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约定

作品:《富江很茫然

    整个东京被滂沱大雨笼罩着,即便是深夜的街头依旧热闹非凡。


    高【、】耸入云的公寓楼顶层内灯火通明,干净清爽到像是无人使用的厨房内只有黏腻的水声和少年隐约压抑的甜腻声音。


    厨房的中央岛台位置,少年双手向后撑在两边,微微向后倾倒,原本还算是整齐的血色短裙已经凌乱不堪,扯开蝴蝶结后变得空旷的衣领已经张开至最大,导致袖口只能无力的从肩部滑落至手腕处。


    像是被剥开外包装的礼物,少年纤弱的身体毫无阻碍的从血色长裙中挣脱开来,又不受控制的向后仰起,腰肢弯出惊人的性【、】感弧度,想要躲避如雨点般不停落下的亲吻。


    但这都是徒劳的。


    银发男人利用身高腿长的优势紧密的压制着他,一只手绕过后腰直接将他牢牢扣在自己的怀里,像是逡巡着领地的君王。


    “嗯……这、这有点太过了……”


    少年惨白的肌肤上星星点点都是斑斓的痕迹,衬着原本的粉色更加娇嫩可口,而它们也早在拆开礼物时就被狠狠疼爱过,各色绽放的花朵清晰可见。


    男人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又低头啄吻少年的脸颊。


    少年早就被吻得头昏眼花,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原本冰凉的身体已经从内到外都热得像是要爆炸,富江的手指不自觉蜷缩着想要抓住岛台的边缘,专心致志的准备迎接那陌生的、从未到来的快乐。


    “……我也会有这样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呼……好奇怪,原来这就是人类的感官……”


    “我为什么也会有奇怪的感觉?”


    富江的声音突然消失,随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像是被捕鲸叉深深嵌入脊背的美人鱼般挣扎着绷直双腿,发出无声的悲鸣。


    过去好几分钟,他的眼神才渐渐重新聚焦。


    “……你手上黏糊糊的是什么?”


    琴酒手一顿,很是轻易的捏起他的下巴,意味深长的反问:“你猜?”


    富江生平第一次拒绝动脑。


    他下意识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拒绝思考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感觉怎么样?”男人有些不依不饶的追问,大有逼问的意思。


    富江很难说谎,尤其是在经过那样细致周到的“服务”后。


    “很舒服,”他非常干脆的承认,“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舒服。”


    “嗯,我知道。”男人的胸腔轻微震动着,像是在忍笑,但富江抬起头时只得到对方一本正经的回望。


    富江眯起眼,他现在渐渐有了点力气,不用一直依靠在男人身上了,但他暂时还不想起来。


    “不继续了?”


    男人这次确实闷笑出声,听起来隐约有些得意。


    “大餐要留到最后才享用,不是吗?等待可是美好的品德。”


    中午才说出口的话,晚上就被原封不动的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让富江很不爽。


    于是他伸手推推男人,示意他后退两步,好让这莫名的氛围散开,自己也准备从岛台上跳下来。


    坐的太久了,热血冷却下来后,就连尾椎骨都透着凉意。


    然而脚尖刚落地,富江神色一变,踉踉跄跄的往后一仰,堪堪扶住岛台的边缘,才没有因为腿软而栽倒在地。


    “……【鸟语花香(脏话消音)】。”富江沉着脸,第一次口吐芬芳。


    “嗤。”


    站在一旁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随后施施然迈步靠近,揽住少年瘦削的肩,轻松将他提了起来。


    “第一次的话确实会有一段浑身发软的不【、】应期,习惯就好。”


    成年男性宽厚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在怀里,另一只手很是熟稔的再度搂住少年的腰,让他能面对面的贴【、】身站在自己面前。


    相较于少年的狼狈,琴酒似乎依旧淡定从容,只有嘴角小小的豁口稍微破坏了他的形象。


    面对男人游刃有余的模样,少年几乎是咬紧了后槽牙,露出灿烂的笑容,如同一朵正在绽放的巨大黑色曼陀罗:“是吗?看来您很有经验呢。”


    “事先说好……”


    少年伸出双手,紧紧缠绕住男人的脖颈,恢复力气的双【、】腿【、】也在男人有意无意的放纵下直接盘到他的身上,像是紧紧缠绕着大树的菟丝花。


    “从今往后,您最好维持着作为我私人所有的备用粮的自觉哦?”


