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舒眯了眯眸子，怒气已经按压不下去了。


    对付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吃苦头长教训。


    程亦舒抬手，抓握住对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腕，正欲用力，旁边一位认出她的居民率先忍不住了。


    “夭寿啊！兔崽子！你怎么能欺负首领呢！”


    围观的是一位大妈直接冲上前去，挥舞着自己拳头锤在对方身上。


    有她带头，其他几位居民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起来：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绿茵基地，没有绿茵基地，轮到你这臭小子在这里放肆吗？”


    “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我们这些跟着首领看着基地慢慢变好，轮到你说她的不是吗？”


    ……


    程亦舒的怒气当即就消了，听见他们暖心的话语，顿感曾经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那高个小子原本见大妈是个女流，还想抬手腕将她推开，可围上来的居民多了，他就有些吃不消了，顿时骑虎难下，只能先将揪着程亦舒衣领放开。


    那位暖心的大妈连忙扶着程亦舒，“您没事吧？”


    几人的动静，早就引得负责带新队员的教官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


    那教官看着眼熟，但程亦舒却一时叫不上名字来。


    她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半天，才想起是当初在制软甲大娘那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队员。当时对方脸庞还稚嫩，见到程亦舒格外激动，当时就差直接对着她喊：“长官好了。”


    程亦舒内心默默感慨，想不到当初的小队员，现在已经成长为面容刚毅的教官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心里还没有自己这个所谓“残废”的首领。


    那教官听着新队员们和围观的几名居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来龙去脉。


    见众人话里话外都向着程亦舒，那小子也不服气，只是用词明显收敛了敌意，“我说的有什么问题？既然已经不合适做首领，干嘛不退位让贤。”


    “噗通”一声。


    原来是那教官二话不说直接踹在了他的腿弯处，“你小子别在这儿胡咧咧！什么时候轮到你说首领的不是了？首领创立基地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末世哪里流浪呢？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吗？”


    似乎是教官天然就克新队员，那小子又不认输又有些怂包，不满教官这样偏袒：“她也骂我了呀。”


    程亦舒旁边的大妈直接啐了一口，“她那不叫骂你，她只是在说实话。”


    其他几位居民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小子这边却是一个替他说话吱声的都没有，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你被护卫队开除了，明天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本来还心中愤愤不平的男生，当即就急了：“凭什么啊？”


    “凭你不知道尊敬首领，凭你不知道队员不能轻易对别人动粗，凭你一个大男人还想打女人……”


    最后，对方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最近才投奔的绿茵基地，好不容易考上了基地人人尊崇的护卫队，结果队员的名号还没捂热呢，竟然就这样被踢出去了。


    “首领，那小兔崽子的话，你别放心上”


    那位热心的大妈执意要送程亦舒去目的地，路上还不断出言安慰着她，倒让程亦舒不好意思了，“谢谢，我不会放心上的。”


    “最近一年新进基地的人不知道这里是您像孩子一样拉扯大的，但我们这些跟着你，看着你把这里从玉秀村慢慢扩建完善成今天这样，我们可都没忘本……”


    大妈还是不放心，一直絮絮叨叨说着。


    程亦舒也没有嫌不耐，笑着听对方说着。


    原来这位大妈当初是玉秀村后面村子的，就是在那夜橙阶丧尸袭村的时候，逃到玉秀村的。那晚程亦舒带着韩星野等人力挽狂澜，救了大家的性命，大妈一直记得那个场景。


    不仅如此，大妈和自己的丈夫遗憾地末世初就失去了儿子，逃来玉秀村以后还是对未来生活没有什么希望，也担心他们近四十的年纪抢夺食物的能力也不如年轻人，想死的念头一直在脑子里。


    结果绿茵基地成立以后，她丈夫成功入选防御墙建造队，后来又被派去地下城的建造，固定可以拿到粮食，两口子再也不用担心吃的问题。


    不仅如此，基地孩童所后来还收留了很多末世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他们二人终于凭借不断努力，拿到了领养名额，领养了一个女孩，有了新的心灵寄托。


    物质和精神都获得保障，大妈可不同意任何一个人说基地不好，说成立基地的程亦舒半句不好。


    听着大妈夸赞了半天，反倒程亦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徐忆南的住处，大妈再三确认程亦舒不用自己在外面等着再送她回去之后，总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给程亦舒开门的是徐沁怡，一年不见，小姑娘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仔细一想，徐忆南那副好皮囊，徐沁怡的长相又怎么会差呢。


    “亦舒姐姐！”见到程亦舒，小姑娘起先明显是雀跃的，接着有些局促地往里面看了看。


    “你哥呢？”


    “在里头。”


    没有将人拦在外面的道理，徐沁怡领着程亦舒走进屋内。


    显然当初徐忆南是为了去旭日基地做卧底的事，徐沁怡是知道了，两兄妹已经重归于好。


    期间，一直偷偷打量着程亦舒的样子，那副又想看又担心对方发现的小表情，让程亦舒哭笑不得，“我现在是不是变难看了？”


    徐沁怡连忙摇头。程亦舒的举止偶尔还能看出僵硬，整个人都像大病初愈的惨白。


    但是徐沁怡见过程亦舒刚被送到基地的样子，比起那时候半人半丧尸的模样，现在的样子已经好太多了。


    “亦舒姐姐怎么样都好看。”徐沁怡甜甜地说着。


    徐忆南起先还以为自己恍惚听错了，听见徐沁怡有说了一遍，才确信她刚刚说的是“亦舒”两个字。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起身唤了一句：“亦舒……”


    徐忆南也瘦削了很多，而且当初那份恣意的浪荡气也没了，之前半长的头发也剃成了板寸。要是在别的地方，程亦舒第一眼根本认不出那是徐忆南。


    怎么只是一年，大家变化都这么大，究竟自己没有意识的一年发生了什么？