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屠玄天宗

作品:《一竿风月

    魔族侵入玄天宗的当天,齐舒光在房内坐立不安。她本来都在考虑要不要跟着原主老爹一起去外面躲一躲,可是路上不确定因素太多,被老爹严词拒绝了。


    他根本不知道宗门后来会发生什么,这可愁死齐舒光了。


    她忧愁地在房内踱步,虽然已经化解了宴凤歌对自己最大的仇恨,可是保不齐会被其他魔修灭口,就自己的弱鸡体格,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打过。


    逃也逃不掉,每天被徐梦一日三餐查岗,检查自己状况,如果走了可能会被提前灭口。


    好死不死,系统这个混蛋已经蔫半个月了,天天晒太阳充电,它的太阳能充电系统真的非常慢。


    她正在心里抱怨呢,外面突然冲进一个女修喊道:“师姐,青霄真人受伤了。大师兄喊你过去。”


    在书中,青霄真人受伤了,就意味着他们马上抵达山门下。


    齐舒光赶紧跟上赶到正堂,此刻青霄真人正躺倒在地上,被人从背部刺入一把小刀,血流不止。


    从人群的叽叽喳喳中,她得知青霄真人还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嘴唇发紫得厉害。


    “师尊,你怎么了?”齐舒光酝酿一下情绪,眼中蓄泪,推开围在一起的人群上前,拉过青霄真人的手臂。


    青霄真人眼睛闭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齐舒光说话,也快去世了。


    说着齐舒光生气地对周围人吼道:“到底是谁敢伤我师尊,我齐舒要杀了她。”


    “师姐,是宴凤歌那个贱人,大师兄已经去追了。”徐梦跪坐在一旁,哭肿了眼睛,啜泣地回应着,引得周围人义愤填膺。


    齐舒光假意愤怒地抽出流光剑,没有管其他人的劝阻,往外跑去。趁着还没多少人留意这边,她偷偷拐个弯往柴房方向走去。


    如果想在混乱中见到宴凤歌只能算准她会出现在哪里,还要躲过大部分魔修的追击,那只能是在柴房了。


    齐舒光知道柴房有宴凤歌必须拿走的东西,她的木剑,那是云中真人带她上宗门前给她刻的。


    五日前,云中真人驾鹤西归。


    明明是该是悲伤的氛围,却充满了恶意。宗门中的人都责怪宴凤歌,认为是她的原因导致云中真人西去——耗费了太多的灵力给宴凤歌炼丹。


    其实是云中真人自己已经再无修仙之心,一心只想好好护着宴凤歌,云中真人对待她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真人从未有过妻儿。


    而对于宴凤歌而言,云中真人是她最后一根软肋,她唯一怀念的人。


    齐舒光坐在柴木堆中,抱紧木剑,听着外面两拨开始交锋的人嘶吼。就在她紧张得居然有些困时,“砰”的一声,柴房门被人一脚踢飞。


    来人是宴凤歌,她还穿着玄天宗的弟子服,只是肩上多了一件宝蓝色的锦衣,曳落在地。宴凤歌将披肩发梳成高高的马尾,通身气势凛冽。


    这个时间能让宴凤歌连发型都换了,想必大师兄已经被他们杀死了,思及此处,她居然有些发抖。


    宴凤歌看见柴房有人很惊讶,她将剑尖指在齐舒光面前问道:“齐舒,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怎么四处找不到你。”


    齐舒光大惊,按道理来说宴凤歌第一时间应该找徐梦的,可是她竟然说找自己,难不成刷好感的任务失败了?


    可明明系统说自己新手任务成功,连奖励都拿到手了。


    齐舒光把身子缩得更贴墙角,颤颤巍巍开口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宴凤歌没有回答,将剑抵在泥里,俯下身子。长长的头发甩到齐舒光脸上,挠得她的脸有些痒,可是她不敢动。


    看着齐舒光有些害怕的样子,宴凤歌勾了一下唇角,分不出是不屑还是真好笑。她用力将木剑从齐舒光怀中拔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看,眼神充满温柔。


    “木剑是我师尊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宴凤歌的声音中夹杂着浓重的凄凉,明明她没有叹气,可齐舒光却仿佛听见一声声悲叹。


    从这些错觉中,她感觉出无尽的哀伤,还有渐渐升起的怒意。


    宴凤歌看着齐舒光眼中的怜悯有些烦躁,她将剑大力插在泥土里,骄傲地开口道:“我把徐梦活捉了,让魔修将她带回去,折磨她。大师兄被我直接斩断了双臂,现在半死不活地跪在少主面前,好可怜。”


