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作品:《[歌剧魅影]巴黎美人》 Chapter 30
我看着魅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握着我手腕的手掌并不用力,只是虚虚地挡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我,拇指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腕内侧,带点缱绻的暧昧。
“埃里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低沉而悲凉的声音说道:“我一出生,我的父亲见了我一面,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在我离家出走前,他都没有睁眼望过我。我人生的第一个面具是母亲给的,因为这副容貌天生丑陋不堪,她不想看见我的脸,所以给我一个面具,让我将模样藏起来。”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开始戴着面具的。
容貌天生,纵然世人爱美,但长得丑的人也没犯什么过错,何至于此?
更何况,抛去容貌,魅影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
“我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想对我好,却力不从心。我不过是她众多孩子中的一个,天生是个丑陋的怪物,有我没我,对她而言并没什么区别。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出走。离开家里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我的模样。”
“爱莎,你如果不坚持揭开面具,以后还能后悔。”
“如果你揭开了面具,那么这辈子你就再也无法摆脱我。我曾发誓,谁揭开我的面具,谁就会是我的妻子,她永远也不能离开我,直到死亡。”
魅影的声音沉重,却又带着一丝温柔。
我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一辈子的承诺太过沉重,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魅影。
魅影察觉到我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和失望。
握在我手腕的手掌松开,他若无其事地转身,“不急,我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等你想清楚。”
湖面泛着幽幽的蓝光,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
黑色高大的身影挺拔,可光是看着他的背影,就已经能感觉到他的难过。
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念头,只是在那一瞬间,心头涌上一股冲动。
我跑上去,拽着他的衣袖。
“埃里克。”
他听到我的声音,转身。
而我已经踮起脚尖,一只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揭开。
魅影:“……!”
他本能地抬手,将自己的左边脸掩住,“爱莎!”
我咬着唇看向他,一只手覆上他掩面的手,“我已经揭开你的面具了,可你为什么还要遮住你的脸呢?”
刚才匆匆一瞥,我已经看到了他面具下的模样。
那确实不是一张好看的脸,甚至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一张脸,他的右脸看着与常人无异,可左脸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果我与魅影萍水相逢,如果我不曾在他身上花费心思,如果我不被他吸引……这样的一张脸,我不会因此而歧视他,却也不会让我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可是我与魅影并不是萍水相逢,他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我知道他过去的一些事情,即使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让我动容。
天生丑陋被人歧视又怎么样?
他从来也没有自暴自弃。
才华横溢的天才,也是要付出努力才会成为天才。
而魅影是这么坎坷的天才,年少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被吉里太太带到巴黎的岁数的。很多人都有的资源他没有,很多人都有的学习机会,他也没有。
但他还是成为了现在这个才华横溢的魅影。
令人控制不住的心悸。
我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魅影对视着,温柔问道:“埃里克,为什么还要遮住你的脸?”
魅影闭了闭眼,他的声音沙哑,“我怕你会被吓到。”
我握紧他的手,缓缓将他的手拉下,轻声说道:“我不会被吓到。我的胆子没那么小,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魅影:“……”
我看着他那半边脸,忍不住皱眉。
如果是一般人,我会出于礼貌不多看,因为魅影很在意。可如果我避开了目光,他会觉得我嫌弃他。
那张脸是真的不好看,打眼一看,会觉得吓人。
可多看几眼,也就麻木了。
我伸手碰了碰那半边脸,坑坑洼洼的,皮肤摸上去没有一处是平滑的,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好看,并不像剧院里的人说的那样像金色的窟窿。
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安抚说道:“长得确实不好看,但我不怕的。你看我也没被吓跑,对吧?”
埃里克神情动容,忽然伸手,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双臂太过用力,死死地抱着我,他将脸埋在我的肩窝,低声呢喃我的名字。
爱莎。
爱莎……
一声又一声,那温柔缱绻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令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化成一滩水。
我双手反抱着他,手掌顺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我在,我在呢,埃里克。”
一晚上,魅影都表现得跟平时不太一样。
可能因为我揭开了他的面具又没有逃跑,他忽然对我十分信任,我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于是我得知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他是怎么为一个国王设计了王宫,他又是怎么学的机关杂技,后来因为他的才华过于耀眼,国王想要杀了他,可是在国王动手之前,有人帮了他,让他离开那个国家。
于是,他逃到了印度,并且在印度的一个杂技团里谋生。
后来他不堪虐待,一直找机会要逃走。
就在他计划好要逃走的那天晚上,他遇见了吉里太太。
我和魅影相互依偎着坐在钢琴椅上,魅影一只手抚弄着我散下的长发,低声说道:“其实她不帮我,我也有办法逃开的。只是,我也不知道离开了杂技团之后,能去什么地方。吉里太太是芭蕾舞团的人,她是从法国到印度去游学的。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在那些人追我的时候,她把我藏到了她的房间,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
“她带我到巴黎的时候,刚好遇上巴黎大剧院的重建,于是我在吉里太太的掩护下,接下了剧院的设计,从此就住在剧院的地下,以此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