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平得到答案，毫不犹豫转身。


    “我不知道…他究竟给我注射了多少……”林琳这话，成功让李良平回头。


    大跨步来到她身前。


    在李良平抬手那瞬，林琳强忍住往后躲的冲动。


    那只手，落到她脸上。


    紧接着，林琳只觉下眼皮一痛，被人按住强行往下扯。


    李良平凑近，盯着林琳眼下那条逐渐转深的红线，“人给我留着，要活的。”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转身离开。


    林琳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门在身后关上。


    复又被打开。


    脚步声逐渐朝她靠近，林琳抬眼，毫不掩饰眸里的讶异。


    徐睿识…亲自来了…


    “徐总。”林琳点头打招呼。


    徐睿识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差了些，眉心的褶皱更深。


    本来他在【智生】的定位就尴尬，【智生】作为生物公司发家，研究者的地位向来比较高。


    偏偏他……专攻不是这块，但为了好看，还是给他安排了个生物安全负责人的名头。


    表面上，跟李良平同级，实际上处处受制。


    被林琳这么一喊，直接将遮羞布扯烂。


    徐睿识在林琳面前站定，声音一贯冷肃，“把你遇到白鸽，到他死这个过程，细细说一遍。”


    林琳点头，一边回忆一边开口，“注射时，起了点争执，我不相信会在不知情地情况下成为实验体。”


    林琳声音一滞，眼眶瞬间红了，深吸口气忍住泪意，“后来，他告诉我厉罗死了，死在那个杀了张彩的侍者手里。我……”


    “继续。”徐睿识转着腕上的光脑，示意。


    “我便任由他注射了……”


    “然后呢？”徐睿识站直，眸光紧紧落在林琳脸上。


    “那个人突然出现，把改造剂抢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徐睿识拧紧眉，其实林琳说的不对，这是她第三次醒来。


    也是第三次讯问。


    但，每一次，她说的都差不多，跟脑机读取的记忆也吻合得上。


    “你知道你的精神海被入侵过吗？”徐睿识试探。


    林琳秀眉微蹙，“是张彩吗？”没等徐睿识回应，她又摇头否定，“不是他！是那个人？”


    徐睿识没有否认，任由林琳猜测。


    所里的精神异能探测过，给出的结果是，林琳被“惩戒”过。


    “他…干了什么吗？我…我有说不该说的吗？”林琳眸中的担忧、害怕清晰可见。


    “要是真的说了不该说的，你现在就不会在这了。”徐睿识淡淡道。


    肉眼可见，林琳松了口气，想必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已经把人扣了这么久，徐睿识按下按钮。


    “啪嗒”一声，手脚处的扣锁打开。


    见林琳揉着手腕，徐睿识刻意放缓声音，安慰道，“回去好好休息。”


    林琳动作一顿，面上苦涩，半真半假道：“也许，在这我反而能更好休息。”


    她知道，一回去意味着将重新加入项目，成为实验体。


    徐睿识敏锐察觉到眼前人的抗拒，“先好好休息，”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一切都还没定论。”


    林琳点头，起身，“谢谢徐总，那我先回去了。”


    徐睿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琳离去的身影。


    林琳打开宿舍门，这么久没回来，还是干干净净，看来没少帮她打扫。


    家政小机器人从角落转向她，轮子微滚，来到她面前，光屏闪动：“欢迎回家。”


    林琳从机器人篮里拿过洗漱用品，抬脚进了浴室。


    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面容苍白，唇干裂毫无血色，头发散乱，双目无神。


    林琳看着看着，却忍不住无声笑起来。


    笑着笑着，上泛的恶心感，林琳赶忙打开热水，遮掩干呕声。


    胃里烧得厉害，林琳却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能比现在更好了。


    揉着发痛的脑袋，恶心感仍不断向上涌，林琳猜不出，他们究竟给自己上了多少次脑机。


    这一趟，真是，饱受摧残……


    林琳揉了揉脸，见脸颊恢复血色才放下。


    要是知道是谁杀了白鸽，她肯定要亲自给她送份大礼。


    白鸽一死，相当于撕下生物部一块肥肉。


    接下来要看，到底是李良平还是徐睿识能顶上这缺……


    林琳将整个身体埋在热水里，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都被揉开了，忍不住喟叹一声。


    希望，徐总能争点气吧。


    林琳擦着发，脑部的针刺感真让人不适。


    不知怎地，潜意识总是告诉她需要休息。


    虽然的确如此。


    一沾上床，林琳瞬间陷入沉睡。


    “睡了？”徐睿识从台面抬起头。


    伍高明点头，看着家政机器人的数据，汇报道：“回房后，她先洗了个澡，现在体征显示，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嗯，等她醒，让她先来我这一趟。”徐睿识翻着资料，头都没抬。


    没听到出门的动静，抬眼，伍高明还站在原地，“怎么？还有事？”


    伍高明捏紧手里的资料，试探问：“就这么放过她吗？”


    徐睿识笑了笑，将手头的东西放下，整个人往椅背靠，“怎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么一问，伍高明终于能说他的看法，“明明在这之前，她根本不把厉罗放眼里，但这次突然就跟他情深似海一样！”


    “还有，”伍高明说的起劲，却见徐睿识冷着脸。


    “还有什么？怎么不一次性说完？”徐睿识坐直身，诡异地拿起笔，“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工作中还有什么要改进的。”


    伍高明再蠢，都察觉到徐睿识的态度变了，识趣道：“没有，是我弄错了，我等会就将报告发给您。”


    “嗯，出去吧。”徐睿识淡声。


    听到关门声才抬头，看着伍高明的背影冷哼出声，难怪李良平不喜欢。


    ……


    林琳观影般看完白鸽死后的所有记忆。


    “你怎么做到的？”林琳忍不住好奇，问道。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郝韵直接了当，林琳的回答，决定了她对这次合作的态度。


    对面沉默片刻，郝韵听到林琳的回答，“我也有异能，辨别评判。”


    “接下来，轮到我回答你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