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作品:《开局和黑绝做朋友

    几个同住在附近的流民冲上来将人拉下去,嘴里好言好语的劝着,里里外外批评她做得不对。可偏偏又要点明什么身不由己啦,许久没见到儿子心里激动啦,家里的撑门面的哥哥又去世啦,人心伤神乱不受控制了,等等乱七八糟的家长里短搅成一团,让人听着就心烦意乱。


    两个护卫忍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他们之所以没插手,就是因为这个。


    即便族长大人休弃了前夫人,那也是他曾经睡过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前夫人的儿子可是下任族长。邦彦少爷要是不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谁敢插手她们之间的家事。


    要么坚定地维护羽衣正统,舍弃生母。虽然手段狠毒,但不失为能成事的大丈夫。要么诚恳地请求如今的父母将生母接回族长大宅。忠厚孝悌,也能博得一番好名声。


    当然,还有更好的选择。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肯定全都要。


    只要实力够了,就算邦彦少爷要在家里供十几个院子的母亲,都不会有人反对。


    平沙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暗暗记住了她们的面孔。其中有几个,似乎很面熟啊。


    族里的人她都见过,不存在陌生人的可能。感到熟悉,只可能是见过的次数比较多。她很少来村落这边,出去玩也会尽量避开人眼。想要让她眼熟,最少在本族聚集的地方出现过。白绝不让她去别人家玩,那就是在自家旁边出现过啰。


    噢!想通了!


    不是她,不是邦彦,不是白绝,唯独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咯。


    这几天一直让她感觉不爽的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了。


    她颇感兴趣地绕着围着邦彦生母的几人转了两圈,像解开了一道难题,眼中不由自主地冒出金光。


    难怪她这么硬气,难怪高濑一群平民敢闹事,邦彦连自家忍者都还没打过就被退出去和宇智波户隐打对台,也不怕丢脸了。


    平沙心里算了算,黑绝离开有段时间。看来它不打算管这里的事,那就随便她怎么处理都可以咯。


    平沙嘿嘿一笑,作着搀扶人的动作,将围成一圈的妇人们一脚一个全部踢开。


    “哎哟哟!让我看看,大伯母的脚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踩断了?”


    她假模假样地捧起女人臭脚,挡住了邦彦的视线,用力一掐。


    那女人鬼哭狼嚎一样的惨叫起来。


    “啧啧啧。真让人心疼,伤得太重了。这白白净净的皮子,光滑细腻的触感,谁看了不得说声可惜。”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充满惋惜地上下抚摸。动作之夸张,让旁边围观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旁人如何想的不知道,但平沙第一眼看到其腿上的皮肤,下意识就是这张皮真薄透,晾起来干得比较快。


    等意识到不对时,便宜老爹的三任老婆已经在脑子里走了个回马灯。


    无论是大名的女儿,还是白绝最开始化身的样子,抑或是这个平民中的美女,都是白皮丰润樱桃小口的统一模型。


    原来那老家伙好这一口……


    除去家里的正宫,这一位……也保养得不错啊。


    她开始深刻检讨自己避开人的不合群行为,错过了好多八卦……不,情报。


    “你……你……这个……”


    那女人又疼又气,估计是没遇过不吃软也不怕硬的家伙。


    以往只要她含泪哭几句,就能得到别人的退让。如果还不退,就喊上家里的兄弟隔壁的邻居,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把门口一堵,就能吓得对方跪地求饶。就算是高濑那么粗鲁的家伙,回到家中不也得顾忌着她的身份。当众一套,回屋又是一套,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凭着软硬兼施的手段,在村落里要什么有什么。


    可眼前的小女孩等于是她天生的克星,任何意义上。


    身份比她高贵,一个人就能杀了她最为倚重的打手哥哥。还没人敢指责她!


    这点尤为可气。


    要忍耐,必须要忍耐啊,阿兰。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靠山很快就要来了。只要忍到那个时候,忍住,眼泪要为值得的人流,不可以在此功亏一篑!


    “对不起,小小姐。是我太失礼了。真的很对不起。请您随意惩罚我吧。”


    阿兰垂下头,臣服似的露出脆弱的后颈。


    暧昧的用语充满暗示,浮凸有致的身体曲线连粗糙的麻衣都遮挡不住。魅力无穷啊,阿兰夫人!换成任何男人,都会脑内小剧场一下吧。


    平沙心中感叹着,毫不客气地单手擒住她后颈要害,微微一提,把人转到另一边的现实。


    “那可不行。您又没做错什么,还是长辈呢。我要是罚了你,岂不是要被大家戳着脊梁骨骂没有家教的野丫头。”


    她环视一圈,看到周围人尴尬的面色,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


    “何况,我又不是专程来惩罚你们的,我是有事相求而来。”


    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刚才自己可是指着鼻子骂了她,这都不生气?表现得这么守礼,以前泼她母女身上的脏水就不合理了!


    阿兰眼珠子一转,急忙巩固自己的人设,生怕在众人面前失了道德的先机。


    “怎么会……是我做得不对!您有什么怨气,全部发泄在我身上吧!”