    “胆敢碰别人的话,绝对,绝对用最疼的方法吃掉你。”


    琴酒差点笑出声,他托住少年已经变得冰凉的pi【、】股,毫不客气的揉【、】捏两下,像是要试试手感。


    “你还挺会假设和自说自话的……这么瘦,吃的东西都消化到什么地方去了?”


    “?”富江歪过脑袋,“我很认真在警告你哦?”


    “嗯,我也很认真在听,”男人粗糙的大手直接触在冰凉柔软如丝绸的肌肤上,带着灼伤人的温度,“还有,今天算是例外,以后那些食物绝对不允许带回家里吃。”


    这次那只富江是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才跑进来的,因为暂时还没有头绪,他勉强可以忍耐。


    但如果对方主动带“食物”回来……


    “我不会那么做的,”富江从善如流的表示,“只要你也不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的话。”


    琴酒哼笑着,算是默认了这个不算约定的约定——反正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怀抱着少年坐到沙发上,将他整个裹在毯子里才开始询问正事。


    “所以那个富江究竟是怎么回事?”


    富江被弄得乱糟糟的脑袋从毯子里艰难伸了出来,他很是困惑的歪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恐怕是跟着自己的所属人一路漂洋过海找到霓虹来的?”


    琴酒眉头一皱,很快就想到最近也来霓虹的贝尔摩德。


    但据他所知,贝尔摩德将她的富江处理得很好——指完全保存在密封罐头里——几乎不会有泄露的风险。


    况且她那只富江几乎和植物人没两样,顶多就是偶尔进食,除此之外简直像是完全没有生存本能那样戴着。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让贝尔摩德踏入霓虹的领地的。


    否则两只富江打起来,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霓虹。


    琴酒追问:“你能知道所属人是谁吗?”


    富江舔了舔嘴唇,摇头:“虽然吃得很开心,但很遗憾,她并不是本体哦,我连她是厄里斯还是狄俄尼索斯都不知道。”


    他们又不是真的所谓的三胞胎,而是三个同样的个体。


    或许他们中确实有细微的差别,但至少他分辨不出来。


    都是女性类人体,谁知道谁是谁啊。


    琴酒对于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很意外,但仍然有些失望。


    “就算不是本体,想必吃掉她对你也挺有益的?”琴酒上下打量他,很可惜没能看出什么,“还有,你的那个身体要怎么办,我现在就让伏特加去接回来?”


    反正就是按照惯例裹尸袋一装就行,不费时间。


    “不用,”富江轻轻叹息,“等会儿在浴缸里睡一觉就回来了,可惜了,那条白玉兰花的黑色裙子很可爱的。”


    作为证物显然不是很适合去拿回来了。


    琴酒很是出神的看着他有些苦恼的侧脸,看得富江都忍不住扭头回望了,才低声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不再穿裙子?”


    富江脸上的笑容一顿:“什么?”


    “在今天看到那个女性富江之前,我还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琴酒的手伸进毯子里,慢条斯理的系上领口的蝴蝶结。


    “虽然你一直都在买女装,购入各种裙子,但似乎都显得有些宽松,不够合身。”


    “原本我以为你是买不到合适的尺寸,又或者单纯只是羡慕别的女性窈窕的身姿,所以才会买不合身的裙子。”


    “但是……她穿在身上就很合适。”


    “你是故意买成那样的尺码的,还是无意识间就按照她们的尺码购买了?”


    “因为你觉得,未来总有一天被吃掉的人是你?”


    富江很是轻松的回答:“是啊。”


    “……?”琴酒下意识收紧环绕住少年的双臂,“这么确定?”


