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这一仗，算是彻底扭转了她此前在灵院的风评。


    曾经的因为灵根数量被所有弟子唾弃的“五灵根废物”，转身一变，成了惊才绝艳的剑术丹术双才。


    之前没说过她坏话的，标榜自己慧眼识珠，早就发现齐玉不简单。


    之前跳得最凶的，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生怕齐玉哪一天想起来自己骂过她，要用她那手“碎玉投珠”将自己戳成个筛子。


    不过当事人齐玉倒是没那闲工夫去找他们麻烦。


    比剑大会结束后，齐玉当即便回房仰头大睡一场，紧绷了一个月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片刻。


    临近子时，才被系统叫魂般的声音喊起来。


    【温馨提示，子时马上到了，您的日行一善任务还未完成，请及时完成任务。】


    齐玉刷地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抖擞地将头发束好。


    小黑睡眼惺忪地直起身，还没从梦里回过神。


    齐玉换上一身黑色衣服，将小白鸟揣进怀里，又狠狠揉搓几下小黑的狗头，吹灭蜡烛走了。


    她动作轻快地行至武城一个破庙。


    这里原本住着几个乞丐，之前虽然给了几次银子，但他们一直没有换地，齐玉准备这次多给点银子，让他们能找个更好的地方住。


    她悄然靠近破庙，探头往里面看去。


    “没人？”


    破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尊不知名讳的残缺神像庄严地注视着齐玉。


    齐玉走进破庙，里面还留着几天前来时看到的几个破碗。


    地上还有生火的痕迹，应当不久前还在这里。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这里，去找别的地方住了？


    又或者……


    齐玉神色紧绷一瞬，往角落里扔了几块碎银，又赶往下一个地点。


    好在接下来去的几个地方，都还有人，齐玉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将银子抛向他们身侧。


    有几人睡得不沉，银子轻微的滚动声响让他们警觉地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多了几块银子，忙激动地跑出来。


    “仙子又来了。”


    “这次怎么又给了这么多。”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她。”


    因为齐玉不怎么将银子给那些身体健全的乞丐，这些人身体都或多或少有些残疾。


    齐玉躲在他们的视觉死角，看着他们拖着残缺的身体对着空气叩拜，垂眼敛眉。


    清亮的声音响起：


    “拿了钱，就寻个好点的地方一起住着吧。”


    “最近不安全。”


    那几人闻言又转向声音来源叩谢道：“多谢仙子！”


    “我们会的！”


    齐玉又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那些银子已经足够他们在武城租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了。


    一晚上过去，齐玉又积攒了一百积分，算是将白天浪费的那用来买三清解毒丹的一百积分补回来了。


    她踢踏着步子往灵院走。


    明月高悬，灵院的门前立着个黑影。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看上去甚至比齐玉方才见的乞丐还要像乞丐。


    他的身体不正常地抖动着，像是在遭受什么极端痛苦之事。


    “赖丕？”齐玉走到灵院门前，才认出这人是赖丕，她挑了挑眉道，“大晚上的你不躺在床上休息养伤，还有心思出来晃悠？”


    “莫不是被我一个小小五灵根打败了，心情烦闷难以排解？”


    赖丕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因为月色，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赖丕的眼珠泛着一抹淡淡的、奇异的紫色。


    齐玉眨眨眼，再定睛一看，那紫色又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错觉。


    赖丕一直站着不说话，齐玉也懒得再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掏出通行玉佩。


    在她踏进灵院大门的那一刻，赖丕忽然动作迅捷地也跟着走了进来。


    一股怪异的臭味随之飘散入齐玉的鼻腔。


    齐玉捂住鼻子，停下脚步。


    赖丕先前身上确实是泛着股臭味，但那应当是太久没有沐浴更衣才有的味道，而今夜这味道，却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莫非是因为今日胸口被戳了个血窟窿，身上的臭味加上血腥味，混合成了这怪异的味道？


    她看着赖丕似是因为受伤而有些僵硬的脚步，皱了皱鼻子。


    真不爱干净。


    她转身，将不卫生的赖丕抛在脑后，就要走回自己屋里。


    “齐……齐……”


    呕哑嘲哳的声音忽然响起，齐玉疑惑地回头。


    “你叫我？”


    赖丕没有回答，依旧自顾自地缓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在干什么……


    齐玉撇撇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阵混着腥臭的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落叶。


    走向暗处的赖丕，嘴角仍在努力地张合，依稀可以看出是个“齐”的口型。


    但是任他再怎么用力，却还是没办法发出声音。


    听见齐玉愈行愈远的脚步声，他的眼珠缓缓被幽暗的紫色覆盖。


    逐渐被黑暗侵蚀的青年闭上眼，手脚不受控制地摆动，泪水却悄然滑下。


    夜归于沉寂。


    ……


    齐玉走进小院，发现武芊芊、狗蛋和朱妤站在她房门前，正在聊天。


    她走过去，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姐姐，你一回来就睡了，应该饿了吧。”狗蛋手上端着个托盘，齐玉一看就知道那是鼎香楼的菜，不由得笑起来。


    饭菜还冒着热气，是狗蛋在用火灵力温热着。


    这一个月齐玉都是吃辟谷丹过来的，乍一看见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还真有点饿了，她捏了把狗蛋的脸道：“真贴心。”


    朱妤见状连忙道：“齐玉妹妹，知道你喜欢鼎香楼的吃食，这是皇叔给你点的。”


    “哇。”齐玉接过那托盘，道，“替我谢谢你皇叔。”


    朱妤道：“对了，皇叔让我跟你说一声，这段时间他有些事，应该不会待在灵院。”


    “哦。”齐玉并不太关心祝阙的去向，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她打开房门让众人进来，将饭菜摆好就开始吃起来。


    齐玉吃得沉浸，其他人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


    正在打盹的小黑被朱妤捞起来抱在怀里，只好假装自己是一条普通的狗。


    待齐玉吃好，武芊芊才拿出一个小小戒指，道：


    “赌局赢了，我去将灵石拿了回来。按照一比一百的比率，应该给你五十万下品灵石，我帮你换成了五千中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