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是我们爷孙俩摘的草药，您看看值多少钱？”


    张老板的儿子儿媳去外面打工了，留下他和小孙女相依为命。


    他把几个背筐放在了周兴仁面前，脸上满是淤泥，浑身都有荆棘留下的划痕，一双手甚至在冒血。


    他没有感觉到疼一般，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亮，满是期盼的神色。


    张小丫只有五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她没有父母的原因，总是被人同龄人起伏，导致她很怕人。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爷爷怀里，不敢抬头。


    不过她知道眼前的叔叔是来给他们送钱的，时不时地偷偷瞄这个叔叔一眼，一颗清澈的眼睛满是希冀。


    她用极其小的声音恳求道：“老板叔叔，爷爷身体不好，他采药很辛苦，您能不能帮帮爷爷？”


    小女孩没有想过自己过好日子，她只想让爷爷不那么辛苦。


    这就是赤子之心。


    看着老人佝偻的身影，再看到小女孩纯质的小脸，周兴仁受到了某种触动，冷着的脸变得有了温度，声音也柔和起来：“叔叔会帮你们的，不过你们需要等一等。”


    周家一直就是做重要生意的，还有百年药店。


    周兴仁耳濡目染下，自小就学习草药知识，虽然他不会治病，但他对药草有很深的研究。


    他一一翻过面前每个背筐，和几个助手将没用的杂草剔除，把能用的药材分门归类，然后再对其一一称重。


    “老人家，您采到的药草有决明子，金银花，白芷，八十年的人参……这些药的原本最多只能埋在八十万，按照20的提价算，您这些药草总共是九十六万。”


    “您是要现金，还是我给您转卡？”


    周兴仁很客气地说道，并且给出了报价。


    他身后的住手打开了皮包，随时准备点现金。


    “啥，您说多少钱？”


    张老板脑瓜子一阵轰鸣，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九十六万？和一百万就差四万！”


    “那么一点人参就卖这么多钱？人参这么值钱吗？”


    “我去，我有更大的人参，是不是代表我马上就会成为百万富翁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钱啊！”


    “之前张老汉采药的位置是我先看到的，本来人参是我的！”


    听到周兴仁的报价，村民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但随即，有人惊愕，有人发狂，有人悲愤地嚎叫。


    “这里面有一百万，您老把卡收好，密码是……”


    周兴仁立刻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张老汉，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谢谢周老板，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以后每月的初一十五我都给您烧香，祈求老天爷保佑你长命百岁！”


    张老汉接过银行卡，拉着孙女对周兴仁千恩万谢。


    见到这一幕，村民变得更加癫狂。


    要知道，张老汉采到的人参只有35克。


    半两多点的人参，居然卖了九十六万。


    在十万元户都不多的桃花村，一百万绝对是天文数字。


    一时间，桃花村彻底炸了锅。


    为了钱，有些人生出了歹意，并付诸了行动。


    但家家户户都把自己的药草看护得很紧，有人抢就把对方往死里揍。


    可这也抵挡不住那些动了歪心思的混混，威胁利诱那些老实人分给自己药草。


    但，村民都知道，任何一点药材都可能让自己致富，谁抢自己的东西就和谁拼命。


    就是平日里很老实的人，都比野兽还凶悍。


    一时间，村委会里，因为抢夺药草发生了剧烈的争斗。


    不过，很多户人家防住了外人，但自己家里人因为分配药材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了手。


    白振国用大喇叭吆喝都没有用，为了看得见的巨额财富，大部分村民都丧失了理智。


    是他们不懂法吗？不全是。


    是他们本性就是恶人吗？不见得。


    只是因为桃花村的人穷怕了！


    山不通，路不通，水不通。


    就是出去打工的人，但因为没有文化，一年到头定夺挣个几万块钱，到年底连一万都剩不下，根本不够一家老小的生活。


    眼瞅着周围的村子都富了起来，自己还穷得叮当响，桃花村的村民的心态早就失衡了。


    什么人性，什么道德，都不及看得见的钱来得真实。


    不多时，村民从争斗变成了械斗，甚至发生了流血事件。


    就是几十岁的老人，都冲锋在前。


    疯了！


    全都疯了！


    负责收药草的周兴仁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乱哄哄的场景，一张脸变得阴沉如铁。


    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没错。


    他很看不上眼前这些粗俗不堪的村民，别说教养，连最起码的人性都没有，简直不配称之为人。


    不过，张老汉和张小丫这对淳朴的爷孙，白振国和王医民都不在此列。


    眼看村民的争斗越来越剧烈吗，周兴仁被吵得脑袋生，冷着脸，发出了一声怒喝：“你们到底还卖不卖药？不卖我就走了！”


    顿时，村民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一般，闹哄哄的场面戛然而止。


    “周老板，您请等一等，我把我的药拿到手就卖给你！”


    一个男人说完，一棍子敲在了弟弟头上，伸手去抢弟弟手里的背筐。


    这一幕，一次次上演。


    叫骂声，铁锹和木棍的碰撞声，耳光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安静了一秒的村委会，比之前更加混乱。


    “怎么会这样？”


    白振国一辈子都在为了全村谋福利，想带领村民走上致富的道路，至少能让村民一天过得好。


    眼瞅着这次能让村民暂时脱贫，他很高兴，很兴奋。


    但眼前的事情，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人性难测，人心不古，小凡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王医民看着村民一个个受伤，一阵痛心疾首。


    “都给我住手！”


    忽然，犹如一道雷霆霹雳在天空炸响。


    在村委会的每个人，都感觉有雷神发怒，心里一阵恐惧。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眼神冰冷的王小凡。


    “一家一个人，按长幼排队卖药，谁要是再闹事，我会收回他的药草。”


    王小凡回到村里就看到了村民在大乱斗，心里就一股子火。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说话的是刘招娣，她一直记恨王小凡，此刻第一个站出来叫嚣。


    “我老婆说得对，药草是我们辛苦弄的，凭什么你说收回就收回？”


    三顺子一向怕老婆，他老婆说什么，他都会顺着说。


    “啪！”


    王小凡一巴掌甩在了三顺子脸上，把他刚刚有些恢复的脸又打得流出了血。


    “因为后山有草药的事是我告诉你们的！”


    “啪！”


    王小凡又一巴掌，打得三顺子哇哇怪叫。


    “因为大老板是我找来的！”


    “啪！”


    “因为价格是我谈的！”


    “啪！”


    “还因为我比你们能打！”


    王小凡说一句就扇三顺子一巴掌。


    三顺子一张脸血次哗啦的，一张嘴鲜血横流。


    他躺在地上惨叫，却是有气无力，眼瞅着他出得气多，进得气少，脖子扭曲着，半死不活的样子惨不忍睹。


    “谁如果不服，尽管再闹一个试试，不把他打回娘胎里，我就不姓王！”


    王小凡目光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他的声音更是冰冷刺骨。


    每个村民都感觉被死神盯着，全身都因为恐惧在颤抖。


    王小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