    “那是当然的,”富江回眸一笑,淡然又平静,“只要看过女性体的我,你就会发现身为男性的我的存在是多么别扭且无用。”


    “所以……未来必然会消失的人,是我。”


    “【哔——(脏话消音)】的无用,”琴酒冷笑出声,“谁敢从我手里抢人,我第一个崩了他。”


    富江的眉心蹙了蹙,随后扭头看向琴酒,那双让人惊艳的眉眼下藏着让人无法琢磨的情绪。


    “你也是。”


    “谁想抢走你,我第一个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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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巷尾中,富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阴影处。


    白玉兰的黑色裙角有些破损,但依旧不影响它的美丽。


    少年像是无辜的小鹿,误入钢铁丛林般无助。


    抓住……


    只要抓住她……


    只要拥有他……


    追逐,逼近,纤细的双臂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少女直接被抓住,重重的甩到冰冷的水泥墙上。


    他像是终于抓到猎物的猎人,开始尽情的享用少女的挣扎和绝望。


    白色的玉兰花像是振翅而飞的鸽子般晃动着。


    男人紧抓着她的长发,准备实施自己的兽【、】行——


    一声叹息传来。


    “不行呢。”


    少年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对可爱的孩子耐心的提出忠告。


    “即便是在梦魇也不行哦,别人刚答应我不会出【、】轨【、】。”


    “所以我也要忍耐一下呢。”


    “还是用别的方法折磨你一下吧。”


    “比如……这次被追的人,换成你自己,怎么样?”


    “自己追自己,一定很有意思吧。”


    少年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白鸽振翅高飞,转眼不见了踪迹。


    面目狰狞的男人猛地扯起身下人的长发,结果很是轻易的就摘下一大顶……假发?


    再一看,身下穿着黑色长裙,满脸扭曲的被他进入的人……


    不是,他自己吗?


    稍一恍惚,视角对调。


    他躺在肮脏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


    他的下【、】体被撕裂,脸上、口中模糊一片,全是被打的伤痕。


    而一个看不清身影的健壮男人吭哧吭哧的结束自己耕耘,并转身拿出老虎钳。


    “抓的我背后都是血……妈的,指甲缝里全是!”


    “果然还是拔掉指甲……”


    凄厉的惨叫猛然响起,随后像是被生生遏制住,再也无法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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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的事,是你吧?”白马探的心情非常复杂。


    第一是没想到,富江竟然主动来找自己;


    第二是他依旧没带钱,请客的仍然是他这个学长;


    第三嘛,就是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


    “什么?”富江很是满足的舀起蛋糕放入口中品尝,“哦,那个司机的事啊?确实是我。”


    白马探咽了口口水,很是艰难的问:“所以你昨天真的被……?”


    他看到少年敞开的衣领中,那青紫斑斓的痕迹了,怎么看对方都像是被粗暴对待的样子。


    “并没有,”富江果断回答,“我也是有审美品味的好么?”


    “……呃,抱歉。”白马探讪讪回答,“那么之后那个出租车司机在警视厅内自杀的事,你知道吗?”


    “嗯,也是我做的。”富江很是干脆的点头承认,反正白马探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点,要是真被警方怀疑了,他也只会矢口否认。


    “如果你继续往下调查的话,应该可以发现他是个惯犯,”富江含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表示,“可以直接执行死刑的那种哦,帮你们省了点手续,不用太感谢我。”


    白马探显然对此很有微词,然而他早就被富江所俘获,理性和感性的冲突让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


    富江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后,才屈尊降贵的拿出手机。


    “之后我要转学去别的学校,这样玩耍的时间可能不会很多了,不如我们电话联系吧?”


    白马探连连点头,欣喜的和富江交换了号码。


    在保存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


    “转学的话,是又要惩罚谁了吗?这次是什么地方?”


    白马探对他有所误解,总感觉他是某种黑暗英雄一般的存在,正是为了反抗警视厅的不作为才会出现的偏激的正义。


    虽然身为警视总监的儿子,这种行为他应该是制止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富江后那些制止的话全都被忘记了。


    “不是惩罚谁,这次应该只是单纯的上学吧?”富江歪过头,很是不确定的回答,“这次的高中,我想想……”


    “好像,是叫帝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