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只沙雕

作品:《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狗

    作为成年大妖,杀生丸要是会被犬夜叉甩掉,那两百年也白活了。


    苟王无惨确实能让他吃亏,但狗娃犬夜叉并不能。或是风中的气息,或是血缘的联系,只要杀生丸想找,犬夜叉多半跑不掉。


    是以,表面上看是犬夜叉脱离了杀生丸的视线,进入了自由活动时间。可实际上,犬夜叉并未真正离开杀生丸的掌控,他一直呆在对方的领域内,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于是,在杀生丸沉默的观察中,犬夜叉奔向了月见城。


    月见城、看花魁?


    不对劲……


    大妖怪品出了不对。


    如果半妖对花街、花魁真这么好奇,她不可能憋到今天。是武藏没有花街,还是京都没有花魁,为什么非得钻着月见的花魁不放?


    不仅撺掇他去看,还委托黑犬去探,甚至被二度拒绝后还不死心,亲自跑进城里,要说这里头没点蹊跷,杀生丸是不信的。


    可怪就怪在,蹊跷是什么?


    初始,他猜对了可能,觉得那城中的花魁是鬼。没准实力还不错,不然半妖不会这么谨慎。


    若真是如此,他倒不会冒然打扰半妖狩猎。可等他悄无声息地跟了半妖一段时间后,才知道自己猜中了开始,却没猜中结尾。


    而且,这结尾有毒。


    是日,打听消息的鹤飞上云端,如实告知: “杀生丸大人,听城里的麻雀说,姬君在追踪的花魁名叫‘舞花惨惨子’,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


    杀生丸: "……叫什么?"


    鹤偷觑了大妖一眼,赶紧低头重复: “那名花魁叫‘舞花惨惨子’。”


    杀生丸:..


    惨惨子?人类花街的花魁?


    鹤见主人不再多问,便接了下去: “又叫红姬,会舞扇、弹三味,很受人类中的贵族老爷和武士的追捧,有人不惜为她送上金银,只为了与她共度一夜。但在三天前,她已经被人赎走了。"


    杀生丸:..


    他活了两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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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白犬的教育一再强调式微时要尽力保全自己,哪怕牺牲色相也在所不惜。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杀生丸自问沦落到绝境时会作何选择,他只会选择战死,怎么可能忍辱?


    像无惨这种完全放弃尊严、忘记本来性别、倾情投入角色,还伺候人类男人毫无心理负担的鬼——杀生丸发现, “无耻”这个词已经不适合形容无惨了。论不要脸的程度,谁也比不上无惨。


    这下作东西!就不该是一种能活在世上的生物。他的存在,他的做法,乃至他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年的苟活,都是对这个时代的强者极大的侮辱。


    他,就不该活着!更不配冠以“王”之名!杀生丸恶心坏了。


    鹤:"……大人,是继续跟着姬君,还是拦下姬君?她往西边的石见境追去了。"杀生丸: “拦下。”


    现在追过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无惨早跑了。他们再追,也只是被那下作东西一次次用下作手段恶心而已。


    “是。”


    鹤飞远了,杀生丸脸色不好。


    他算是明白半妖为何讳莫如深,一直旁敲侧击却不把话挑明了。原来,她是怕他直接杀进城池、殃及无辜吗?


    呵,他杀生丸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嗜杀野兽,不过,这确实也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迄今为止,无惨已经从他手里逃了三次,最后一次还让幼患濒死,是彻底打了他的脸。要是再不宰了无惨,同族的犬妖会如何看待他?而西国的一众妖族又该如何看待他们的王?


    因此,与杀死无惨相比,一座城的人命算得了什么?被鬼杀队疏远,被人类憎恨,被神道追杀,那又如何,他杀生丸根本不在乎这些。


    况且,月见既不是长狭也不是迦叶,跟半妖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为防无惨逃窜,他覆灭一城也是合理之事,哪怕死伤无数。毕竟,让无惨继续活着,才是真正的伤及无辜。


    可惜,半妖没说实话....


    约莫半天后,犬夜叉与杀生丸在林中相见。


    察觉到主人的气息靠近,鹤微微垂首,振翅飞远。而后,两狗一见面,谁的心情都不美,刚撞上就是摩擦起火,火势还越燃越凶。


    犬夜叉: "你让信使跟踪我?"


    杀生丸:


    “这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你该感激,半妖。”话锋一转, "倒是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吗?"


    犬夜叉: “我能干什么蠢事,不直说是为了阻止某个大妖做蠢事。”


    杀生丸: “半妖,是你的自作主张,让我错失了杀死无惨的机会。”


    "机会?你把这当作机会?”犬夜叉深呼吸, “你算过吗?如果你得到这个机会但依然没有杀死无惨,月见城要死多少人?&


    #34;


    "呵,真是被人类教坏了……"


    杀生丸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本质上体现出他与犬夜叉三观的不同和不合。


    在犬夜叉看来,一城是无数人命;在杀生丸看来,一城人命只是棋子。用一阶段的损兵折将去消灭一个隐患,才能在时间长河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正如父亲所做的取舍,用他的生换取半妖的生,用他的力量换取西国的周全。他凭一己之力轮番战胜了飞妖蛾、四斗神和龙骨精,以大将之死保全旧部与同族,虽然死亡的理由不光彩,但死亡的利益达到了最大化。


    杀生丸为之惋惜,也隐含愤怒,但不会阻止。


    他说: “用一座城换无惨去死,其余的城就能活,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死于恶鬼之口。但你不忍,你对人类慈悲,所以你保下了这座城,可往后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会有一城又一城你所怜悯的人类死在恶鬼嘴里。"


    半妖不够狠心,迟早会害了自己。


    真以为人类是什么好东西吗?现在救了他们又如何,三代后就忘了你;现在杀了他们又怎样,三代后也忘了你。


    被时间留下的只是长生种,而不是短命的人。


    "所以他们就该死吗?"犬夜叉压根不吃这一套, "杀生丸,要是无惨跑了,那么这一城又一城的人类就死在了你手里。"


    “上次是迦叶,即使你克制住了,可城已经毁了。这次是月见,那下次是哪儿,轮到长狭了吗?"