    她态度不可谓不低,改错认罪地很快,足以让那群先入为主的流民重新站回她的阵线。


    看着死丫头面色古怪还不开口,阿兰牙一咬,心里恨不得杀了她。


    难道真要她当着众人面前给她下跪?!那以后就算重回大宅,她不如死丫头的印象都磨灭不掉了。


    这边还在犹犹豫豫,平沙转头看了眼自家哥哥。


    和流民们暗中嘀咕的墙头草模样不同,邦彦的表情十分精彩。为难的情绪几乎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口的难堪与尴尬。


    直到妹妹看了过来,他才狼狈不堪地移开了视线。


    生母的一番做作表演能骗过和她一样目光短浅的村民们,但是不能说服他。


    所有矫揉造作的道歉同之前歇斯底里的哭喊对比起来,虚情假意仿佛化作一只看不见的手,不停抽打他的脸。


    又想端着生母的身份借着儿子上位,又脑干缺失无知地暴露出了弱点。


    还不如一直装成白莲花,打打感情牌呢。至少能换来邦彦的怜悯。


    走群众路线也不是这么走的呀。更何况这是个力量不均等的世界,个人的武力有时候就是能压过一群不咋样的。


    在忍者的族群里搞平民力量,真不考虑被赶出去的后果吗?


    平沙面无表情地把地上的尸体踢翻转过来,一张血糊糊的脸露了出来。


    “我在林子里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但是看不清长什么样。衣服上没有羽衣的族徽,也许是村里的。阿兰夫人,您是大家心目中最有声望的。您来分辨分辨,这个人是谁?有认识的再好不过,没人认领,我就随便找个坑丢了。您看怎样?”


    怎样?她还能怎样!话都给这丫头说完了。


    黑乎乎的血不受控制地从鼻腔眼角溢出,稍微能看清肤色的地方一片青白。山里残留着点夏末的暑热。藏在地底的虫豸嗅到腐败的气味,纷纷从各处阴暗角落里探出头来。


    阿兰捂着鼻子,不知是吓得还是熏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从哪里搞来的坏东西!还不赶快丢了!”


    “当真?”


    “还带着尸体进村子!不怕引起瘟疫吗?”


    她理智气壮地反驳起来,自觉站在村民的角度上,能代表大家批判这个死丫头了。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东西野外多的是。每个都要辨别,都要收,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留在原地,自有野兽会来吃掉。”


    看热闹的人被她的话吓着,没人敢上来辨认,能退多远退多远。


    “是啊。小小姐,夫人说的没错。死尸会带来不幸的。”


    “死在外面就死在外面了。山神会带他的灵魂离开的。”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会触怒天神的!”


    大家一言一语的,把辨认的可能彻底堵死了。地上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躺着,对此已然反应不能。


    “这样啊……”


    平沙低下头,语气淡漠地回答道。


    白死了呢,龙彦。


    “那就算了吧。”她抬头笑道,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两名护卫忍走上前一个,用专门的裹尸袋将尸体装了起来。收敛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抬眼无声询问。


    平沙轻轻摇头。


    忍者低头行礼,领命离去。


    邦彦终于回过神来,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做成的水要她净手。


    “下次碰见这些,叫护卫忍来检查就是。何必自己背回来?回家后再好好洗洗,千万别感染了什么不该有的。”


    平沙洗干净手,笑着称是。


    两兄妹随意交谈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


    阿兰眉角一跳,伸手想拦。


    事儿还没完呢!


    羽衣莲横跨一步,臭着脸将她隔开。


    “差不多就行了啊!高濑的丧葬费翻了好几倍给了。其他人只有固定数额。那家伙甚至还临阵兵变,本来就不该有。这还不是看在你是……唔,以前那个情况下,特别照顾了。看在你以前的份上,给少爷留点脸吧!”


    高濑兵变不成反被杀的事情已经由敢死队的其他队员带了回来。村民们都知道。


    丧葬费是每一个死在战场上的敢死队都有的,不多,聊以安慰,足够失去门面的家庭支撑到再次重组。村民们也知道。


    她们唯一不知道是高濑家的丧葬费居然比他们高出好几倍!


    高濑的妹妹不是总喊着穷吗,还当街拉着儿子叱责他的不孝,原来钱已经拿到手了啊!


    所以是嫌少咯——但她们不嫌弃呀。


    都是邻居好友的,她家顶梁的男人死了,她们互相帮衬下,也是合情合理。


    那几个先前帮忙说风凉话的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一边口称不打扰失礼了,一边用身体将柔柔弱弱的阿兰往屋里挤去。


    阿兰又气又急,伸手想要抓她们。


    傻子!一群大傻子!


    打蛇要打死!


    再拖延一会儿,天丰就要来了!


    羽衣的族长一到,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跟着亲儿子一起回到大宅中。


    等她把位置坐稳了,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流民的地位也能一举抬高,和羽衣忍者同起同坐。


    傻子!贱人!目光短浅的贱人!


    她不甘心地张口要叫,被一个常年从事农活的妇人装似无意地撞到了肋下。


    阿兰痛得叫不出声,浑身发软,被架回了昏暗的茅草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