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跟着父母回家，他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家来。


    怪不得易中海惦记着，叶家确实非常大，尤其是父母的房间，足有二十五六平，再夹出一个房间都没有问题。


    只是房间里的摆设简陋，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两口樟木箱子和一张餐桌，桌前摆了两个长条椅子。


    桌子上有一个暖水瓶和搪瓷缸，掉色的很严重，很有年代感的东西。


    虽然家里足够简陋，但打扫的很干净，就连斑驳的窗户也擦得一尘不染，看不到半点灰尘。


    墙壁上贴满了报纸，整整齐齐的，大部分已经泛黄，可见已经很长时间了。


    叶永顺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递给儿子一杯。


    叶川一愣，结果茶水一口喝了下去，刚才说了那么多，确实有些渴了。


    “小川，你真的决定去什么物资回收公司上班？”


    叶川点点头，“爸，我不想去车间当工人，机关办公室又进不去，物资回收公司挺好的，上班自由，事情也不多。”


    叶永顺有些感动，他觉得儿子是在安慰他。这年头多少人抢着当工人，尤其是轧钢厂这种国营大厂，打破头都进不去。


    母亲刘悦在旁边有些担忧的说道：“他爸，这事不能得罪了易中海吧，要不东西咱不要了吧。”


    叶川则开口说道：“妈，不用担心，一个易中海而已，得罪就得罪了！”


    “小川，怎么能这么说话？一大爷是厂里的7级钳工，还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在街道办和厂里都能说上话，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叶川呵呵一笑，毫不在乎的说道：“爸妈，易中海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不假，但咱们家也沾不上他的光，不仅如此，还吞了咱家的烟和酒！既然得不了他的好处，还对他那么尊敬做什么？”


    他在前世非常信奉一句话，不比对每一个人好，他们又不给你钱。做一个简单的人，好相处就处，不好相处就不处。


    叶永顺和刘悦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也只能点点头。


    眼看着快到晚上了，叶川这具身体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现在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妈，什么时候吃饭？”


    刘悦这才反应过来，快四点了，马上要到吃饭的时间，便转身去厨房里忙乎。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大餐，不需要煎炒烹炸，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晚饭便端上了餐桌。


    看到餐桌上的饭菜，叶川心里一阵苦笑。


    三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中间一个碟子里切了一些咸菜疙瘩丝，还有两个窝头，唯一的热菜便是一盘炒白菜，清汤寡水一点食欲都没有。


    “儿子，快来吃饭吧！”刘悦和叶永顺坐到桌前，招呼道。


    叶川无奈，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弯腰喝了一口稀粥，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米汤的味道，吃了这些根本不会饱。


    “儿子，两个窝头你和你爸每人一个，吃完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街道办拿介绍信。”刘悦开口说道。


    叶川点点头，虽然桌上只有两个不大的窝头，但母亲却还是舍不得吃，可见现在缺粮道了什么地步。


    他拿起一个窝头，掰成了两半，递给母亲一半。


    “妈，咱俩一人一半！”说完，他一口咬了下去却差点没吐出来，口感粗糙的很，甚至有些硌牙。


    叶川轻轻地咀嚼着，努力的往下咽，感到嗓子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妈不吃，你和你爸吃吧，明天你俩都要上班，吃少了没有力气。”刘悦有些感动，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关心她这个母亲。


    叶永顺也将自己的窝头掰成两半，三两口就吃掉了一半。


    “我吃一半就成，明天上午扛一扛，中午在厂里的食堂吃，好歹油水大一些。”


    刘悦连忙说道：“那哪行？你的工作要出力气，吃不饱哪还有力气！”


    叶永顺却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说了！我明天去厂里食堂吃，上午扛一扛就过去了，你们快吃吧！”


    刘悦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丈夫的话，低下头咬了一口窝头，眼眶已经有些湿润。


    叶川无奈了，半个窝头而已，至于吗？他将父亲掰剩下的窝头重新塞了回去，然后说道：“爸，你吃吧，我吃半个就行。这两天一直躺在炕上，我也吃不下那么多！”


    叶家餐桌上的饭菜如此，其他家都差不多，全国都在饿肚子，都已经第三年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像叶家这种连窝头都是好东西的，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叶永顺不在轧钢厂工作，连这些都吃不上。


    易中海是7级钳工，工资高，每个月的票据也不少，但拿着钱和票和买不到东西，饭桌上无非就是二合面馒头，比叶家强上一些。


    全院里的人，除了傻柱之外，几乎都面有菜色，有的已经饿的浮肿了。


    傻柱在厂里的食堂工作，做菜的时候随便往嘴里塞上一口，也足够了。


    其他的邻居大多跟叶家一样，平常吃饭只有窝窝头，每天只有两顿饭，能给肚子垫垫底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