    "如果每个人都要有为了大义而死的觉悟,那么杀生丸——你救我干什么?为了杀死无惨,你应该让我跟迦叶一起彻底毁灭。"


    杀生丸: “半妖,别得寸进尺。”


    犬夜叉不依不挠,对上亲哥他就是战斗力爆表: “如果我得了寸和尺,那么这寸和尺也是你给的!"


    杀生丸:..


    犬夜叉: “无论是为了白犬血脉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你让我活了下来。既然连你也有私心,为什么被你‘舍弃’掉的活人不能有呢?"


    “谁都想活着,谁都有权利活着吧!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和去留,就因为你有实力杀死他们吗?"


    杀生丸: “死于强者之手是他们的荣幸。”


    再者,有实力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犬夜叉: “那你跟无惨有什么区别?他还觉得我遇上他是遭了天灾呢!”


    杀生丸:..


    居然拿他跟无惨作比,这狗东西是瞎了眼还是盲了心?"半妖,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到这话,犬夜叉反而松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杀生丸,你要是做不到杀了人以后能把人复活的事,就不要随便杀人了,行吗?"


    犬夜叉认真地看着他,望进他的金眸里:“万一你杀的人里正好有我未来朋友的祖先,那么,他们岂不是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了?"


    杀生丸: “胡言乱语的半妖。”他也不吃她这一套, "如你所愿,犬夜叉,我可以不动手——"“而你所谓的未来朋友的祖先,或许会死在无惨手里。”


    杀生丸越过她,往前走: “每一族想要求生,都必须先死,人类也不例外。”金眸微转,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我救下你,不过是因为我能。你替人类保下了一城的人,可人类能守住吗?"


    犬夜叉:..


    再过两百年就是战国,届时,不止是一城的人,百十来座城的人都将死去。他保下的终将逝去,可不能因为结局已定,他就什么都不做。


    犬夜叉: “你看着吧,人类守得住。没准再过两百年,人类中就会出一个不亚于你的强者。”继国缘一,靠你了!


    杀生丸冷笑,没把半妖的“气话”放在心上。


    经过这次争吵,两狗一路上的气氛沉闷了很多。然而,只要两个犟种中有一个铁憨憨,这破冰之旅就不会太曲折。


    一直走到天


    黑,犬夜叉终是没忍住,跟杀生丸搭了话: “……找个落脚点吧,下午一顿,晚食一顿,夜宵一顿,我们还有三顿饭没有吃。"


    “你就不饿吗?”狗狗疑惑脸。


    杀生丸:..


    篝火哔啵轻响,吃饱喝足的犬夜叉进入了梦乡。


    杀生丸靠坐在树下仰望星空,头脑本该在放空之际,可不知为何,半妖的话又窜进了脑袋里。【我未来的朋友的祖先……】


    未来的朋友...


    半妖说这句话时,言辞中有一股莫名的笃定和自信,仿佛她在未来一定会有人类朋友,仿佛那是个既定的结果。


    可在她的生活中,除了炼狱和产屋敷,还能有谁算朋友?藤原氏、土御门,还是鸟仓或小渔村?


    这些能报得上号的弱小,在他这里算是过了明路,


    既然幼患需要玩伴,他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只是,直觉告诉他,半妖说的“未来朋友”不是指他们。


    杀生丸的视线转弯,定在篝火边小小的一团上。


    半晌,他别过头,闭上眼小憩,清空了杂念。


    殊不知,说是小憩,实则是睡了过去。且一向少眠无梦的大妖破天荒地进入了一个怪诞离奇的梦境,恍惚中,他感觉到天生牙在震动...


    震动?


    睁开眼,他身处梦中。


    周遭无人,只有一棵几百年的古木。它枝繁叶茂,根系虬结,有不少翻出了地表,横亘于他的脚下。


    是夜,有星无月。杀生丸看见树下站着一个人影,对方一身霜雪,腰配太刀两把,正定定地站在树下,凝视着树上的一把刀。


    杀生丸看见了,站在树下的是“自己”。


    而他顺着“自己”的目光看去,看见了树上封印的一把刀。忽然,他的金眸猛地睁大: “铁碎牙……"


    当此时,另一个自己忽然转头,冰冷的金眸扫来,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几乎是瞬间,另一个他拔出天生牙……等等,天生牙?


    暴烈又雪亮的月弧横扫过来,强势无比的妖力汇成他从未见过的剑招,蛮横地糊了他一身,甚至让他生出一种要被撕裂的体感。


    不会错的,这是他的妖力,这是他的脾气,也是他会做出的反应!


    紧接着,


    他被妖力横扫出界,仿佛出窍的灵魂被摁进躯壳里,他一下子睁开眼清醒过来。腰间的天生牙在颤动,杀生丸手一抬摁住了它,神色有些莫测。


    他看到了,看到“自己”明明有两把太刀,树上还插着铁碎牙,却本能地抽出了天生牙进行攻击。那一刀雪亮又威慑,淬着冰冷的杀气,竟然是天生牙能发出的斩击?


    天生牙不是杀不死人么?


    还有那棵钉着铁碎牙的树是什么?它被种在哪里,是父亲把刀封印在上面的吗?


    以及.…


    “他”站在树边干什么,像是在怀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