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胃痛

作品:《捡到当朝太子后

    阮梨珂从昨晚开始胃里就不舒服,像是烧了把火,睡了一觉起来,喝了点水,自我感觉好了些,不想这么严重,早饭只吃了那么一点,竟然就吐了出来。


    她自己也不敢再强撑了,听抱琴和萧淮憬的话,出门去看大夫。


    客栈附近没有医馆,问过客栈的伙计,说最近的医馆也还隔着好几条街。三个人银钱吃紧,没有马车,阮梨珂说自己能走过去,抱琴看她脸色差得很,手还一直捂着胃,说什么也不敢让她走过去。


    正急得没办法的时候,萧淮憬弄来了一辆马车。


    抱琴目瞪口呆看着他,当下也顾不上问,先和萧淮憬一起把阮梨珂扶了上去,紧赶着出发去医馆。


    在车上的时候,抱琴才问:“阿憬,你这马车哪里来的?”


    萧淮憬看她,神情寡淡:“租来的。”


    “租来的?我们哪里来的银子租马车?”抱琴追问。


    阮梨珂自上马车,就虚弱地闭着眼睛,闻言,睁开眼来:“抱琴……”


    抱琴语气咄咄,已有些不善,阮梨珂的语气便也带了几分严厉。


    萧淮憬看她醒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经飞快摆上了一副澄明无辜的模样,乖顺地看着她。


    阮梨珂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转眸看抱琴:“阿憬有银子,是钱少爷给他的。”


    抱琴听出了阮梨珂话中的不愉,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了,老老实实闭了嘴。她心里对钱远志会把银子给阿憬而不是给阮梨珂这件事有些疑虑,但当下没再说,不敢再让阮梨珂操心。


    阮梨珂说了这么两句话,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少了一点,奄奄地靠在车壁上。马车跑得快,有些颠簸,她不大靠得稳,娇弱的身躯被迫跟着马车晃荡。


    “姐姐,”萧淮憬坐近她一点,“姐姐靠在我身上吧。”


    阮梨珂抬起眼皮。


    未及说话,已经被他握着肩膀揽了过去。


    阮梨珂一愣,转眼靠在了少年肩头。


    萧淮憬抬手拨开一缕她滑落面颊的乌黑发丝,动作轻柔:“姐姐先安心歇息一会儿,等到了医馆,我再叫姐姐。”


    少年语气温柔,像一曲温柔动听的催眠曲,阮梨珂眼皮沉重,心道这样有些不妥,但胃里一阵难受,她皱了皱眉,还是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


    今日来得不巧,医馆人很多。


    抱琴和萧淮憬扶着阮梨珂下了马车,进了医馆,排在前头的还有五六个人。


    阮梨珂的胃越来越疼,小脸疼得煞白,都冒出了冷汗。最前头有个姑娘排着队,不耐地四处张望,看见阮梨珂后,愣了愣。


    那姑娘走过来:“瞧她病得严重,比我着急,要不一会儿到我的时候,你们先去,我和你们换。”


    抱琴没想到能遇到这样的好心人,连连道谢。


    阮梨珂看见姑娘戴着面纱,听她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没等想起来是谁,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阮梨珂看过大夫,的确是那盘辣子鸡的缘故,但她并非不能食辣的人,胃里还是在普丘观时就落下了毛病,积了些隐症,被骤然吃辣给勾了出来,才突然发了胃痛。


    大夫开了药,抱琴拿了方子去外头药柜抓药,大夫又嘱咐了阮梨珂接下来几日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阮梨珂一边听,一边用余光看了看身旁陪着她的阿憬。


    她本想今日既然来了,就顺便给阿憬也看看他的梦魇之症,但想到这会儿是那位姑娘看在她疼得厉害、好心让她排到前面的,就不好意思再耽搁多看一个人。


    反正阿憬可以先和她住一起,等过几日再看也没事。


    阮梨珂便带着萧淮憬退出了里间,出来的时候没看见那个戴面纱的姑娘了。


    抱琴抓好了药,从药柜离开,刚转过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了步子,重新回去。


    “劳驾,能否再帮我抓一副安神的药,我夜里总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抓了两副药,抱琴才离开,阮梨珂胃还疼着,出去三人没再耽搁,上马车直接回客栈。


    走的时候,阮梨珂又看见那个戴着面纱的姑娘了。这回,她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姑娘戴着面纱,她认不出,但她身边的丫鬟阮梨珂认出来了。正是那天在钟家铺子拿着香料去质问的那位小姐。


    原来是她……


    难怪戴着面纱。阮梨珂多看了她一眼,心里真诚地祝愿她的脸能尽快好起来。


    *


    与医馆相隔两条街,便是县衙。


    回客栈要经过县衙。今日实在很不凑巧,哪里都人多,医馆是,县衙也是,人多得居然把街道都堵了个水泄不通。马车自然也过不去了,只能停下来。


    等了一会儿,外头倒是十分吵闹,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衙役出来维持秩序,街上乱糟糟的,马车动都不能动。


    抱琴有些急了:“这就在县衙门口,怎么也没见人出来管一管,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小姐,你还撑得住吗?要不我们绕路吧?”


