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被迫嫁给摄政王后

    逃婚是不可能的,三日一晃而过,谢寻与宋临晚被赐婚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京都。


    谢寻前两次的杀妻风波,再加上近日与三公主情投意合的传言,连带着这场亲事被万众瞩目。


    成亲这日,天刚刚蒙蒙亮,看热闹起了个大早,在相府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即使府兵多次阻挡,也无济于事。更有甚者,直接开盘宋临晚能活到几时。


    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在这几日竞相开放,白色的花瓣向外舒展,一阵惬意。


    宋临晚一早起来就闻到了玉兰的清香,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玉兰,玉兰在阳光下尽情的绽放。


    喜服已经准备就位,只等她换上。


    “七七,更衣。”


    宋临晚垂下眼睫毛,声音无波无澜,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时间虽然仓促,可是该有的一一尽全。


    相府内外灯笼高挂,红绸扬起,红色的地毯从正堂铺到大门外,嫁妆齐齐整整放在院内,只等待着与主人一起离开。


    宋临晚换好婚服,七七又替她挽发,檀木梳子三梳到底,七七颤声说到,“小姐,你一定会平安的。”


    宋临晚闻言,从镜子里看到了七七强忍不哭的面孔,她沉默半晌,“七七,你别跟我去摄政王府了。”


    七七闻言手中的梳子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替宋临晚挽发,“小姐,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你已经拒绝了相爷为你挑的陪嫁丫鬟,你不能一个人也不带。”


    七七从红木托盘上取过凤冠,凤冠上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七七小心翼翼的替宋临晚带上。


    她站在宋临晚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宋临晚。


    宋临晚极少把自己打扮的如此郑重,镜中的她看起来漂亮的让人晃眼,七七忍泪笑着说,“小姐是梁朝最好看的人,一定会很幸运的。”


    宋临晚闻此笑了一下,本就盛装的她此时正如同这三月春,让人移不开眼,“走,宾客都到了,不可让他们久等。”


    七七替宋临晚盖上红纱盖头,扶着她往外走。


    七七扶着宋临晚,先到正堂见了宋澜。


    宋临晚有些走神,昨晚听到的对话让她此刻心绪不宁,红盖头下遮挡了她所有的表情。


    昨夜,宋临晚一反常态的去书房找宋澜,恰好听到了宋澜同慕长川两人的对话。


    慕长川语气有些激烈,“老师,你明知道谢寻不愿意娶师妹,你什么都不告诉她,到时候她如何自处。”


    宋澜十分疲倦,“小晚父母为梁朝战死,若是她坚决反对,皇上可能真的会收回成命,但摄政王绝对不能娶三公主,只能让小晚嫁。”


    宋临晚听到这里,才明白宋澜一直不肯透露给自己的原因。宋澜是怕她不愿意,去求皇帝收回成命,导致消息走漏,谢寻直接强娶公主。可是,她就不值得宋澜一点点的偏心吗?


    宋临晚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只要宋澜偏心一点点,被赐婚之人一定不是她。


    可是,那样宋澜也不是宋澜了。


    宋临晚回神,朝宋澜三叩首,宋澜扶起宋临晚,宋临晚沉声说到,“爷爷,临晚不孝,从今往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宋临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临晚希望此嫁可以让梁朝从此海晏河清,宋相千古流芳。”


    宋临晚的一番话,如同一把尖刀刺进宋澜的心里,满心满肺的疼。


    “临晚,你怨我,是应该的。”宋澜的手有些颤抖,他伸手落在宋临晚的红纱前,良久后,他是垂下了手。


    “送小姐出门。”


    七七扶着宋临晚转身,只觉得自己手上突然一凉,她紧紧握着宋临晚的手臂,心里默默说到,小姐,不管这段路有多难,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不管外界是否看好这段赐婚,毕竟是如今皇帝的左膀右臂,整个朝堂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宋澜和宋临晚那段话说的小声,大堂里又没有外人,朝臣们并未听到。看到宋澜有些失态,只当是宋澜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孙女。


    “吉时已到。”在宫里的人三次提醒后,大门外仍然不见谢寻的身影。


    周围议论之声骤起。


    “摄政王难道想抗旨拒婚?”


    “本来就不情愿,抗旨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是故意给宋相下马威,准备让新娘子自己去摄政王府。”


    “早听说摄政王心悦公主,看来传言非虚。”


    “宋相的嫡孙女又如何,还是逃不脱前两任的下场,瞧摄政王这漫不经心的样子,怕是下场更加的凄惨。”


    宋临晚握着七七的手臂,这群人怕不是来祝贺她新婚的,是专程来看她笑话的。


    摄政王这又是哪一出,自从接到赐婚圣旨后,她的生活真的是处处是惊喜。


    宋临晚眉毛一挑,把事情往好处想,若是摄政王真的不来,这算是摄政王抗婚,她是不是就不用嫁了。


    随后又轻咬嘴唇,可是若是他们非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去,那得多丢脸啊!


