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误入终身

    承泽从背后握住苏越手将她拉近,低声道:“别怕!”


    苏越将目光落在承泽手上,那手温热阔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自己的手被握在其中,只露出四根浅淡的指尖,苏越第一次发觉男女竟有这般大的差别。


    承泽感到苏越手指似有微动,以为她害怕将她又拉近了些。


    苏越也是心大,丝毫没觉出些害怕,看了看挡在身前挺直的肩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心中暗道:“几个月前,我俩身形不差多少,怎么他竟然比我宽了这许多!”苏越踮了踮脚跟紧挨着的人比了比个子,长出口气悄声道:“竟还高出这么多!”


    承泽转过身低声向苏越道:“他们为钱财而来不会伤人性命,你别怕!”苏越抬头往上,正对上一双清澈狭长的眼睛,眼仁犹如墨玉般内敛深沉。


    忽逢劫难,大堂人人慌乱四处奔走躲藏,又无处可藏。


    承泽将苏越护在身后,被众人推挤在一处,苏越这下才觉出些怕来,不由的伸手扯紧了承泽。


    “各位莫怕!现下年关,我等下山同诸位借些银子使使,望各位不吝相助!”苏越闻声望去,只见一名八尺壮汉,持刀立在大堂中高声朝众人喊话。


    现是隆冬,那壮汉只穿一件单衣,身前衣襟大敞漏出胸前乌黑一片的胸毛,那大汉嗓门响亮刺耳,“今日,我等不愿伤人性命,望诸位莫生事端,大家都行事方便些!”


    那壮汉话持刀而立,话刚说完,大堂内嘈杂之声顿时收敛,只见另有三人分头快步往大堂柜台处走去。


    柜台内的几位伙计已是瑟瑟发抖双手无处可安放。


    劫匪将手里钢刀,一刀劈在柜台桌上,刀刃直直砍进木头寸许。同斗若筛糠般的伙计道:“诸位请吧!”说着将黑色布袋扔进柜中。


    柜中几名伙计吓得不轻,个个没了络注意,年轻的望着年长,那年长的正望着砍在桌上的尖刀,早丢了神识。躲在角落的民众全都看向柜台前,不知接下来是何变故。


    大堂正中立着的汉子见半天没动静,向拿刀抵在护卫脖子上的同伙点了点头,那同伙收到指令,一把将地上的裕隆钱庄的护卫扯了起来。


    众人见这边动静,都将心提着往这边看来,堂中的大汉手举钢刀将刀尖指向众人,迈步在堂上绕了一圈也不言语,忽的转身,一刀劈在那护卫腿上,只见那护卫腿上顿时血流如注嗷嗷大叫着瘫到在地。


    一边另一劫匪将一旁吓傻的护卫也推至大堂中间,只见那大汉手起刀落,那护卫脑袋咕咚一声落在堂上,歪在地上没了动静。


    大堂地上顿时浸染出一大片血迹,那护卫的脑袋浸在一滩鲜血中,死前惊呼张大嘴的还未合上,一双眼圆睁着,眼中因为惊恐带着的血色还在,直直对着人群。


    承泽伸手捂住苏越眼睛贴近她耳侧,轻声道:“别看!”


    苏越目不能视,只觉眼前肌肤一片干燥温热。


    只听闻堂上尖叫声不断,众人纷纷尖叫着往大门处奔,还没到门口就被几名守着的匪徒持刀赶了回来。


    一时,堂上的一干民众四下慌乱奔逃躲藏,顿时乱成一片。


    柜台内年长的伙计见状,只得抖着双手,扯了劫匪扔过来的袋子往里面装银子,柜前立着的劫匪拿刀往那伙计前晃了几晃,催促道:“快点。”


    大堂持刀立着的壮汉,将带血的刀身在地上躺着的伙计衣服上擦了擦往人群出迈步走来。人们见他持刀过来,顿时人人安静不敢乱走乱动,一片安静下来纷纷后退挤作一团。


    苏越承泽本就站在人群后面,挨墙而立,承泽将苏越从身前拉至背后将她挡严实了。


    只听刺啦一声,那大汉行至堂中挂着的一副幕布处站立,大手一挥将那幕布扯了下来,在众人面前地上已一丢道:“诸位!将身上的金银首饰都拿出来!”那大汉拿刀指了指地上的幕布,又指向众人道:“哪位若是藏着掖着不愿交出来!我这宝刀乃是新铸,正是需要多引些人血试练试练。”说罢将手中锃亮的钢刀在手上一转,挽出几个光亮的刀影。


    众人见状,都哆嗦着掏钱的掏钱摘钗环首饰的摘钗环首饰。零零散散的掷在地上摊着的幕布上,苏越也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了出来。


    大汉回头瞧了眼柜台前的同伙,忽然上前一步从人群中抓出一人来,怒声道:“既然各位行事不爽快,就别怪我手中的刀快了。”说罢,抬刀架在那人脖颈上。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都交出来!”那人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一边哭叫着一边从怀里往摸,好不容易摸出几锭银子,忙全都掷在地上,朝着那大汉连连磕头求饶。


    那大汉丝毫不闻,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那人腿上,那人嚎叫一声歪倒在地,不一会儿捂着伤处晕死过去。


    “接下了!若谁还敢不交!我手中这刀……”


    众人都以为地上那人断了气,那些心存侥幸之人,这下全都吓的不敢藏着掖着,继续往外掏东西。


    苏越躲在承泽身后,又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一抬头正迎上承泽双眼,承泽眉头微皱似是在问‘不是说只一个?’苏越咬了咬唇,压低声音同承泽道:“咱们眼下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忽然大汉大喝一声:“说话那小子出来!”说罢,持刀拨开众人朝着苏越承泽两人过来,众人吓得皆躲闪一旁让出条路来。


    承泽见大汉过来,一手丛苏越手里接过银子,一手拉紧苏越将其挡在身后。苏越见那人越来越近,心中也生出怯来,忙抓住承泽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承泽伸手将两锭银子摊在掌上向前伸去,道:“我二人只这些。”


    那大汉将二人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二人身上只是最寻常不过的衣料款式,头上皆簪着木质发簪打扮也是寻常。


    “身上可还有饰物?”