    萧淮憬掀开垂帘,看外头,阮梨珂随着他的动作也看出去:“怕是不好绕——阿憬,马车还能退出去吗?”


    萧淮憬扫了一眼外面,眉心拧起:“掉头不太方便。”


    阮梨珂无奈:“那便等一等吧,官差应该快出来了。”


    又等了片刻,外面越来越吵闹,可还是不见半个官差的影子。其实也没等太久,但抱琴坐不住了,起身:“小姐,您得赶快回去喝药,奴婢下去看看。”


    阮梨珂没来得及说话,抱琴一掀车帘就下去了。


    阮梨珂忙往萧淮憬身边坐了过去,从车窗追着抱琴的身影看出去。她没发觉,她离萧淮憬很近,两个人的脸快要贴在一起了。


    萧淮憬默不作声,在她忽然靠过来的时候,身体滞了一瞬,然后,不动声色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她脸色实在苍白,姣好的容颜憔悴,越发显得娇弱动人。


    萧淮憬却没多少意动,只想快些回去客栈,让她尽快喝了药休息,别再受这胃上的疼了。


    隔着拥堵的人潮,能大概看见县衙外的情形,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帮人,气势汹汹把县衙大门给堵住了,那架势,显然是来找麻烦的。


    这年头,居然有人敢堵门堵到县衙大门口?


    阮梨珂这才看见有几个官差,却是被堵在门边,正和那些堵门的人说话。官差竟也不恼,只是十分无奈的样子,一直在好言好语劝着什么,隔得太远又太吵,便不知具体说的什么了。


    阮梨珂看抱琴过去,挤了两层,和几个人先后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开始往回撤。


    阮梨珂慢慢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马车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涌过来好几个人,像是在躲什么似的,一下子挤了过来,马受了惊,踩着蹄子往一边退。


    马车跟着乍然一晃,阮梨珂本就虚弱,一下子没坐稳,低呼了一声,一头栽进了萧淮憬怀里。


    “啊……”阮梨珂低哼一声。他胸膛好硬,撞得她额头都有点疼。


    “姐姐!”萧淮憬忙接住她,低头,“没事吧?”


    他声音忽然很低,落进耳中,有种惑人的沉厚,阮梨珂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痒,她努力忽视掉这种奇怪的感觉,忙用手撑着他胸口,把自己撑起来:“……没事,撞疼你了吧。”


    “我没事。”萧淮憬由着她退开,抬手在她额侧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肯定把姐姐撞疼了。”


    她细嫩的额上,都撞出了一片浅红的痕。


    阮梨珂抿了下唇,转脸避过他温热的手指:“我也没事……”


    她目光无处可落,便想往外看,就在这时,萧淮憬余光一瞥,朝车外看了一眼,突然手势一转,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阮梨珂一愣,就听见混乱的嘈杂声中,少年清润的声线突然凑得近了,呼吸就拂在她耳边:“姐姐,别看。”


    阮梨珂不动,近在耳廓的呼吸让她反应慢了一瞬,过了片刻,才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


    萧淮憬没说话,也没退开。


    阮梨珂不觉放轻了呼吸,外面的嘈杂似乎有一瞬离得远了,四周都很安静,然后……萧淮憬退开了。


    恢复视线,乱七八糟的声音也回到耳朵里。阮梨珂眨了眨眼,目光追着他的手看过去,听他的话还是没往外看。


    “刚刚怎么了?”她又问。


    萧淮憬还没说话,抱琴掀开车帘上来了:“小姐,我们得绕路,这里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阮梨珂又看了萧淮憬一眼,移开了视线:“外面怎么了?”


    抱琴皱着眉:“好像是有家人的女儿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县衙找了半个月都不见人影,那家人在漳泗城还算有些势力,昨日就来堵了一回,今日还带了打手,把县衙都围起来了——哎,有这个工夫,不如把这些人也都派出去找人,堵着县衙有什么用。”


    阮梨珂想起来昨晚那几个官差,进门时好像是说到有人堵在县衙。原来是这样。


    “今天真晦气……”抱琴喃喃又道,“竟还碰上了死人。”


    阮梨珂愣了一下,愕然:“什么?什么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