    “诸位好生聒噪,本王娶妻,你们倒是急不可耐。”


    谢寻人未到而声先入,本来聒噪的众人立马闭嘴。


    谢寻这才踏门而入,一身红色礼服,礼服同宋临晚的喜服一样,绣着君子花卉,看这精细的针脚,应当也是出自云衣阁之手,只不过没有宋临晚的繁茂,显得更为雅致一些。


    谢寻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就像今日真的是他的良辰吉日一般,而不是新娘被人偷龙换凤。


    前来参加宋临晚婚宴的小姐们看的移不开眼。


    院中的诸位从谢寻一进门就开始噤声,好似谢寻从未迟到一般。


    谢寻也不拜见宋澜,直接几步走到了宋临晚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临晚,看的不太满意,伸手就想接开宋临晚的红纱盖头。


    众人对谢寻这一突兀的举动视而不见,没人出声阻止。


    “王爷,”七七哆嗦的叫住了谢寻,这王爷这么能这么不识礼数,大庭广众之下就想接小姐的红纱,这可是不吉利的。


    谢寻瞥了她一眼,神情甚是不悦,一双桃花眼刹那间寒意直冒。


    七七没想到刚才还笑意盈盈的人突然间能变得这么可怕,心里有万千想法全被恐吓在了肚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握着宋临晚的手抖个不停。


    宋临晚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谢寻应当是到了自己的身边,感受到七七的颤抖,料想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她当即唤了一声,“王爷。”


    宋临晚的声音很干净,她这一声就如同山涧的泉水般,清澈透底。


    谢寻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他放下了想摘宋临晚红纱盖头的手。


    七七悬着的心刚落下去,就见谢寻落下去的手突然环着宋临晚的腰,一下子就把宋临晚拦腰提了起来。


    宋临晚一下子落空,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人给抱了起来。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脑子一空,手不听使唤的抓住了谢寻胸前的衣服。


    谢寻这下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来不及控制的众人惊呼一声,又连忙捂嘴,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谢寻,宋澜的两道目光怒不可揭的落在他身上。


    谢寻恶劣的冲着宋澜一笑,“宋相,本王今日大喜,摄政王府地小,招待不周,诸位同僚,就有劳宋相招待了。”


    宋澜质问,“你什么意思?”


    “本王不想新婚之夜被打扰,还望各位知情识趣。”


    谢寻说完,见宋临晚抓的他极紧,恶劣心思尽起,他低声在宋临晚耳边说到,“妹妹,等会儿我还要穿着这身衣服迎宾谢客,你可要小心点,不然明日,你可就声名在外了。”


    宋临晚被臊的立马松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好生轻浮,活脱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宾客都被留在了相府,你还有什么宾客可迎的。


    皇宫里来的公公颤声提醒到,“王爷,你这样不符合规矩。”


    谢寻似笑不笑的看过去,那人立马闭嘴,只恨自己长了张嘴。


    谢寻来时带了两队身披黑甲玄铁的士兵,士兵立在两侧,隔出了一条通道,马车才得以通行。


    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宋临晚,可惜宋临晚被谢寻三两步抱入马车中,什么也看不见。


    马车到摄政王府时,宋临晚还来不及反应,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被谢寻再次打横抱起。


    宋临晚这下学乖了,不再紧紧的抓住谢寻,只是把手轻轻的搭在谢寻的肩上。


    这一下省了宋临晚慢吞吞的过门槛,跨火盆的时间,硬是没有耽误吉时。


    宋临晚从来没有和男子这么亲密接触,整个拜堂过程都是晕乎乎的,完全是被谢寻带着走,直到被送回喜房,谢寻身上那股冷松香散去,她整个人才落到了实处。


    宋临晚这时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就这样嫁给了谢寻,那个传说中已经在新婚之夜杀了两任王妃的摄政王。


    拜堂时,宋临晚听到周围人声吵杂,摄政王府应当有宴宾客的。只是不知,为何不肯让朝廷众臣前来。


    宋临晚之前被宋澜养的散漫,很少带这么重的头饰,导致她现在脖子有些酸涩。


    她轻声唤了一句,“七七。”


    “王妃,奴婢禾绿,有事可以吩咐奴婢?”回答她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不是七七。


    宋临晚握着袖口,整理思绪,这才发现,自从谢寻把她抱上马车后,七七就没有到过她的身边。


    谢寻一定是故意的,他想要做什么?


    宋临晚压下自己漫无边际的想法,她不可能让禾绿替她把头饰拆下来一些,她回了禾绿一句,“我有点渴了。”


    禾绿手脚麻利的替宋临晚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宋临晚手中。


    宋临晚握紧茶杯,努力感受茶水的温度,不让恐惧蔓延。


    待宋临晚喝完茶水,禾绿又递给宋临晚一块糕点,宋临晚轻嗅了一下,牡丹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还挺好吃的。


    喜房内的蜡烛慢慢的燃着,黑陶小盘里已经铺满了蜡油,外面宾客的声音仍然一茬接着一茬,久久不肯消停。


    宋临晚毕竟才刚刚大病痊愈,还是有些吃不消这,她怕自己这样坐着等不到谢寻进来。


    “禾绿,我有点累,想靠在软椅上休息一下。”


    禾绿沉默了一下,拿了几个软垫放在宋临晚身后,让宋临晚靠着。


    宋临晚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只觉得外面的声音小了许多,“禾绿,几时了。”


    “回王妃,快到子时了。”


    宋临晚已经有点迷糊了,只有两个念头要么让她早死早超生,要么别回房了,免得她心惊胆战的。


    春夜的夜风还是凉的有些入骨,路上已经看不见行人,停在摄政王府的马车已经全部散尽。


    一个探子回报,“相爷,王府内的宾客散尽了。”


    宋澜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去盯着。


    慕长川在一旁陪着,旁边的七七坐立不安,谢寻只让宋临晚一个人留了王府,慕长川和七七都觉得一团阴云笼罩在心头。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