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妈妈，电视里头是爸爸。”夏夏用小肥手指了指电视的方向，姜鸢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眼眸猛地瞪大了些，电视里头直播的画面播放着他和陈雪儿正在医院的画面。


    再配上甜蜜的标题，让她表情立马就难看了起来，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脸色苍白如纸。


    夏夏眨巴着双眼望着她，“妈咪，爸爸和妈咪吵架了？”


    姜鸢摇摇头，抱住了她，“没事，乖。”


    “妈咪，爸爸是要和别人结婚了吗？”夏夏的小脸写满了愁绪，用小肥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姜鸢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快中午了姥姥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夏夏，你先吃饭，我去外头等一下姥姥。”


    “不嘛，我要等姥姥醒来和姥姥一起吃饭，妈咪陪我。”


    “好。”姜鸢把夏夏放在沙发上，她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夏夏看着妈妈的侧脸，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心里有点难受。


    “姜小姐，医生已经出来了。”护士走了进来。


    “麻烦您告诉我，手术结果怎么样？”姜鸢迫不及待的问道。


    护士的表情不太好，第一时间就让姜鸢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抱着夏夏就往走廊的方向跑。


    只见医生站在手术室两旁，推动着病床缓缓地往她的方向走。


    “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


    姜鸢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耳边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


    “我不听，你胡说。”她歇斯底里地喊着。


    护士急忙上前拉住了她“姜小姐，你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姜鸢的脸上一片惨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不会的，你骗我，你们在骗我。”


    “姜小姐，请你保重身体。”医生的表情凝重“本身这个手术就是有风险的，再加上病患年纪岁数已经很大了，风险就会变得更大。”


    “滚，给我滚，滚出去。”姜鸢疯狂地嘶吼着，“这个手术你们说过会成功的！”


    她崩溃得泪流满面，眼神空洞地吓人，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着病床上的老人，“姥姥，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呜呜……姥姥，求你了，你赶快醒来吧，我错了，姥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哭泣着，撕心裂肺。


    医生和护士都被这种哀伤的情绪给感染了，但他们依旧保持着冷静“姜小姐，请你冷静，死亡本就是一件常见的事情。”


    “或许死亡就是她的一种解脱。”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


    夏夏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他爬到妈妈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妈妈，不哭，不哭。”


    她的嗓音稚嫩，却坚强得很，他搂着姜鸢的脖颈，轻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珠，小小的身板充满了安慰的力量。


    姜鸢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小手在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心里的悲痛慢慢减少了一丝。


    “妈妈，姥姥会没事的对不对？”夏夏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鸢将他抱入怀里，用力地点头，“嗯，姥姥会没事的，我们都要相信姥姥。”


    医生缓缓地看着面前的姜鸢，沉重地和他说着“陈小姐听到这个消息，也替你感到伤心。”


    “陈小姐？”她缓慢地从地面上站起身，声音有些冷漠的说着。


    “对不起，她已经死了。”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姜鸢和夏夏同时朝着声源处望去，薄宸川就站在不远处。


    他的眉宇间透露着疲惫，英俊的脸庞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衬衫上沾染了泥土和鲜血。


    “你怎么才来。”姜鸢震惊地看着他。


    薄宸川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说：“对不起。”


    “刚刚有事耽搁了。”


    闻言，姜鸢怔住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一切全都是报应。


    全都是她靠近薄宸川的报应，她冷下脸来冲着他大喊：“滚，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我也不想”


    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想起那段黑暗又屈辱的日子，那种被囚禁的感觉让她永生难忘。


    “妈妈，我们不要理爸爸了。”夏夏拉着姜鸢的袖子，轻轻晃动着。


    姜鸢收敛了怒火，她知道，她必须冷静下来。


    “夏夏，你先去看会电视，妈妈有话要和爸爸说。”她揉了揉夏夏的头发，语气轻柔。


    “好，妈咪，你和爸爸说完了一定要来找我哦。”


    夏夏懂事地松开姜鸢的胳膊，拿着遥控器找到了动画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墙之隔距离，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薄宸川走了进来，他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似乎有愧疚，又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总之令人猜不透。


    “我姥姥手术失败，你都已经知道了吧。”姜鸢看着他，语气嘲弄，“是不是其实都是你安排的！”


    “姜鸢！”


    姜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怒火，淡漠地说道：“我都还不知道我姥姥去世的消息，陈小姐就已经先来惋惜了？”


    “而且电视上你们的消息让我觉得恶心！”


    “你误会了。”薄宸川的声音骤然拔高，他漆黑幽邃的凤眸迸射出凌冽骇人的寒芒。


    “我受够了每天提心吊胆活在恐惧当中，我累了，我想解脱。”


    “我不准。”薄宸川的脸绷得紧紧的，他的声音冷若冰霜，“我不准你离开，这些都是误会。”


    “为什么？”姜鸢愤怒地质问“为什么受罪的都是我，都是我身边的人。”


    薄宸川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是我孩子的母亲啊。”


    “可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的关系了。”姜鸢勾起嘴角讥讽地笑着“从此之后的，都不想。”


    “对不起。”薄宸川肯定地说，表情有些委屈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做了很多事，就是为了不让她离开，但这件事始终就像是纸包不住火一样，她终究会离开的。


    “我认识你以后，我一天都没过上好日子，我身边的人因为我不停地在受伤，包括夏夏，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你了。”姜鸢的声音听得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