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找到云子浩的时候，他随手就扔过来一个册子。


    上面都是名字和特征，还包括使用的武器。


    “这上面一共是八十一个人，我这两天挨个给他们写信，等过段时间都齐聚京城后，就由你来统领他们。”


    云念颇有些惊讶。


    “花蝴蝶？长相妖媚，擅长使用媚术？励志要杀够一千个渣男？”


    “苍蝇腿？身材瘦弱，擅长轻功，偷盗技术一流？”


    “……”


    云念想着一个个名号，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世界。


    云子浩摸了摸鼻子，“这些都是我给他们取的花名，你不用在意，到时候再重新弄一个册子，写上真实的姓名也是可以的。”


    “对了，你的那些宝贝，我找人给你估了个价，大概能卖二十多万两银子，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够不够？若是不够，上回在地下城搞来的那些也给你，加起来能有个三十几万两。”


    云念交给他的事情，云子浩向来都认认真真去落实。


    “够的够的。”


    云念忙点头。


    又扬了扬手上的册子，“这都是给我的？”


    “都是给你的人。”


    “他们会听我的话吗？”


    “不听就揍！”


    云子浩毫不在意地说了句，复又解释道，“放心，都是被我揍过的。”


    云念嘴角抽了抽，瞧着册子上的名单，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那不如成立个帮派如何？”


    “可以，只是这些人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你恐怕要费些心思。”


    “不妨事。我虽打不过他们，但应该毒得过。”


    云念眼睛还盯着册子细看，声音悠悠地说了句。


    云子浩乍一听没明白过来，等到细想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头咯噔一下，当即笑了笑。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说完后，他一屁股坐在一旁，“新身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知道他死了的人多吗？”


    云子浩挠了挠后脑勺，“挺多的吧，鬼见愁仇家不少。”


    “仇家？”


    “你只是用一时，用完后再死一下就是。”


    “我觉得他与我挺像的，打算一直用他的身份呢。”


    云念嘟囔了句。


    “要用也行，反正你也能用毒。”


    云子浩想了会儿，觉得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鬼见愁仇家多，但他们都不敢找他报仇啊。


    云念也十分认同他的说法，当即也没多想，复又研究起册子上的人。


    之前听云子凡提起的时候，还以为是几个打手呢，谁知道是这么些个极品。


    她可算是淘到好东西了。


    云子浩这么些年在江湖，虽向来是形单影只，但其实积累了不少朋友和人脉，再加上他为人豪爽，性子洒脱，许多人都是打心眼里佩服他。


    云念原先只是听说，今日是头一回见识到他的威力。


    三天后。


    天外村附近的花圃案子终于定下来，照着云子凡所说的方向去调查，周大人发现重大线索。


    又在尚上的帮助下，在皇上那里争取到宽恕。


    于是，周大人带着官兵一锅端了一群常年在京城贩卖女子的团伙。


    他们一共十几个人，比年初抓到的那些人更具经验。


    那些人都是在节日的晚上，等女孩子们落单之后，假装读书人或者残疾人，降低对方的防备，然后趁其不备，把人给带走。


    带走后的人有专门的人来收。


    按照容貌等级，漂亮的女孩子更贵，姿色差点的，就要便宜些。


    若已经婚嫁，则被卖到偏远的山村给人当媳妇。


    这已经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京城最近几年大大小小的人口丢失案，多多少少和他们有关。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每过一段时间也会拐走一些孩童，孩童也是卖到偏远山区。


    当府衙把整个案子写成奏折递上去的时候，皇帝大怒。


    这里是天子脚下，这些人无疑是在挑衅皇上的权威。


    而这场丧心病狂的案子里，竟没有牵扯到任何朝廷的官员。


    那些人躲过京城的层层防卫，躲过每个失去孩子家庭的追查，在黑暗中像是一只魔爪，伸向每一个可能的女子。


    他们有恃无恐。


    哪怕是曾经的云念，也曾是他们盯上的对象。


    他们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那寨子里，地下埋着的一口口大缸，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


    任谁都想不到，那一大片的鲜红玫瑰的花海，原来是少女的鲜血浇灌而成。


    按照那些人的口述。


    少女们被剥掉衣服，清洗干净，剃干净身上的所有毛发，然后扔进去。


    等到二十四个时辰后，那水缸里只会有一缸鲜红的血液。


    粘稠，泛着血腥的香味。


    紧接着，不知情的工人会把缸里的水兑成粉色淡水，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浇灌下去，在正午之前完成。


    官府压根就不敢把案子公布出来。


    在百姓们还在津津乐道到底是多大的案子，竟弄得满城风雨，天天大街上都有巡逻的官兵时，案子已经悄无声息完结。


    那些参与的人都被秘密处死。


    而且，他们都死在了他们自己调配的药水里面。


    听闻这是皇上亲自下旨。


    也因此，云念放弃玫瑰花精华的研制。


    这让阿蕴和云卿微都摸不着头脑。


    事情已经进展到一半，玫瑰花苗栽种在杏花庄附近，来年估计就能开花。


    今年利用市面上少量的玫瑰先研制出成品，等明年再大批量生产，这是极好的。


    云念却有苦难言。


    红色玫瑰，她再也无法正视。


    她曾想过玫瑰与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但再怎么大的脑洞，也想不出来这么惊悚的故事。


    一切都像是个吃人的梦一样。


    她本还不怕的，却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一阵后怕和恶心。


    但这件事在云念这里还没完。


    那些玫瑰去了哪里？


    用来做什么了？


    在周大人的折子里没写明白，也几乎被人忘得干干净净。


    云念想到那个夜晚，上元佳节，万家灯火。


    在人群的喧闹中，她如果不是早有防备，如果不是稍微会点武功，那她面临的也将是一场绝望的浩劫。


    她们不应该就此结束，被粗糙对待。


    而她和希悦被赶尽杀绝的仇，也是时候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