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太傅教不明白?

作品:《卿本蚍蜉

    讲完了今天的东西,太傅就让季临渊自己看书了。


    而他立刻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宋观南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书,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子太傅离开的背影。


    不是她宋观南多心,实在是这太子太傅的举止太奇怪了。


    这才刚刚讲了一个时辰,就说已经讲完了?


    宋观南看着自己面前的《五曹算经》,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她刚刚明显就能听得出来,这太傅自己对这门课就是一知半解,偏偏还要来教这未来的君王?


    不应该啊?


    这一个国家的储君,怎么可能只是受到这样的教育呢?


    宋观南满腹疑问,却突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这个太傅和自己收到的要求都是要让季临渊德不配位?


    可是太傅不是贺聿龄的人,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满是试探和鄙夷,但却不是堆着自己来的,而是因为季临渊刚才所说的“舅舅”。


    到底是太傅和右相有仇,还是他背后的人和右相有仇?


    短短几秒里面,宋观南已经分析了个大概,看向季临渊后背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太子的名头,对于她来说,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


    宋观南低声叹了一口气。


    好巧不巧地,宋观南这一声叹息被季临渊听见了,他回头看向了宋观南:“姑……怎么了吗,阿南?”


    他突然意识到早上宋观南和自己说过的话,马上转换了口吻。


    宋观南看着季临渊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季临渊却是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刚刚太傅讲的我都没有听明白,阿南听懂了吗?”


    可不。


    照他那样讲,如果不是宋观南本来就会,估计也听不明白。


    宋观南嘴角抽了抽:“你哪里不会?”


    季临渊翻开了书,点了好几处:“这里,这里,还有……后面这几页都没有听懂。”


    宋观南的脸差点垮下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不仅仅太傅不好好教,这季临渊也是真没好好听。


    不说别的,就说这勾股定理那太傅讲得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季临渊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好奇。


    宋观南无奈地叹气:“那我给你讲。”


    这一瞬间,宋观南的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贺聿龄的嘱托。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宋观南就摇了摇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怎么说她曾经也是一个老师,哪怕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伴读,可是有人想要求知,自己要是不讲明白心里面那是真的难受。


    就这样,宋观南专心致志地给季临渊讲了许多东西,季临渊从刚开始的迷茫慢慢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眸子亮亮的,看着宋观南的眼神里面满是崇拜:“谢谢阿南。”


    宋观南抿了抿嘴角:“这都是阿南应该做的,太子殿下不用谢我的。”


    这时候,季临渊格外坚定地摇摇头:“虽然我学得不好,可我还是明白尊师重道的道理,孔夫子曾经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现在阿南能够教我这些,阿南就是我的老师。”


    宋观南立刻抱拳:“阿南不敢,太子殿下谬赞了。”


    随后,季临渊又拿出了另一本书,眼眸格外亮地盯着宋观南:“这些这些,我也不会,阿南也讲给我听。”


    宋观南无奈叹气:“好。”


    随后,宋观南慢条斯理地给季临渊讲着书上的内容,心里面却是起了波澜。


    这太傅到底是在干什么?


    明明季临渊也不是个傻子,怎么就讲不明白这么多东西呢?


    想到这里,宋观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而季临渊恰巧注意到了宋观南的小动作,有些愧疚地说:“我比其他皇子学得晚,要不是坐上太子这个位子,我可没有机会读那么多的书。”


    宋观南怔了一下,呆愣的看着季临渊满是抱歉的脸。


    季临渊意味宋观南不理解,继续说到:“我生母不是现在的贺贵妃,她早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因为失足掉进了井里,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


    他说的很小声,可落在宋观南耳朵里面,突然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储君,竟然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宋观南轻笑一声:“没关系,慢慢来嘛。”


    随后,宋观南指了指面前的书:“你看这个题面,是不是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方法?”


    宋观南觉得声音轻柔了许多。


    又讲了几道题,就在她刚要翻页的时候,突然间停住了声音。


    季临渊不解的看着宋观南,宋观南轻轻把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唇前,示意季临渊不要说话。


    太子看着宋观南这样的动作,不由得安静了一些。


    只听宋观南的声音格外轻柔:“太子殿下,马上都要中午了,看您这也学累了,咱们回东宫再看吧,免得错过了今天山放里面专门炖的羊排骨。”


    季临渊一开始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宋观南要说这些话。


    可是宋观南嘴上说着“体贴”的话语,脸上的神情却有如冰霜。


    季临渊顺着宋观南的眼神看了过去,就看到了打开一角的窗户边上有一块紫色的衣料。


    而今天太傅穿的就是一件紫色的袍衫。


    季临渊虽然不知道宋观南为什么要这样,但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该配合宋观南。


    他对上宋观南的眸子,随后点了点头:“好,我去和太傅大医生招呼咱们就回去。”


    宋观南点点头,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格外赞赏的看着季临渊。


    季临渊和宋观南相视一笑,随后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观南则是慢慢悠悠的收拾好书。


    季临渊刚刚出门,就正好看到了太傅站在门外:“太傅,我还要回东宫用午膳。”


    太傅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恭送殿下。”


    季临渊看着太傅无所谓的神情,心里面虽然好奇,但还是带着宋观南离开了。


    就在两人刚刚走出去的时候,太傅懒洋洋地掀开了眼皮,看着宋观南和季临渊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来。


    贺聿龄啊贺聿龄,你这样想要用女人绑住太子和右相府,等到别人用“贤”这一字来攻击太子的时候,也希望你能够从容不迫。


    太傅嗤笑一声,继续眯起眼睛坐在太师椅上,慢慢悠悠地摇着手里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