蜻蜓:“……”


    陈蜻蜓去拿了香水放到门边,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宋拾染从门缝里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迅速拿走香水。


    陈蜻蜓坐在餐桌边等着。


    宋拾染按着肚子把全身喷了一遍,然后又皱着鼻子闻了闻,觉得还是有味,于是立刻脱了裤衩,打开花洒洗澡。


    他拉的站都站立困难,还坚持涂抹了两遍沐浴露,最后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宋拾染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不过就是要昏倒,他也要在陈蜻蜓面前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昏倒!


    宋拾染赤着上身腰上围着白色浴巾,脸色和浴巾一样白,扶着墙艰难的朝餐厅走过来。


    陈蜻蜓去扶他,刚走过去,似乎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眉头忽然一皱,鼻子动了一下。


    宋拾染大惊失色的抬起胳膊去闻自己,陈蜻蜓打了个喷嚏,说:“你用了多少香水,太香了。”


    哦,原来是香,香就好香就好,宋拾染无力的靠到墙壁上,心有余悸的说:“这辈子再也不吃臭豆腐了。”


    陈蜻蜓忍笑,把他扶到餐桌边,说:“药管用了吧?没再拉吧?”


    宋拾染:“……”


    有气无力的喝粥,说:“别提那个字,我要脸呢。”


    陈蜻蜓说:“吃喝拉撒睡是人之常情?你之前还怀疑我在农田上厕所。”


    宋拾染长臂一伸摸摸她的头,苍白着脸说:“嗯,你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毫不做作。”


    陈蜻蜓瞥他,“我再怎么朴实无华,也不会随地大小便。”


    宋拾染低头喝粥,随口说:“你会啊。”


    陈蜻蜓的陶瓷勺子重重的磕在陶瓷碗边,发出咣当一声。


    宋拾染连忙改口,“你不会你不会,我们蜻蜓最文明了。”


    陈蜻蜓:“……”


    陈蜻蜓总觉得宋拾染对她存在某个方面的误解,难道她随地大小便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根本不可能的,陈蜻蜓懂事以后就非常文明了,根本没做过那种事,更别说被他看见了。


    那宋拾染那副语气到底是根据那件事实得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