    她的嗓音中带着疯狂,以前泉水叮咚般的声音如今正如翻天巨浪,控诉着主人因坏人而受到的非人虐待。


    “嗯,我猜到了。你想灭掉整个宗门,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对我?”齐舒光只能看着宴凤歌的眼睛,赌她会让自己活命。


    毕竟她们两人之间现在既不存在书中那种误会,自己也在尽心尽力弥补原主缺失给她的各种东西了。


    害怕到极点反而变得冷静起来,她镇静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宴凤歌。


    “我住在柴房还是你的意思,三年睡柴房,你觉得我讨不讨厌你呢?这里又冷又暗,还会有老鼠。”宴凤歌俯视着齐舒光,目光中带着打量。


    心中一惊,齐舒光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早知道一来就给她换房间了。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迎接着审判。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只听见宴凤歌在耳边道:“你送的药,助我解了徐梦下的毒。我师尊要我对你道谢,还有你这半年的帮助,多谢。”


    她蹲下身子,拿匕首划了齐舒光手臂长长的一刀,随后拔起剑转身走了出去,“从竹林跑,他们找不到你。这一刀,我欠你的,有需要就来落云宗找我。”


    这是一个印记,代表着,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但是未来仍有交集。


    算是宴凤歌独有的交朋友方法吗?齐舒光如是想到。


    见宴凤歌走了,她马上爬溜起来,捂着手臂藏在石头后面,躲过了来接人的魔修们。


    宗门的人四处逃窜,齐舒光远远看见徐梦被单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身上的衣服和宴凤歌被抬回来那天一样破破烂烂,沾满鲜血。


    她在痛苦地吼叫着,可是穆鸣并不打算停止,近似癫狂一般抽打着她,一直在狂笑,嘴上还喊着,“动我女人,你该死,该死。”


    这句话对宴凤歌而言,是何等的羞辱。听着穆鸣的话语,宴凤歌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把那些人当成是穆鸣,眼底燃烧着滔天恨意。


    徐梦的前面,宗门的白阶梯被血染得鲜红,每一个阶梯的落差都有一个小型瀑布。修士的尸体被魔修堆成几大堆,放满柴木,一把火扔下。


    有些没有死透的修士在柴堆里面,发出如魔鬼一般的吼叫,此起彼伏,久久不散。玄天宗的庙堂、房间、藏书塔都被点着,火光冲天。


    浓黑的烟飘了好远,抬头仿佛半边天都被笼罩了。


    等到紫阳真人和玄天宗宗主带人赶回时,玄天宗的弟子已所剩无几,而且魔族的人早早撤离殆尽。


    无可奈何。


    玄天宗是一抔黄土,深埋地下,成为过往。


    天下第一大宗门,被一女子带魔族剿灭,一时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看点,众说纷纭。


    这也是修真界最惨痛的一段历史。


    头也不回地跑了一天一夜,齐舒光终于跑到了离玄天宗十里远的镇子。这个镇子没有人认识自己,不会被发现。


    她躲在一个巷子,将伤口照葫芦画瓢绑好,蜷缩在角落安心地睡下。


    虽然说修士可以不用睡觉,但是睡觉是最快恢复体能的方法,也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宿主,醒醒。”休息了许久的系统终于重新开机了,扇动着翅膀弄醒齐舒光。


    一觉睡醒,齐舒光感觉全算酸痛,借着伸懒腰的劲将系统一巴掌打到墙上泄气,“该睡不睡,该醒不醒。”


    “最近系统维护,宿主见谅。”小鸟蹭着齐舒光的脸,疯狂讨好。


    看着它的样子,齐舒光切了一声,“我很好奇,凤歌是怎么把青霄真人伤到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是青霄真人自己动过心思,也不会被宴凤歌下的药害。”系统点着鸟头装深沉,“那种幻药对修士来说,最有害也最无害。”


    宴凤歌能有幻药,不用想都知道是穆鸣给的,法子肯定也是穆鸣出的。


    齐舒光起身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尘土,吊儿郎当地走出巷子口,开启她正式的流浪生涯。


    下一个任务——升至化神期,最后迎娶高富帅。


    光想着就让齐舒光兴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宴凤歌因为给魔族立了大功,将穆鸣扶持上魔族太子之位,她算是在魔族站稳了脚跟。


    穆鸣在高台上抱着宴凤歌耳鬓厮磨,对于他而言,宠爱和恩泽是对宴凤歌的奖励。可对于宴凤歌来说,那都是一次次刻在心上的耻辱。


    宴凤歌的下一个任务是去落云宗,潜伏在里面,等穆鸣命令而动。


    多亏了玄天宗对宴凤歌的不重视,世人只知道云中真人有亲传,可并没有外人真正见过。这给她的任务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两人再见,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