    承泽扯紧身后苏越,摇了摇头。


    苏越也摇头道:“没有。”


    那大汉往后看了一眼苏越,道:“原来还是一对年少鸳鸯!”


    说罢,从承泽手里接过银子,探头对苏越道:“丫头,你这小情郎护你护的紧啊!”


    说罢大笑两声,转身朝众人高声道:“这两人此时交出银子,我就饶了他们。我再给诸位一次机会,若还有藏着不交的,我就拿刀同他说话。”


    不一会儿,人群中三三两两又扔出些银钱首饰来。一会儿那布上,金银铜锭,金玉首饰各物小小的集了一堆。


    那大汉见柜前同伙已差不多完事,欲要弯腰收拢地上钱物。忽然堂上大门处“砰”的一声被人撞开。随后,一人影落轰然落在地上。大堂里众人以为眼前有救,全都直直望去,见来人也是劫匪装扮,又都往大门处看后面跟着的是何人。


    堂上几名劫匪见状忙收拢钱财聚到一起。只见一中年男子拄着手杖正迈步进来。


    “福伯!”


    苏越话一出口,立马发觉自己做了傻事。


    “原来是个瘸子。”


    劫匪说罢将钱财收拢好系在背上,相互打了眼色。举刀指向大门处,就齐齐往福伯处攻去。立在承泽身前的大汉,已是转身要行往同伙处,听闻身后声音,立即回身一手持刀,一手五指大张,往苏越处抓来。


    承泽见状忙迎上前伸臂一档一送,将那大汉隔开。大那汉只当承泽普通少年,没想竟能拦自己一击,愣怔片刻道:“小子还练过功夫!”大汉说罢,拧腕变换方向就往从承泽处攻来。


    承泽推开苏越侧身向前,避开大汉砍过来的大刀,大汉见几击不中,心下不敢再轻敌,手腕一转刀锋就向着承泽身上抹了过去。与此同时 ,承泽也迅疾收掌握拳蓄力待发寻好落处,侧身一拳击在大汉持刀的肩处。承泽一击,原是要将他手里刀击落,没想那大汉体格过于壮实,两人身量相差实在悬殊,承泽内力又还浅薄,那大汉虽受承泽一拳,也只是吃疼并未松了手中兵刃。


    大汉被袭抬肩转了转受伤的肩处,像是伤了骨头,大汉紧皱眉头咬牙怒道:“好小子!小瞧你了。”


    说罢,横刀就往承泽胸前推进,行至半路忽的转换方向封承泽退路,承泽接连躲闪,避过大汉层层攻式。终是承泽年少,应敌经验不足,几个回合下来承泽已显弱势。


    福伯处正同几个劫匪斗正斗在一起,福伯虽腿脚不便,但手上手杖材质非凡刀砍不断,长短收放自如。福伯持杖挑、拨、刺、探,左挡右击,已伤了一名劫匪。


    几名劫匪见同伴受伤齐齐合力攻向福伯。福伯挡住他们一击,向门外道:“老东西!外面打发完了还不快进来帮忙!”


    众匪徒听闻外面还有帮手,都往大堂内正同承泽交手的大汉处看来,讨询指令。那匪首已听闻外面有帮手,朝那几名匪徒略一点头,那几人又全都合力急急前攻。


    那大汉见几击不住承泽,心中略动,便持刀徒转方向袭往苏越处。承泽心道,“不好”,也顾不得片刻思量,忙回身奔回,挡在苏越身前。


    那大汉刀也快,只听刺啦一闷响,那刀竟没入承泽后背几寸。大汉本就不欲取苏越性命,只想押了他们其中一人做人质以便脱身。所以手上兵刃并未使全力。


    承泽强忍背上伤痛将苏越推往一旁,同苏越道:“没事,别怕!”


    大堂上被困的众人见行势又变,顿时慌乱四下乱走,那胆大些的都纷纷挤在一起,绕过正打在一处的众劫匪,要往大门外逃。苏越也被夹在其中。


    承泽受伤脚下受不住力,顿时往前趴去。


    那匪首大汉见状,一把将承泽拎起,拿刀抵在承泽颈间,高声朝大门处道:“瘸子!再不住手,我就要了这小子的命。”


    福伯见承泽被俘,拿手杖在地上一点,退出五六步,不漏声色地道:“你怕是劫错人了!”


    那大汉自是不信,又怕福伯施展暗器,忙将身前的承泽又提了提,道:“那我就试试!”说罢,抵在承泽颈部刀锋,紧挨承泽要害处,“若我当真劫错了人,瘸子!你大不必同我伙计们罢手不战!”


    福伯面不改色沉声道:“你想怎样!”


    “要你的人进来,放我伙计们出去!”


    大门处迈步进来一中年男子,那人一身白衣步子轻巧边走边说道:“我可不是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